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师能屈尊来小寨,实属弊寨荣幸。来,大家盛饮!”
酒桌上,王伦一脸笑意的举杯,频频劝酒。
林冲满脸拘谨的,小心陪着。
酒席过后,王伦叫来小喽啰,捧出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五十两银子,两匹纻丝。
聚义厅里的众人见状,纷纷一愣。尤其是林冲,脸色瞬间变的难看。
“柴大官人举荐林教头前来小寨入伙,乃是小寨的荣幸。奈何弊寨粮草不足,房屋不整,人力寡薄,唯恐耽误了教头前程。小可备了些薄礼,望教头笑纳,另寻个大寨安身,还请林教头不要见怪。”
王伦哈哈一笑,从喽啰手中接过托盘,捧到林冲面前,笑呵呵的说道。
林冲大惊,急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寨主容禀:小人千里而来,真心相投,还望大寨主明鉴。看在柴大官人的面皮上,收留小人。林冲虽不才,自当一死向前,为山寨效死力。还请寨主收回成命,可怜小人!”
林冲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在沧州犯下大案,此时除了梁山,已无处可去。只能拼命祈求王伦开恩了。
王伦看着林冲,苦笑一声道。
“我这里只是个小寨,哪里容得下阁下这尊大佛,还望林教头另寻他处。见谅,见谅!”
说实话,现在聚义厅里的杜迁,宋万等人,早就被王伦的一通突然袭击搞懵了。刚刚在席间,王伦还一副‘得林冲,我之幸’的表情。谁知酒后,王伦直接就要把林冲打发走。这番操作,委实让人蒙圈。
当然,不同于宋万他们,张枫对王伦的话,丝毫不觉意外。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此时不好为林冲说话。好在朱贵为人机灵,反应过来后,马上上前一步躬身道。
“哥哥在上,莫怪小弟多言。山寨虽然粮草不多,但是山下近乡远镇的,随时可以去借。咱这山林水泊,木植繁多,便是要盖千间房屋,也是容易。林教头乃是柴大官人举荐而来,哥哥怎可推往别处。柴大官人于哥哥,于山寨都有大恩,如果大官人知道哥哥没有接纳林教头,面上如何过去。况且林教头又有十分本事,收留在山,对山寨百利啊。还望哥哥明鉴!”
杜迁也说。
“哥哥,寨中几百兄弟,哪里奈何多林教头一人。林教头是柴大官人举荐来的,哥哥若是不收留,今后见到大官人,如何分说,显得我们忘恩负义。日前咱们落难,多亏大官人周济,如若落了他的颜面,多显哥哥不义,望哥哥三思。”
这时,宋万也反应了过来,见王伦有意不收留林冲,顿时火起。大声叫道。
“哥哥说甚呢!林教头是个有十分本领之人,如此英雄上山入伙,还被哥哥百般推却,传将出去,咱们梁山岂不是被天下好汉耻笑!如若哥哥山寨少粮,小弟马上下山借粮,绝不教哥哥难做!”
“这…………”
见到杜迁他们全都来劝,王伦也有些傻眼。
说实话,当初打定主意,宁可得罪柴进,也要推却林冲的时候,王伦也想到过,张枫,宋万可能会有意见。
对此王伦早有心理准备,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决定刚出口,杜迁,朱贵等寨中老人,也都纷纷发劝。这让王伦始料不及,有心发火,又恐恶了老兄弟。只得沉思片刻,闷闷说道。
“兄弟们不知,他虽说自己在沧州犯下弥天大案,无地容身。但咱们并不了解他的底细,不管如何,他前是禁军教头,官面中人,一旦上了山,出了变故,兄弟们又能如何!”
“寨主开恩,小人在沧州犯下命案,幸得柴大官人搭救,才逃出性命,上山入伙,寨主何故相疑?”
一旁的林冲急忙上前施礼,急声辫道。
“既然如此,你若真心入伙,便把一个‘投名状’来。”
王伦看着林冲笑道。
“如此方便,小人还略识几个字,只求寨主借来纸笔,小人写来便是!”
张枫听到林冲的话,呵呵一笑上前道。
“呵呵,林兄误会了。绿林规矩,但凡好汉上山入伙,所谓投名状,是教你下山去杀得一个人,将头献纳,去除山寨疑心。”
林冲听闻,脸色一变。不过想到自己的处境,也只能狠下心来,咬牙道。
“这事也不难,林冲这便下山去等,只怕一时无人路过,小人也是无法。”
“呵呵,既然教头有心,小可便容你三日,若三日内,教头纳来投名状,小可大开寨门迎教头上山。若三日后,教头没有纳来投名状,此乃天意,还望教头见谅。”
王伦见林冲答应,满面含笑的说道。
“既是规矩,小人自当遵守。如若三日后小人纳不来投名状,当是天意,无他人无尤!”
“如此便好!”
王伦看了林冲一眼,冷冷一笑,甩袖径直走出了聚义厅。
“这…………”
看着拂袖而去的王伦,聚义大厅里瞬间陷入了尴尬。谁也没想到,原本高高兴兴的一件事,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哎……,各位哥哥,既然此间事了,小弟便先下山了。”
朱贵叹了口气,拱拱手道。
“嗯!……”
杜迁沉着脸点了点头。此时宋万的脸,早已漆黑如墨,哪里还有心思搭理朱贵啊。
朱贵见此,也并不见怪。冲着林冲点了点头,起身走出了聚义厅。
“两位哥哥,小弟便先带林教头下去休息去了。”
见王伦,朱贵都走了,张枫拉着林冲,对杜迁,宋万抱了抱拳道。
杜迁也看出了宋万的异样,所以也没等宋万搭话,就点点头道。
“兄弟多费心,一定把林教头安排好。如有需要,尽管来找俺。”
张枫点了点头,也拉着林冲走出了聚义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