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姬杉笑了良久才发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音节,“是孤啊。”
“陛下您把画给我吧,我…臣侍画技拙劣,怕污了您的眼睛。”顾知年只想带着画纸一起逃离这样羞人尴尬的场面。
逃避虽然可耻,但他习惯如此。
“拙劣不拙劣的,也要等画好了孤才能评判。”姬杉说着便把画纸放回了案几上,顺势往旁边一坐。
“孤就坐在这儿给你画,可好?”虽然是问句,但她语气却是强势不容置疑的。
顾知年无处可逃了,也只能缓缓坐了下来,只是眼眸微垂完全不敢看姬杉那戏谑的神情。
深吸一口气将画纸铺平开来,用画笔蘸取了点墨色,他提笔便往上叠加着线条。
只是画到五官细节时,他耳根子上面的红都快蔓延到脸颊了。
发热发烫到让顾知年坐立难安。
“你看都不看孤一眼可怎么画?”姬杉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
果然欣赏美人儿作画远比不上逗弄美人来的有趣。
“还是说…孤的一颦一笑,都已经刻在你的脑海中了?”
一语道破心事。
顾知年呼吸一滞。
“怎么不说话了,清河?”姬杉干脆换了个姿势,撑起下巴,随手取过一缕他的发丝拿在手中把玩。
清河……
她只在大婚夜这样叫过他。
后来他惹怒了她,便再也没有被温柔唤过名字了。
这一举动彻底让顾知年丢盔卸甲了。
眼看着他指尖一颤,墨迹晕染,这一幅画又被毁了。
“啊。”姬杉看着眼前的变故不由摸了摸鼻子,“可惜了了。”
顾知年只是摇了摇头。
不可惜的。
反正他时间多的是,什么时候重新画一张也是一样的。
正如姬杉所说,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全然不会忘却。
于是他只是细细地将废纸卷好,生怕一会儿会不小心将墨迹沾到姬杉的身上。
“可惜啊,可惜不能亲眼看到清河画孤了。”姬杉将手中的发丝卷了卷,引着顾知年的头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手指方向一转,便攫住了他消瘦下巴:“不若等你画好了,拿给孤来瞧瞧罢。”
她说着大拇指也没有丝毫空闲地抚摸着顾知年的下唇。
手中的下巴尖细,放在他的脸上却丝毫不显刻薄,反而和他颇有棱角的下颚是相得益彰的。
多一分则利,少一分则钝。
姬杉不得不感叹顾知年这张脸实在是得女娲的宠爱,定然是细细雕刻而出的。
也难怪自己如此喜爱。
“好。”精雕细琢的小美人应了下来。
姬杉又笑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儿,举止狎昵。
“不是说要侍候孤吗。”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她也许久未沾荤腥儿了,索性不想再等。
顾知年闻言眼波不平静地微微荡起波澜,手掌也攥紧了衣袖。
他心中交织着紧张与期待。
以前姬杉幸他时,他大多数是害怕的。
害怕被暴戾对待,害怕看到姬杉衣衫整齐眼中毫无爱意,却依然亵玩于他。
唯有欲望满足的饕足,无分毫温柔缱绻。
他曾经恐惧于这样的临幸,可现如今又隐隐期待着…
“嗯,臣侍侍候您。”顾知年将手放到了姬杉的玉带上。
“你想在这里?”姬杉偏过头来,咬着他的耳朵说道。
顾知年这才如梦初醒,如触电般收回手。
这里是外间,还正正好好对着殿门……
“臣侍能在床…”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觉得这样的话太过于难以启齿了,但最终还是说了下去,“在床上侍候您吗?”
姬杉有些好笑,这场面怎么有种她在逼良从倡的错觉。
“允了。”她将人拉了起来。
顾知年如释重负。
但紧接着发现,他释得还是太早了些。
主动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他伺候着姬杉更衣,却完全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将自己的衣衫尽数褪去。
看着顾知年忸怩无措的青涩样子,姬杉箭在弦上,没了耐心。
伸手一推,顾知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头部便落在了枕上。
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在这件事儿上,衣衫半褪未褪的挂在身上,远比一丝不挂来得羞耻。
噙着生理性的泪水,顾知年终于敢去偷偷瞧姬杉的神色了。
也终是不再像块木头,只能任人索取。
反而会微微迎合了。
可是……
顾知年混沌的脑袋有些疑惑……
姬杉为什么不吻他呢?
他敏感又失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