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到了最后顾知年也没有等到姬杉俯身亲吻他的唇。
但很快那些失落就被幸福所取代了。
因为姬杉完全没有要抽身离开的架势,反而直接躺在了他的身边。
顾知年那颗刚刚偃旗息鼓的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了起来。
她不走了吗?
他悄悄地想着,却又不敢出言过问,生怕姬杉只是忘记这是在他的羽阳宫而不是自己的未央宫,转而恍然离去。
只得窝在一旁闭上了眼睛。
但一想到与他刚云雨敦伦过的妻主就躺在自己身侧,顾知年就已经毫无睡意了。
他分明早已混沌不堪,一片白茫,靠着姬杉给予在下身的温暖,以及时重时轻,时深时浅的力道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也逐渐变得愈发清明了。
心中早是难掩雀跃,于是干脆睁开眼睛,趁着姬杉紧闭双目,借着月光难得大胆的用目光细细描绘着她的五官。
若不是怕惊醒她,顾知年真的很想伸出手来亲身触碰她的眉眼。
但是他不敢这样。
“看什么呢,你不困吗?”
顾知年正看得入迷,躺在床上“熟睡”得人却突然张口说了话。
那双凤眸也半张了开来,转头看向他。
被抓了现行,他顿时慌了神儿,迅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姬杉看着他这种掩耳盗铃的行径,一时啼笑皆非。
干脆翻过身子,将手枕在耳下:“孤都感觉到你偷看孤了,现在才知道装睡是不是晚了些?”
顾知年羽睫颤抖地睁开眼睛,抿了抿唇:“臣侍知罪。”
“你又知罪了。”姬杉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腰侧,“这一晚上你都知两次罪了。”
顾知年的嘴巴微微张开,却什么都没说又合拢了。
他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这次不请孤责罚了?”姬杉掐着他腰间的软肉,问道。
哦对,他应该请罚的。
顾知年被“提醒”了,便准备挣扎起身,好跪下请罪。
姬杉一下子便看穿了他的意图,顿时眉心突突,手上一用力,禁锢住了顾知年的腰,也把他人牢牢按在了床上。
“魏国的规矩就这么多?”她实在无奈。
看着身侧人迟钝的样子,她只觉得跟他说话这叫个费劲。
顾知年却只是无措地望着她。
面无表情,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姬杉曾以为这是他倔强孤高不肯服输的表现,可现在看来……
至少在眼下这个场景,并非如此。
她思绪回转,突然福至心灵:“你求求孤,孤就不罚你了。”
此话一出,顾知年彻底呆滞了。
求她?
在他的认知中,求人无非就是跪下磕头。
可现在他又没办法跪下。
那该怎么求?
这道题已经超出了顾知年的认知了,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姬杉觉得现在她们面对面躺着,求她还不简单?
宽宽衣衫,主动献吻,投怀送抱,在她怀里撒个娇,不就完了。
但顾知年显然完全不会利用自己的美色行事。
他憋了半天才干巴巴颇为生硬的挤出来了两个字:“求您。”
见姬杉挑眉不语,他又只好重新说了一遍:“臣侍求您别罚臣侍了。”
这一句话说完,他后背都应激般地出了不少细汗。
甚至比让他直接受罚都难受。
“完了?就这?”姬杉手掌顺着他的后腰往上抚摸着他的脊背。
顾知年别无他法了,他只能绞尽脑汁,最终硬着头皮说道:“求您别罚臣侍,其他的怎么罚都行……”
“噗呲”一声,姬杉直接大笑出了声音了。
她想,她可真坏啊,把人都逗到语无伦次了起来。
顾知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正思考着该如何挽救,却听见姬杉说道:“行了,孤不罚你了,睡吧。”
她确实是困了,也不再继续逗弄,重新平躺回去闭上了眼睛。
过犹不及。
把小兔子逗过头了可不好。
顾知年这下也不敢再偷看了,也跟着闭上了双眼。
只是被黑暗笼罩后,脑袋里就全是姬杉笑着的样子。
不似以往喜怒不定,暴戾恣睢。
思极此处,他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小指,小心翼翼地向姬杉的掌心探去。
他本以为这点轻微的小动作是不会被发现的。
谁料姬杉却收拢了掌心,连着顾知年的小指也包拢在其中。
这一小举动,倒是比他绞尽脑汁求饶的话更有效。
姬杉这夜确实被侍候得很是舒服。
于是第二日行赏宫人破天荒的来了羽阳宫。
若羽看着那写被送进来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反观顾知年倒是万般淡定。
直到宫人最后单独把一件狐裘摆到了他的面前:“良君有福,这是陛下亲手猎的白狐所制狐裘。”
宫人笑意盈盈揣摩着他的表情。
顾知年脸上的情绪向来不太外露,却是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将狐裘拿起。
耳中只萦绕着一句话。
这是陛下亲手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