第五章 重生
回到城里后,我和别彩云直奔徐文静的餐厅。餐厅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位客人,生意显得十分清淡。别彩云找到了餐厅领班,把徐文静的委托书交给她。领班小梁,二十多岁,梳着两个大辫子,十分扎眼。她认识别彩云,兴奋地把餐厅服务员和厨师都召集在一楼大厅,笑眯眯地代表大家一致表态,表示坚决服从别彩云的管理,让餐厅尽快恢复到最佳营业状态。别彩云做了自我介绍,将餐厅的现状和市场情况做了简要分析,让大家鼓足干劲,争取当月拿上奖金。
餐厅有了主心骨,员工们自然高兴,谁也不愿意离开这里,再重新找工作了。别彩云把餐厅的事情交代完毕,让我先回家,她想今天就开始进入到餐厅的管理当中。
我劝她从长计议,别彩云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既然答应了徐文静,就应该履行职责。我把餐厅理顺了,自然后面就轻松了。”
我心疼她,让她先回家休息,明天再开始工作。她执意不肯。我只好一个人先回家,因为盼盼还在家里,等着我俩回家一起吃饭。
别彩云连着几天都吃住在餐厅里,让我担心不已。但我又无法说服她休息,只能利用空闲时间,去餐厅里看她。
一个月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徐文静的餐厅基本上恢复到了之前的营业水平。我十分佩服别彩云的勇气和能力,问她取胜的法宝。
别彩云说:“餐厅和工厂的运作模式一样。”
我不解。别彩云解释说:“餐厅的后厨如同工厂的生产车间,生产的产品就是菜品。前厅如同营销部,把菜品推销给客人。传菜员如同运输员,服务员类似于销售员。库房是材料采购部,收银台是财务部,如此简单的营运模式,谁都能轻松搞定。”
我说:“这是你的认识到位了,才会觉得简单。餐厅在我眼里如同工地,客人是戴着红帽子的甲方,管理人员是戴着黄帽子的总包方,前厅服务员和厨师都是戴着蓝帽子的施工人员。”
“哈哈!”别彩云被我的比喻给逗笑了,问我:“彭哥,不愧是搞工程出身,问题是监理是谁?”
我思忖片刻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卫生防疫人员。他们每次来,不是检查卫生许可证和健康证,就是抽检原材料化验单,与工地上的监理行使的职责一模一样。”
别彩云说:“彭哥,你说的太形象了,看来我们这是又接手了一个工程项目。”
我说:“说的确切一点,我们接盘了一个即将烂尾的项目工程。”
我和别彩云做了分工,她每天在饭口时间到餐厅上班,其他时间回公司上班。她的时间比较灵活,根据两边工作需要,随时调整。
餐厅步入正轨,我的工作也开始步入正轨。
年底的时候,很多工程项目受经济大环境的影响,举步维艰,回款很差。公司的经营资金开始出现捉襟见肘的情况。别彩云把房子抵押给银行,向银行贷了二百万元,才最终缓解了资金压力。我俩在一起屈指算来有三年多了,做了几个工程项目,挣的钱都压在了项目上,但是回款很差,所以如果算上工程欠款的财务费用,到手的利润所剩无几。对于国企欠的工程项目款,有账挂着,不用担心坏账,回款只是时间问题;而对于私企欠的款项,如果不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一般都打了水漂。有的官司即使胜诉,也很难执行下去。三年多的经验告诉我,在一个营商环境极差的地方,要么现款交易,要么放弃生意,即使存在工程安装需要,也要尽可能的多了解甲方的资金状况和付款比例,然后做出选择。我之所以坚持选择武从生的公司,一是它的国企背景,二是武从生的职业素养。先不说拿不拿下游企业的好处,单凭要求机关二线员工深入到一线施工现场,严把工程质量关就足以说明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职业担当。我虽然是私企人员,但最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具备的。欺上瞒下,偷工减料,偷梁换柱的事情坚决不做。武从生也是看中了我们企业的优势才放心把我们介绍给下属公司。当然,当我给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点儿大言不惭。身边的优秀民企太多了,如果不是搭上武从生这块跳板,我是根本不可能过河去的。这就是现实,在一个人口众多,极富人情世故的社会里,机会对一个人或一个企业太重要了,它无疑是一张生死通行证。所谓的绝对公平是没有的。自从有了人类社会,公平就变得极为奢侈。几千年来,成王败寇始终是一条残酷的生存法则。出世和入世在道教里也始终是生活的两个方向,但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回想起自己几十年来的生活经历,始终在入世、出世、再入世、再出世的循环往复里徘徊。这也许就是我所追求的道,在刻意与不刻意之间,在沉重与轻盈之间,在痛苦与快乐之间,在小人与君子之间徘徊。遵循自然的生存法则,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积极进取的向上精神,与人为善的处事原则。不违法乱纪,不做伤天害理的事,这就是我苦苦追寻了很久的所谓的道。抛开经书的教条,热爱生活,珍惜生命,遵纪守法,最终才能深刻体悟大道至简的精髓。我虽然想的很好,但实践起来却很难,因为人心向背,复杂而多变。
天空下起了绵绵秋雨,魔都笼罩在茫茫雨雾当中,我看不清魔都的真实面目,但我在迷茫中努力寻找着自己的方向。
国庆节后,当我再次回到重庆项目部的时候,看见工地里一幢高楼已经拔地而起,工地上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这与周围大面积停工烂尾的楼盘相比,足以证明建设方的资金实力。
项目经理王丽华昨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尽快到重庆项目部来一趟,说招标工作迫在眉睫。我赶上了最早的航班却因为连阴雨而被迫晚点了两个多小时。我急匆匆地赶到项目部,按照王丽华发给我的联系人电话打了过去。接通电话后,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对方似乎跟我很熟悉似的,让我直接到项目部找成本核算部的周工。我找到周工的办公室,他正在开会,让我在门口等一下。我从中午一直等到下班也没有等到周工的消息。我正准备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周工的电话来了,他让我到项目部的附近见面,然后给我发了一个位置。我急匆匆从项目部按照周工发送的位置赶到了一家炒菜馆。
在餐厅的一个角落里,我找到了周工,他三十来岁,皮肤白净,瘦削的脸颊上架着一副近视镜,给人以文质彬彬的印象。他见了我不好意思地对我说:“让彭总久等了,下午一直开会,刚开完。”
我笑着回话说:“没关系,我知道您忙,开了一下午会,确实很辛苦!”
周工四下望了望低声说:“项目部人多嘴杂,为了避嫌,选择这个地方见面,还希望彭总理解。罗副总已经把您的情况告诉我了,让我联系您。”
我急忙解释说:“绝对理解,我绝对配合。安全第一。”
周工说:“罗副总再三交待,让我在价格和设备品质一样的基础上优先考虑贵公司,他说之前与你们合作过,属于优质合作单位。”
我纳闷,试探着问:“罗副总之前在哪个项目?”
周工睁大眼睛,惊奇地说:“你们不认识吗?他之前在办公楼装修项目上当总工,那边项目已经完工了。他是刚刚被调过来当项目副总。”
我突然想起来了,难怪上午与罗副总通电话的时候感觉耳熟,笑着说:“我们之前是合作过,那时朱总当项目经理,罗工负责技术。”
周工长舒一口气,笑着说:“都是老熟人,那就好办了,我们公司对于合作过的优质合作单位在招投标的时候会优先考虑,有加分项。我希望你们能够如愿中标,我们再次合作。”
我悄声问周工:“前来投标报名的有几家单位?”
周工转了转眼珠,压低声音说:“已经有三家单位了,都是领导介绍来的,我也不清楚都是些啥关系。有一个叫周大良的也说之前和我们公司在别的项目上合作过。我问了公司项目上的相关负责人,都说不认识他,你认识他吗?”
我心里哼哼两声,嘴上揶揄说:“认识,他是我以前的员工,后来辞职了。”
周工恍然明白,坦白道:“他来找我,拿了几张购物卡,我没敢收。他说他是武董事长的亲戚。我心想,如果他是武总的亲戚,项目经理肯定会给我打招呼,咋样都轮不上他擅自上门,自报家门。我压根就没理他。再者说了,武总一向避嫌,根本不可能让自己的亲戚在工地上打着自己的旗号揽活。”
我意识到周大良来者不善,急忙提醒周工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之前有一个手下,喜欢给人挖坑,被我给辞了。”
周工听罢,立刻紧张起来,盯着我说:“人心叵测,我最痛恨这种人,害人害己,你说的被辞退的员工是周大良吗?”
我不置可否,考虑到周大良从里面刚放出来,无论如何都要给人一条生路,给周工解释说:“被我辞退的不是周大良,是另外一个员工,你不认识。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要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
周工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向椅子背靠上去说:“我见的人多了,像周大良这样开口就打着领导旗号的人,我压根就不喜欢,遇到这种人,必须公事公办,马虎不得。”
我听了周工的话,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刚才还悬着的一颗心立刻舒缓。周大良的出现对我来说不是个好事,他不仅仅有可能会成为我的竞争对手,还有可能为了搏命,不惜破釜沉舟,铤而走险。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是他这种人惯用的伎俩。
我向周工进一步表态说:“只要机会均等,我这边绝对不会给领导们添麻烦。项目能做就做,做不了再等下一次机会。我从来就不喜欢做强人所难的事。再者说,如果没有甲方的关系,我也不会来做,万一做完了,拿不到钱,找谁去。打官司要钱,只能是一锤子买卖,名声传出去了,以后没人敢再合作。”
周工点头称是,也似乎如释重负,笑着说:“彭总是明事理的人,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们做任何事,一定要靠谱,大家都是为了把事情干好。事情干好了,啥都好说,事情干砸了,给谁都交代不过去。”
周工的一番话正合我意,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我俩边吃边聊,相谈甚欢。吃到一半的时候,周工接了一个电话,罗副总让他速回项目部开会。
周工放下电话,对我说:“明天你到项目部来找我,我把投标文件发给你。你先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我们再把价格敲定一下,看看是否合乎成本。价格敲定后,你投标的时候就按照这个价格报价。另外,你还得找上七家公司来陪标。”
周工说完,放下碗筷,先行告辞。
我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周工说:“这里面是我们的公司资质和设备样册。”
周工接过文件袋,用手捏了捏,冲我笑了笑,转身走了。我在文件袋里装的是两条香烟,谁都能捏出来。看着周工出门的背影,我对拿下这个项目已经有了六分的把握。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赶到了项目部。一进大门就碰见了罗工,他已经是这个项目的副总了。我急忙上前与他打招呼。
罗副总见了我,表情严肃,接过我递给他的香烟说:“工地上不让抽烟,我不抽,你也就不要抽了。你跟周工对接上了没有。”
我急忙回答:“对接上了。”
罗副总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看了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说:“对接上就好,严格按照招投标程序走,千万不要有啥闪失。王丽华总经理你见了没有。”
我说:“今天刚到项目部,还没有见。”
罗副总说:“你来了就去见见领导。”
罗副总说完,指着二楼的第一间房子,然后戴上安全帽进了工地。我按照罗副总的指引直接上了二楼。
王丽华见了我谨慎地问我:“啥事?”
我走到她的办公桌前说:“没啥事,我找周工,看见您的办公室门开着,就上来给您打个招呼。”
王丽华干笑一声,眼皮都没抬,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说:“武总前两天来项目部检查工作,问我你在上一个项目的情况。他很欣赏你的工作态度和敬业精神。你和武总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这么器重你。”
我浅笑,轻描淡写地回答:“没有任何关系。武总这个人比较务实,喜欢到一线检查工作。我们公司比较配合甲方的工作,从来不给甲方找麻烦。如果说他欣赏我的话也可能是这个原因。”
王丽华起身,从身后的文件柜里拿出一个纸杯子,准备给我倒水。
我见状,赶紧表示说不喝水。
王丽华还是坚持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到我的面前说:“那就好,难得你有这个觉悟。这个地产项目是我们公司在重庆做的第一个项目,所以公司上上下下比较重视。你既然已经与我们合作过,公司的集采网里也应该有你们公司的资料信息。公司的招投标工作已经提到日程上来了,我让罗副总选上几家合作过的信誉较好的企业也来参与这个项目。你下来有啥事直接联系罗副总,他负责招投标工作,具体事情你找他对接。”
我向王丽华表示一定配合好此次招投标工作。我俩寒暄两句后,我见王丽华忙着打印资料,再无话可说,便起身告辞。
临出门时,王丽华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职业经理人就喜欢按照规矩办事,公事公办,一切严格按照程序走,大家都轻松。我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一起把这个项目做好。”
我从王丽华冷若冰霜的脸上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纠结和矛盾。
从王丽华的办公室出来,天空又下起了小雨。我从二楼下到一楼,看见周大良从周工的办公室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把文件袋顶在了头上,迅速冲进了雨雾之中。我本想叫住他,但又忍住了。他到项目上一定是和我有着相同的目的,为了此次投标而来。
我推门走进办公室,看见办公室里坐了五六个人。我装作不认识周工,走到他跟前,把资质文件和设备资料从文件袋里拿出来交到他的手里。周工让我在标书文件领取表上签字后给了我一套投标文件。我看见签字表上已经签到了三家企业,周大良的名字排在第三位。排在前两位的两家企业,我都没听说过。
我拿着投标文件回到宾馆,打开电脑正准备做标书,电话响了,是周大良的电话。他问我是不是在重庆,他想请我吃个饭。我想了想,考虑到回避可能不是个办法,见见面也好,听听他的意见,知己知彼,心里也好有个数,便很爽快地答应了他。
周大良像熊一样走进了餐厅,又矮又敦的他佝偻着肩膀,东瞅瞅西瞅瞅地四处寻找着我。我朝他挥了一下手,他终于看见我,一瘸一拐地缓慢走到桌前。
我问他,腿咋了?他说,昨晚喝酒了,痛风犯了。我说,你知道有痛风还喝酒。他说,没办法,有人请我喝好酒,没忍住,就多喝了两杯。
我说:“这个谁也不怪,只怪你没毅力。你跟谁喝酒呢?”
周大良说:“秦西庆和祁总。”
我问:“哪个祁总?”
周大良说:“好像叫祁静雯吧,是个女的,四十来岁,小个子,比李梦雨的个子稍微高一些。”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和秦西庆搞到一起了。”我惊讶不已,自言自语。
周大良也惊讶地问:“你认识祁总?她和秦西庆一起来的重庆,也是要参加投标。”
我心想,这个祁静雯在三年前就和我是竞争对手,曾经欺上瞒下,背着甲方在联合投标时把设备的品牌换了,在梁经理和吴曦的婚礼上被梅朝凤的老婆张美丽打了一耳光。几年不见,她突然从地里冒出来了,而且还和秦西庆搞在了一起,难道是梅朝凤从中搭的桥。我越想心里越恐怖,这世道真应了古人的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龙找龙,凤找凰,乌龟找王八。
周大良见我不说话,问我咋了。
我装作没事似的说:“以前在项目上见过,打过一次交道。没想到她也来项目上了。”
周大良得意洋洋地说:“还不是梅监理介绍的,他从里面出来后无事可做,生活都成问题。他比我和秦西庆出来的早,他俩一直有联系。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有个项目可以合作,结果说的就是重庆这个项目。”
我一脸茫然,追问:“你知道梅朝凤和祁静雯有过节吗?”
周大良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不知道,他俩即使有过节也都过去了。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想他们仨一定是为了这个项目才走到一起的。”
我盯着周大良,为他的豁达感到惊讶,认真地说:“你说的没错,你打算和他们一起来参与投标吗?”
周大良摇摇头,又点点头,笑着说:“我在重庆以李梦雨的名义注册了一家公司。既然甲方公开招标,我想大家机会均等,为何不参与一下,碰碰运气呢。”
我为周大良的直率感到可笑,但又不能直接把话挑明,便顺着他的话说:“我上午去项目上领取投标文件时,看到已经有三家公司报了名,除了你还有另外两家。”
周大良似乎心知肚明,满不在乎地说:“那就只有秦西庆和祁总了。除了他俩,再没见到别人。”
我心里纳闷,接着问:“既然梅朝凤参与进来,他为何不露面呢?”
周大良解释说:“他以前是监理,现在被开除了。工地上有很多人认识他,他如果出面岂不是讨人嫌。”
我想了想,认为周大良的脑子还算清楚,为了打消我心中的疑虑,我又笑着问:“你确定要参与投标吗?投标的过程中猫腻很多,有很多环节难以把控,就连甲方都刻意避嫌。”
周大良眼前一亮,盯着我说:“无非就是比价格嘛!现在是价格为王的时代,低价走天下。我就不信,有工厂的支持,我就干不过其他品牌。”
我苦笑,不知该如何劝他。他一意孤行,未必是坏事。如果通过此次投标,他万一中了标呢。还是那句老话,风水轮流转,万事皆有可能。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提醒自己,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故意劝周大良多喝酒,然后乘他醉意浓浓的时候套他的心里话。周大良果然在美酒面前失去了抵抗力,把该说的话和不该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包括他之前背着工厂,倒卖订单,利用投标的机会,偷梁换柱,要挟甲方的糗事。我暗自庆幸,多亏他狐狸尾巴露的早,被我及时发现,否则后患无穷。我俩把一瓶酒喝完,我劝周大良再喝两杯,他说啥也不喝了。我说你想喝,我就上茅台。他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忍住了。我只能以茶代酒,和他边吃边聊。我其实很庆幸今天见了周大良,从他嘴里套取了很多信息。我意识到有祁静雯和秦西庆来参与投标,此次投标一定会不同寻常。我提醒自己,一定要加倍谨慎,对于投标文件里的每一个细节都要做精细准备。
我与周大良吃完饭,回到宾馆,打电话把参与投标的三家企业的实际情况告诉周工。周工也意识到了此次投标的重要性:如果让祁静雯中标,岂不是又打了甲方的脸!还有被我们公司开除的秦西庆也来参与投标,他万一中标了,在工程质量上偷工减料,营私舞弊,如果出了问题,谁也承担不了后果。
周工提高了说话的语气,胸有成竹地说:“你反映的问题特别及时,像这样劣迹斑斑的企业,我们绝对不可能让他中标。我和罗副总商量一下,尽快给你消息,该准备的投标文件,你抓紧时间准备。我就不信,这次还能再让小人得逞。”
时间退回到三年前。甲方让我和祁静雯联合投标,祁静雯擅自将我的品牌换成她自己的品牌,背着甲方把生米煮成熟饭,让甲方既下不了台,又不敢声张,只能忍气吞声。这件事情影响极其恶劣。虽然甲方领导吃了哑巴亏,但这件事在底下传的沸沸扬扬。祁静雯几乎被甲方清除出市场。祁静雯沉寂三年后,又突然出现在重庆项目上,她可能以为时过境迁,甲方的新人早已将她遗忘,力图拉着秦西庆和梅朝凤东山再起。她的如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但与别彩云比起来差远了。首先人品上就差了一大截,真是找人合作也不看看对方啥素质。
“雨一直下,气氛还算融洽,生命过了一大半,我还陪她在玩耍......”大半夜了,不知从谁家窗口传出了台湾歌手张宇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