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敲门
工程项目里的分项很多,我和别彩云商量从哪里入手。总包方不仅需要资金实力,还需要一套资质管理体系,包括人员和队伍。除了资金,其余的分项对于我们来说,目前都不具备。俗话说,做熟不做生。我认为通风系统项目是我的强项,我和别彩云商量,很快达成共识。
一个星期后,我们就办好了工商注册手续。企业资质方面,别彩云找关系花了点儿钱,很快就办下来了。公司暂时就我们两个人,后面根据项目需要再配人。我和别彩云每天开着她那辆老奔驰,在城里的工地上,按图索骥,四处奔波。除了武从生介绍的关系外,我们还发动过去的关系帮忙介绍项目。
一个月下来,我们搜索了十几个项目,经过仔细筛选,最终圈定了两个项目作为主攻目标。一个是房产项目,一个是办公楼安装项目。办公楼安装项目是武从生的一个关系介绍的。项目工地主体结构已经完成,内部装修即将开始。
水电安装工程刚刚开始,通风队伍正在进场。我和别彩云站在一处高坡上,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心里顿时有些失落。我们已经来晚了,通风设备已经到场,堆积在一处空旷的场地边。
别彩云遗憾地叹口气说:“唉,这个项目没戏了,我们还是回吧。”
我也有些心灰意冷,眼看着到手的肥肉被别人抢走,心有不甘。但是根据我在工地施工的经验,只要设备没有安装完成,我们还是有机会。想到这,我拿起电话拨通了武从生的电话。在电话里,我把现场的实际情况和我的想法给他做了汇报。
武从生在电话里沉吟半响,打着官腔说:“如果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那就没办法了,我给你们介绍这个项目的时候,你们就应该马上去看现场。既然设备已经进场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别彩云耳尖,她竖起耳朵听到了武从生的讲话,一把从我的手里抢过手机说:“武哥,我是彩云啊!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文静的姐妹啊!”
“别彩云,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武从生在电话里的声音立刻变得温柔起来。
“武哥,我和彭工今天来看现场,眼看着武哥介绍的活让别人抢了,我是心有不甘啊。我知道武哥的能量,对方的设备虽然已经进场了,不是还没有安装呢嘛。我们公司刚成立,武哥好歹要扶持一下。武哥,您就看在文静的面子上,帮我们一把。小妹过后好好谢谢您,武哥,求求您了,您就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别彩云撒起娇来,嗲声奶气地声音让谁也受不了。
我闪到一旁偷笑。
“彩云啊,哥明白你的意思。我给项目经理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你等我的消息。”武从生说完挂了电话。
别彩云把电话还给我,诡秘地冲我笑了笑说:“等消息吧,顺便试试我这个武哥的能量。”
我俩站在项目部大门口,耐心地等待着武从生的电话。
项目部里,戴着红色安全帽的工作人员时不时从我们身边走过,羡慕和卑微两种表情交替出现在我的脸上。我想到了之前干过的工地,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大门口的保安警惕地注视着我俩,像防贼一样,头上的大檐帽早已歪斜到一边。
在等武从生的电话间隙,我注意到项目部的围墙外面有一处沙坑,被铁皮围挡围着。我好奇地踮起脚跟往里张望。我看到有一口枯井口裸露在沙土堆旁,不禁想起了别彩云活埋严国治的情景。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别彩云,问她:“那天,你真的要把严国治埋进枯井里吗?”
别彩云愣愣地看着我问:“你问这干嘛?难道我是在演戏吗?”
我说:“严国治已经被你吓的屁滚尿流了,即使你不活埋他,他也会把钱还给你。”
别彩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摇摇头,叹气说:“你不了解他这种人,不动真格的,他是不会还钱的,他欺负我是弱女子,可惜,他忘了我之前是干啥的,他以为能赖账就赖过去了。一年的时间里,我在里面也反思过自己的过去,现在就想金盆洗手,找一个靠谱的人,做一点小生意,让自己的后半生好有个依靠。”
别彩云的话里有话,我明白她想说什么。
我接着她的话说:“我以前对你确实了解不多,都不清楚你结没结婚,只知道你是倩云的闺蜜,做借贷生意。你是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了。”
别彩云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双大眼睛似乎有话说,但又很快把目光移向工地的方向,感慨道:“借贷生意,一本万利,但不能长久。我虽然从中获利,但也深受其害。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应该还不算晚。但是,埋严国治也是被逼无奈。像他这种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向她竖起大拇指说:“你是女中豪杰,只可惜生不逢时。道家说,上善若水任方圆。你正在改变自己以前的风水,我认为是好事。”
别彩云打了一下我的手,笑着说:“彭哥修道三年,我看中的就是你身上的风水,善良睿智,沉稳多谋,你可别嫌弃我。我相信,凭我俩的聪明才智和社会经验,合作生意应该不会差。”
我呵呵地笑,捂着嘴说:“行了,我俩就别互相吹捧了。万事开头难,一起努力吧!”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武从生让别彩云接电话。
我把电话递给别彩云。
别彩云接过电话,打开免提键,娇声说:“武哥,是我,彩云。”
“彩云妹子,我已经和项目部朱总经理打过招呼了,你直接去项目部找他。如果有啥问题,你再联系我。朱总经理的电话你记一下。”武从生在电话里把朱总经理的电话重复了两遍。
我在一旁拿出笔,认真地写在了手心里。
别彩云谢过武从生,紧跟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朱总经理的电话。
在项目部经理办公室,我和别彩云见到了朱总经理。他三十多岁,中等身材,国字脸,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你是别总吧?武总给我打过电话了,听说你做通风消防,验收这一块只要能保证就没有啥问题。”朱总经理开门见山,热情地把两杯茶水端到我和别彩云面前。
别彩云起身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然后侧过脸看着我。
我把水杯放到茶几上,回答:“我们公司专做通风和消防,验收不成问题。我看咱项目这边的办公楼主体已经完工,二次结构也基本完成,通风设备已经进场了。”
朱总经理说:“总包方的通风队伍刚进场,武总给我已经在电话里讲过了。这个你放心,我让他们不要做通风了,只做空调。你这边直接进场做通风就是了。武总是我的老领导,对工地非常关心。我现在就安排人与你对接。”
朱总经理说话间,直接走到办公室门口,站在走廊里喊了一嗓子:“罗工,你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高个子的黑汉子从隔壁办公室里冲到了朱总经理面前。
“这位是武总介绍的关系,专做通风的,你和总包方的程总联系一下。”朱总经理说完,指着罗工,对我和别彩云说:“这是罗工,项目总工,负责安装管理,你们互相加个微信。我这边还有个会,就不陪你们了。”
朱总经理介绍完,拿起办公桌上的公文包先走了。
罗工把我们带到隔壁的办公室,问了我们公司的一些情况后,说:“工地上的队伍都是领导介绍的关系,这个你们想必都清楚。通风安装活已经包给总包方了。你们要干只能从总包手里拿活。我一会儿给总包方的程总打个电话,你们下午联系他。我把程总的电话现在发给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这会儿有个事要去现场,就不陪你们了。记得下午联系程总,如果有啥问题及时来找我。”
我想邀请罗工一起去吃个饭,结果被罗工婉言谢绝了。我于是从公文包里掏出两条烟,拉开罗工的办公桌抽屉,把烟放了进去。
罗工看了我一眼,拿起桌子上的红色安全帽走出了办公室。
红色安全帽,很熟悉的颜色。在工地,只有建设方的现场工作人员才能佩戴。我和别彩云跟在罗工身后,在项目部大门口与他分手。
走到路边的停车场,我看见交警正在贴罚单,于是赶紧冲过去给交警解释。交警看了我一眼,骑着警车扬长而去。我愤愤地把罚单从车窗上撕下来,揉成一个纸团,扔进了路边的草丛里。别彩云走过来,嘟囔道:“这些人是不是穷疯了。”
我说:“就当做慈善了。福祸相依。我感觉这个项目有戏。”
别彩云说:“下午,联系了总包方的程总后才能知道结果,看来武从生的能量还是蛮大的,这个人以后可以打交道。”
我问:“现在回公司吗?”
别彩云说:“去徐文静的餐厅吃饭。”
我明白别彩云的意思,既然武从生有这么大的能量,我们就利用徐文静与他的特殊关系,照顾徐文静的生意自然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了。
徐文静餐厅的生意很好,午档时的大厅里座无虚席。门迎认识我俩,直接领着我们上了二楼的雅座。不一会儿,徐文静赶过来,和我们坐在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别彩云问徐文静想不想入股,被徐文静再次婉言谢绝了。徐文静其实并不看好我们的生意,她干的是餐饮生意,收的是现钱。当今社会,现金为王。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清楚。
吃完午饭,我按照罗总提供的电话与总包方程总联系。程总非常客气地在电话里让我下午到施工现场的总包方项目部见面。我和别彩云马不停蹄地又赶回到施工现场。程总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三十岁出头,身材矮胖,皮肤黝黑,稚嫩的脸上挂着一副近视镜,头上戴着一顶黄色安全帽。
一番寒暄过后,程总指着施工现场说:“甲方的罗工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通风由你们来做。一会儿在会议室召开监理例会,你们既然来了就参加一下,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员也都参加。会议室就在项目部的院子里。”
程总的话,让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心想,还是甲方领导厉害,给总包方领导说一句话,问题就解决了。
我俩跟着程总走进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程总坐在给他预留好的位置上,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人,清了清嗓子说:“人都来齐了吧,我们开始开会,各部门先汇报一下上个礼拜的工作进度,提出存在的问题,拿出解决方案。既然是监理例会,监理部门的张总监先说。”
张总监是一个年纪挺大的白发老头,看上去也有五十多岁了。他先点名。当点到通风安装队伍时,程总插话道:“通风之前由安装空调的分包商做,今天做了调整,交给彭工负责。”
我站起身做了自我介绍,说了一些请多多关照的客套话,算是与大家认识。
张总监讲完话,紧接着各部门参会人员先后发言。资料室、商务部、技术部、材料部、安全部等把各自部门的要求在会上又重申了一遍。
会议开的简短而富有成效。最后,张总监让我把公司进场前的手续抓紧时间办理,把公司资质给他报备一下。
会后,程总把我和张总监叫到一起,对张总监特别强调说:“彭工是甲方介绍的队伍,干通风安装多年,进场手续抓紧时间办理。”
张总监对我说:“既然在工地干过,就不用多说了。你找罗工把设计院的图纸要了,根据现场实际情况先给设计优化一下,如果没问题就抓紧时间进场施工吧。”
我满口答应。程总交代完工作后先走了。我跟着张总监进到他的办公室,从提包里抽出一条烟递给他。他笑了笑,没有丝毫推辞,接过烟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从监理办公室出来,我刚好碰见了罗工。罗工把图纸微信发给我,看见站在门口的张总监,大声对他说:“彭工是上面介绍的队伍,赶紧安排办理进场手续。”
张总监见了罗工,非常客气,爽快地答应着递给了罗工一根烟。我见状赶紧掏出打火机给罗工把烟点上。我邀请两人中午一起去吃饭,他们都以下午还要开会婉拒了。
中午的时候,我和别彩云从工地回到公司。
别彩云长舒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兴奋地对我说:“彭哥,甲方领导说一句话,一切都搞定,以后这个罗工就是我们的靠山,一定要好好招呼。”
我说:“我们的真正的靠山武总,甲方项目经理朱总、总工程师罗工以及总包方项目经理程总也都是我们的靠山,但武总只是我们的敲门砖,进到门里,下来都得靠我们自己的本事了。我们的运气还不错。按照风水学来讲,这个项目位于城南偏东,应对八卦中的“离”卦,“离”的本意是火,五星属火,有利于采光,视野开阔,卦象代表了前程运势,这个项目是我们公司做的第一个项目,我认为卦象很好,是吉兆。”
别彩云听了我的话,立刻喜笑颜开道:“彭哥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旗开得胜了!”
我说:“万事开头难。我们虽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但我们还需注意一些细节,正南偏东同时也应对着八卦中的“巽”卦,此卦的本意是风,五行属木,这个方位通透敞亮,项目的东边有一处土塬,树林茂盛,塬下有河,有木有水为上佳风水,它关系着财运和事业运。这个项目的位置的确不错,但需要注意的是它的西侧有一排高压铁塔,对于运势来说会有影响,我们必须防煞气冲撞。”
别彩云收起笑容,严肃的问:“防煞气冲撞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我想了想,不知该如何给别彩云解释,笑着说:“所谓煞气,也就是我们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和麻烦,这也只能在施工的过程中,遇到问题时灵活面对。再说的具体一点,对于我们公司来说,需要防小人,这中间包括我们的施工人员,也包括甲方和总包方的管理人员,还有监理,小心这些人给我们挖坑。”
别彩云似懂非懂,继续问:“我们把活干好就行,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说:“彩云,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我们进场施工的基本原则就是不要踩别人的脚跟,不要与甲方争执,服从总包方的现场安排,听从监理的意见,与各个现场施工单位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别彩云道:“这些我都懂,不过如果有煞气,比如监理、或总包方故意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如何化解?”
我摊开手笑着说:“破财免灾吧。在工地上一切都是为了钱,钱是冲煞气的最好东西。”
别彩云说:“只要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这个我知道。总体来说,我们的开头还是不错的吧!”
我说:“还有一个事情需要提醒你,你以后尽量少去工地,坐在办公室就行了,工地上的事交给我。”
别彩云瞪大眼睛问:“为什么?”
我说:“工地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家还是少去为妙。再说了,工地上尘土飞扬,我可不愿意看见你灰头土脸的样子。”
别彩云说:“没想到彭哥还挺怜香惜玉,难怪倩云对你那么痴心。”
我说:“这是风水,你信我就是了,我不让你去工地,有不让你去的道理。你之前到工地上能见到几个女工?即使有,也都是坐办公室做资料和搞财务的。”
别彩云若有所思,微微点点头,似乎认可我的说法,于是接着说:“我还有一事不太明白。你说的风水真的有那么玄妙吗?我之前也没有关注过它,生意不是一样做,钱不是一样赚吗?”
我笑着说:“结果是你蹲了一年牢,我做了一年道士。这就是我们之前风水遇到煞气还不知规避的结果。我在遇到穆白道长前,对生活中遇到的很多问题解释不清,只认为那是命。其实命,就是一个人的风水。有人说,命前世注定,不可改变。以前我也深信不疑,但修道一年后,我发现,命与道紧密相连,也就是说,风水就是道,也就是人生的轨迹和事物发展的规律,遵从事物发展的规律,顺势而为,才能实现道法自然,与身边的事物和谐共生。说的具体一点,就是我们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认清形势,做出合理而客观的判断,然后按照自然法则去做,切不可盲目行事,逆势而为。比如你如果不放高利贷,就不会发生暴力讨债的事情,也就不会涉及到打黑风暴中,而受牢狱之灾。对于我来说,我如果在工地不动土木,不拖欠工人工资,不利欲熏心地和总包方同流合污,偷工减料,造成豆腐渣工程,间接地助纣为虐,也不会造成妻离子散,出家入观的地步。修道一年多,总结过去,我才真正认识到了风水的重要性。平时培养风水,善于化解煞气,顺势而为,为而不争。”
别彩云问:“如何培养风水?请彭哥赐教。”
我笑道:“上善若水,是培养风水的最佳方法。水在湍急的河流中,自由地流淌,不为山石所阻挡,不为风雨所淹没。进退自如。做人也一样,做善事,不害人,日积月累,风水自然培养而成。你之前放高利贷,是利用了人性的弱点,贪欲。这个不怪你,为什么国家会制订法律,严禁放高利贷,因为人性有贪婪的弱点,为了避免有人利用这一点,国家才制订了法律。事实上,违法就是破坏自己的风水,你知情并未意识到,这不怪你。我之前在工地上也是没有认识到这些,忽视了自己风水的培养,现在想起来,实在有些惭愧。”
别彩云问:“工地上的风水该如何培养?彭哥入观一年,又重返工地,岂不是又回头了吗?”
我苦笑,自嘲道:“活在世上,回头是岸,切勿执迷不悟。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真理。不同流合污,不坑害工人,不偷工减料,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与人为善,乐于助人,乐善好施。做到这些,风水自然就培养好。这也是我重返工地的底线和原则。如果做不到这几点,我绝对不会下山。当然还有生活所迫,让你见笑了。道教修行是一件苦差事。道教分正一派和全真派两大派系。正一派可以居家修行,也能结婚生子;全真派不吃荤,不结婚,平时束发穿道袍。说来惭愧,之前,我专一全真派,为了生活和孩子,我又转身到正一派。不过修行不应该拘于形式。”
别彩云说:“非常感谢彭哥没有把我当外人,今天受教良多。作为合伙人,我非常庆幸自己遇到了彭哥,以后还望彭哥多多赐教。”
我说:“我们既然走到了一起,这也是我们前世修来的风水,希望在未来的合作之路上,同舟共济,上善若水,风水相依,合作共赢。”
哈哈,我俩都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别彩云在我的眼里还比较单纯,她虽然看上去给人一种成熟的表象,但骨子里想问题还是比较简单。我一方面考虑到她是张倩云的闺蜜,看到她,我就想起了张倩云,另一方面是看中她手里有资金。现在社会,做任何事情,手里没有本钱是绝对不行的。我虽然有技术,但技术不能当创业的资本,要想发家致富,还要依靠手头的资金。两方面促使我和她走到了一起。还有一个我始终不愿意承认的理由,就是别彩云从监狱里刚出来,出去找工作肯定有困难。她虽然手里有钱,但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项目,很容易误入歧途,重蹈覆辙。当然,我并非救世主,但在道观里一年多的修行经历,让我对人对事至少有了悲悯之心。
别彩云说她晚上没有休息好,不想下楼吃饭,我于是在网上叫了两份外卖盒饭。
进场干活的工人,我已经考虑好了,让以前跟着我干活的一个叫尤俊达的工长牵头,再叫上几个大工和小工,组成一支施工队伍。尤俊达是我的老乡,他负责现场施工和队伍管理,我当项目经理,负责协调与甲方和总包方的业务关系,别彩云负责财务和内勤。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别彩云,她表示没有意见,工地上的事情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