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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徐文静的托付(1 / 1)


第四章 徐文静的托付

在重庆与周大良分手后,我回到了家。别彩云对我去重庆跑项目的事并不关心。她认为项目离家太远,鞭长莫及,施工成本和管理成本会相应增加,而且在施工过程中,不可预见的因素太多,所以对重庆项目并不看好。我把在重庆遇到周大良的事情经过告诉她。她冷笑一声,装作没听见。她说,她想去看看徐文静,城里太热了。我也正好想去山里纳凉,便答应她一起去。

一年前,我进山拜访穆白道长,被他拒绝见面,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这次进山正好可以看望穆白道长,与他聊聊心中的疑惑,让他指点一二。

山风习习,凉爽惬意,山上与城里如若两个世界。山地与平原的根本区别不仅仅在于地貌,而且还在于气质。平原缺乏棱角比较圆滑,而山地棱角分明,刚直不阿。如果引申的再远一点,平原欲望太多,山地清心寡欲。山水林草花,都透着轻灵和纯净。我生长在山里,但生活在平原,对二者均有体悟。二者的气质和秉性不可兼得。凡是进山修行之人,所谓的追求清净,倒不如说是在寻求逃避。既享受了平原的便利,还要追求山林的静谧,物质和精神都想兼得,实在是欲望极深,故得道者寥寥无几。大多数人最终被山林隐没,销声匿迹。不过但凡进山修行者,皆无路可退。与其说精神指引,不如说消磨时光,碌碌无为。

我和别彩云走进道观里的时候,徐文静正在灵官殿里念经。她看见我俩,缓缓地放下手里的《道德经》,从容地站起身,走出大殿,引领着我俩来到了观房。此时的徐文静,气质青古,冰颜雪肤,头戴莲花巾,身着青绫衣,脚下一双青面白底的逍遥靴。一年多不见,她的变化太大了。我和别彩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徐文静曾经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餐厅老板。

徐文静一边给我们倒茶,一边问别彩云:“你和彭哥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你俩吃午饭了吗?”

别彩云说:“在上山前,我俩在山下的小吃店里吃了两碗蒸面。”

徐文静把茶水端到我俩面前看着我说:“穆白道长寻真问道,去云游了,也不知道何时回来。”

我不无遗憾地摇摇头。

别彩云说:“我这次和彭哥来,专门来看看你。一年多了,我挺想你的。”

徐文静面露悦色,轻声细语道:“入道时,还不习惯,适应了一段时间,才在协会把手续办了,然后去龙虎山皈依了半年,上个月才回到观里。起初师从穆白道长,后来为了避嫌,穆白道长把我介绍给了一个同性的师傅,这样学习起来更加方便。”

徐文静始终肃容陈词,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在别彩云和徐文静说话的时候,我抬头看见床头上悬挂着一副六尺见方的字匾,用小楷书写:西上莲花山,诏诏见明星。素手把芙蓉,虚步瘢太清。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邀我登云台,高握卫叔卿。落款摘自青莲居士李太白诗句。床头木台上放着厚厚的几本经书,都是我熟悉的《道德经》、《黄庭经》、《庄子南华经》、《冲虚真经》等。我在这里曾经住过一年多,房间的布置几乎没有多大变化。

徐文静和别彩云聊到了公司的运营情况。徐文静对我说:“彭哥,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的餐厅目前处于半停业状态,因为我的缘故,餐厅生意日渐萧条。我想把餐厅转让给你和别彩云,不知道你俩愿不愿意接手。”

别彩云说:“我目前比较清闲,公司基本上都由彭哥打理。我可以抽出时间去餐厅,转让的事就不要提了,年底盈利了算你一份,亏损了由我担着。我知道你舍不得把餐厅转让,才拖到今天,餐厅是你后半生的依靠。”

我说:“彩云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你交给她管理餐厅,你也放心。我不忙的时候也能伸把手。”

徐文静双手抱拳,拱手表示感谢。

既然穆白道长不在,我也无心在道观里久留,生怕遇见之前的师兄师弟,又要一番多礼,便催着别彩云告辞。

临别时,徐文静对我说:“彭哥,我就只有彩云一个好妹妹,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她。”

别彩云心存感念,上前拥抱住徐文静,依依不舍。如果不是徐文静指正其公公梅朝凤,我们至今可能损失惨重。我理解别彩云的心思,她的内心深处也淤积了很多委屈,无人倾诉,今天上山见了徐文静,本想倾诉一番,但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现在看来,徐文静比我入道要彻底的多。我的内心,既谈不上惊喜,也谈不上忧虑。总之,我的内心五味杂陈,悲喜交集,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辞别徐文静,在返程的路上,我和别彩云都沉默不语。徐文静走到今天这一步,和我俩有很大关系。她现在的境遇对我来说,只能用悲欣交集来描述。我相信别彩云和我有着相同的心情。

别彩云说:“徐文静自小和我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她的父母很早就因病离世,留下她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在她上大学的时候,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大学毕业后,她分配到工厂上班,没上几年就遇到工厂倒闭。在家待业期间,她做过家教,在商场里包过柜台,卖过小商品,摆过地摊,干过药品推销,卖过保险。总之,她属于从小卖蒸馍,啥事都经过的人。后来,在别彩云和张倩云的帮助下,她开了一家餐馆,越干越大。直到她遇见了林森智,被骗婚到台湾。如果说她与林森智的相遇仅仅是偶然,那么她与梅林茂的结合完全是必然,是她一手策划的结果。这其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说她被林森智欺骗,只是让她了解了生活,那么她与梅林茂的婚变,让她彻底厌恶了生活,她只能选择逃避。”

我是过来人,对徐文静的经历深有体会。我和别彩云商量,一定要把徐文静的餐厅保住,这也是对徐文静最大的帮助。

俗话说,心不苦,不信教。信教只是为了寻找解脱苦恼的一个出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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