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五更刚过,东方天空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寒冬的清晨格外寒冷,金沙滩上的冯六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皮袄。
看着一脸兴奋的张枫,冯六子不禁有些纳闷。
也不知是什么人前来入伙,值得张枫如此兴师动众,天还未亮,便赶来金沙滩相迎。
对于这个人,冯六子满是好奇,今日天不亮,寨主王伦便把几位头领都召集到了聚义厅,也不知何人如此厉害,能让寨主这般重视。
“来了!”
就在冯六子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时候,张枫突然看着水面叫道。
冯六子立马抬头望去,水泊上,一条小舟快速驶来,船头上立着两个大汉,其中一个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的伟岸大汉,正是梁山四头领,旱地忽律朱贵。
那么朱贵身边那个身穿棉衣,背挂毡笠,腰悬衮刀,面刺金印的清瘦汉子,就是这次前来入伙之人。
“哥哥!”
眼看小船驶入沙岸,张枫笑着上前两步,抱拳拱手道。
“兄弟怎的来了?”
看到金沙滩上的张枫,朱贵也是一愣。
“呵呵,小弟等的心烦,倒不如前来迎迎哥哥。”
“呵呵……”
朱贵显然也知道张枫在山上的尴尬处境,所以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来,兄弟,俺与你介绍位英雄。”
朱贵说着,侧身闪出了身后的林冲,刚要说话,便见林冲面色一喜,上前一步,一躬到底。
“落难之人林冲,见过哥哥!”
“林兄快请起,如此折煞小弟了。”
张枫赶紧上前两步,双手搀起了林冲。
“怎的?兄弟和林教头相识?”
见林冲和张枫的样子,朱贵不难看出他俩认识。
“呵呵,哥哥忘了,俺与宋万哥哥曾去往柴大官人府上,在那里,有幸遇到了林教头。”
张枫笑着把自己和林冲认识的经过,对朱贵讲了一遍。说罢,转身对着林冲抱拳道。
“林兄见谅,宋万哥哥本意前来,无奈被寨主强留,无法迎接兄长,还望兄长见谅!”
“张兄折煞小可了,林某落难之人,如何敢当两位如此盛情。”
现在的林冲,本是走投无路之人,比之沧州时,更谨慎万倍。见张枫如此,立刻躬身施礼道。
“兄长何必如此。”
被张枫搀扶起来的林冲,看着眼前这个头戴暖帽,身着锦袍的张枫,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想想当初在沧州时,自己虽是被流放的配军,但是当时自己还一心想着苦熬几年,返回东京与娘子团聚。
说实话那时的自己,还真有些瞧不上,张枫,宋万这等草寇山匪。可是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自己不屑的草寇山匪,竟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不得不说,确实是命运弄人啊。
“小可在沧州犯下大案,无法立足,幸得柴大官人相救,荐小可上山入伙,还望张兄收留。林冲愿为梁山一兵卒!”
“哎啊,林兄何故如此,不说此番林兄前来,有柴大官人书信相荐。只凭林兄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威名,以及那身英雄本事,能入伙小寨,实属弊寨之幸。”
“哥哥,林兄快请上山,寨主以及各位头领,此刻都在寨中相候。”
说罢,张枫闪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不由分说的,与朱贵二人一左一右拥着林冲上了梁山。
现在风雪已经来了,只是不知出了自己这个变故,大龙套王伦,是否还会按照他的剧本演下去。
当然,张枫的想法,林冲不得而知。
看着险峻巍峨的梁山,林冲也不禁暗自感叹。
难怪这梁山能在济州府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存在。梁山这地理位置实在太好了,不光山下有八百里水泊相隔,就是这险峻大山,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所在。
张枫和朱贵引着林冲来到聚义厅,中间交椅上坐着一个中年文士,正是梁山寨主白衣秀士王伦。左右两把交椅上,各坐着一个魁梧壮汉,乃是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
林冲,张枫,朱贵三人急忙上前施礼。
朱贵指着站在自己身侧的林冲道。
“这位便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林名冲,绰号豹子头。因被高俅高太尉陷害,刺配沧州。后又被陆谦,富安设计,一怒下杀了三人,火烧了大军草料场。好在被柴进大官人所救,念其英雄,特写信推荐来入伙。”
待朱贵讲完,林冲连忙从怀中掏出书信,恭敬的递给了王伦。
王伦展开书信看过后,便请了朱贵,张枫坐了四五把交椅,林冲挨着张枫坐了第六把交椅。
下面已有小喽啰送上酒来,几人把了三巡后,王伦询问了柴进近况。
林冲自是据实回答。
看着自己右侧,和林冲相聊甚欢的张枫,宋万。王伦的眉头紧锁,心中不由暗暗埋怨柴进多事,把林冲这个烫手山芋推到了自己这里。
自己一个不及第的秀才,只因受了些鸟气,才与杜迁来次落草。后又续了宋万,朱贵,几年时间才聚集了这许多人马,形成了如今梁山大势。
自己一介秀才,本事稀松。杜迁,宋万,朱贵也是武艺平常之辈。如今林冲前来入伙,此人乃是京师禁军教头,必是武艺高强,如若让他上了山,一旦他有心强占山寨,山上之人,无人可制。
王伦想到这里,又狠狠瞪了一眼和林冲相聊甚欢的张枫。如果这个小子能和自己一条心,如今自己也不至于如此为难。
想这张枫虽有与林冲一战的能力,无奈此人心思深沉,始终与自己心有隔膜。自己整日防备他,已是满心疲惫,如今再来个和他交好的林冲,这让自己这位寨主如何自处。
这时,手下早已把宴席备齐,王伦一边招呼着众人入席,一边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