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前院里怎么还空着几间房没人住啊?”
林筱彤今天休假,吃饱喝足窝在高秀兰旁边问出声。
“前院现在就赵家和金巧凤他们两家住,她们两家中间隔着一间屋子。”
大杂院前院院门右侧单独有一小间房,那是三大爷住,只不过这阵子三大爷没在家。
“那家人今年夏天就搬走了,现在还没人进来,我估计也空不了多久了。”
高秀兰在椅子上面拆毛线,这是去年给谢羿做的毛衣。
谢羿昨天寄的信里说他们那南方冬天一点也不冷。
所以今天高秀兰闲着没事把谢羿之前的毛衣找出来,多余的几件给拆开来给老谢做个毛裤。
这天冷了,老谢在轮椅上面坐着冻腿,她不得琢磨琢磨。
……
前院里金巧凤正在屋檐下面拿着扫帚扫地,她家就两个人占了三间屋子,住的比老谢家还宽敞。
前院院门左侧是一排倒座房,有六间屋子。
金巧凤男人常大发在的时候拼命干活,给家里挣了三间屋子,希望在自己走后娘两个能够过得好一点。
常大发走后没多久家里就断了收入来源,金巧凤咬着牙先是去街道办接了糊纸盒的活。
后来帮人说媒挣点钱,日子靠她一个女人也撑起来了。
就是家里日子再困难,金巧凤也没想过要卖房子。
现在二能子也大了,进轧钢厂保卫科工作,家里日子也好过起来。
“这屋子也没个人住,就白白放着,馋死我了。”
金巧凤一边扫地一边小声嘀咕着。
她自然知道自家有房子是不可能再把中间一间屋子给占去的。
就是吧这房子就在她跟前,你说谁不馋。
她可晓得这院子里想要这房子的可不止她一个,刁玉莲那眼神谁看都知道她的小心思。
……
后院的刁玉莲前天晚上还在床上和吴胜利商量着能不能和街道办说一声把这房子分一间给他们家。
“老吴,你说咱家宝渐渐大了,这屋子都快住不开了。”
刁玉莲和吴胜利的房子是两部分组成的,大的一间西厢房挨着张大嘴家。
这个屋子被分割成两间小一点的卧室,一间是之前吴春燕在住。
现在她去上大学去了,刁玉莲收拾收拾给吴家宝住了。
还有一间是吴胜利和刁玉莲的卧室,两人之前还带着吴家宝一起睡。
吴家还有两间稍微小一点的西耳房,用作厨房和杂货间。
中间是一个“L”形的狭长空间连接,这片空地被刁玉莲顶上搭了棚子,堆满了杂物。
“这事你去说,我个大老爷们说这事不合适。”
吴胜利就怕和街道办那群人打交道,他不稀罕捧人臭脚,他才不想去。
“行,你不去我去说,我高低得给咱家要来。”
刁玉莲白了一眼吴胜利,她知道这个家还是得靠她刁玉莲。
说干就干,等吃过午饭,刁玉莲扭着腰脸上带着笑径直去了街道办。
“叩叩——”
刁玉莲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推门进去了。
“马主任在吗?”
门还没开刁玉莲捏着嗓子就喊马保国。
“呦,马主任您喝茶呢?”
这死胖子天天就躲在办公室里睡觉,咋睡不死他!
“咳咳咳咳,有什么事吗?”
马保国正躺在办公椅上面仰面闭着眼睛睡觉,正要睡着就被刁玉莲吵醒了。
他听见这怪腔怪调的嗓子就是一激灵,假装清了嗓子,看向了走进来的刁玉莲。
这婆娘又来找事!
“马主任,我来是想问问我们大院前屋头那一间房我能借用一下堆下东西吗?”
你听听,跑来借房子来了。
马保国:“你们家那情况房子还能够住啊?”
这房子自从空出来之后,都来了好几波人过来找他说道说道了。
就大院的那个金巧凤也来过,还有旁边大院里的人都来打听。
这年头能多间房子那可不得了了。
“主任,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家两个大男人哪住的开啊?”
“那房子要是没人住,就先借我用用,我肯定爱惜,保证不弄坏一砖一瓦。”
哼,真等你住进去了,那估计屋檐上面的鸟窝都成你家的了!
马保国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带着可惜,眼神欲言又止。
“马主任,你这是什么表情?”
刁玉莲看着马保国这副样子,心里突然觉得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
“我们也是知道你家这个情况,本来呢也是说商量着能不能让实在困难的人家住进来。”
“但是呢,我今天才收到上面的安排,那屋子有人住了。”
“你们大院要搬来新人家了,估摸着这几天就会有人搬进去。”
马保国今天接到电话的时候都是一脸懵。
不过有人搬进来,这些难缠的妇女同志应该也不会来找他了。
烫手的山芋总算甩出去了。
“什么?房子分出去了?这怎么都没人通知我们大院?”
刁玉莲听完这话脸色一变,风风火火的出门,赶回去了。
这可是大事,她得回去说一声。
“哎哎哎,慢走啊。”
“小胡,小胡,来一下给我把门带上。”
昨晚和媳妇儿闹太晚,他现在腰还疼着呢!
真是“幸”福的烦恼!
……
“出大事了!”
刁玉莲一口气跑回去,冲进前院扶着垂花门气喘吁吁地嚷嚷。
“咋了?出啥事了?”
金巧凤正扫完地,颠着脚揪着杏树拴着晾衣绳。
她家屋前面刚好有一块空地,中间栽着一颗杏树。
她平时晒衣服都是从树上拉一根绳子,连到屋檐的柱子上面拉着。
一根不够用,金巧凤又从树上拉一根拴着。
她好不容易拴好一根,颠着脚试试绳子绑的结不结实。
“这空屋子要来新人了!”
“什么!真的假的!”
一听这话后院的人呼啦呼啦都地全围过来了。
“刁玉莲,你听谁说的啊?”
张大嘴咋咋呼呼的先问了一句。
“我刚听街道办马保国说的,说是分出去了。”
刁玉莲脸都急着发红了,到手的屋子没了,她都快呕死了。
“来的谁啊?几个人呐?”
高秀兰带着林筱彤也往里面凑,林筱彤听着还用眼睛瞅着前院这一间屋子。
这屋子夹在赵大黑家和金巧凤家中间,看着灰扑扑的样子。
没人住也没人打扫,屋檐下面鸟做了窝,地上和破破拉拉的门上都是鸟屎,看着怪埋汰的。
“马保国没说,就是说屋子被安排了,说是这两天就有人住进来。”
金巧凤一听也不乐意了:“我到要瞧瞧,来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