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天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中。
又细细思索了一番刚刚的事。
阿喜?……嗯阿喜是不会同他说假话的,即便她说了谎,必定也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
皇后?倒是有诬陷他家阿喜的可能,毕竟之前在山洞中时,就听阿喜说过她刚入宫那两个月的事。但是皇后会这么蠢吗?攀咬看似完全不相干的祁王?她应该知道祁王是近日才回京的啊,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祁王?他与他,年少时的情意虽尚在,但如今有人频频在暗地里有小动作,虽未查明是他,但有许多线索都隐约地指向他,他此次回京,到底有什么目的?皇后又为何说看到他与兴妃在一起,状似亲密?
皇帝思索了好久,终是没有得出答案,就在他准备放弃思考,先睡一觉的时候,刚躺床上,合上眼,突然脑中灵光乍现。
一个看似不合理,却又很合适的理由,迸发在他的脑海中。
今晚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答案就是:
祁王对阿喜一见钟情了,于是特意留意她的动向,尾随她,阿喜与皇后争执,一被推入水中,他就急忙跳下去将她救起了!
或者是,
祁王对阿喜一见钟情,悄悄跟在阿喜身后,准备调戏她,被皇后看见了,唯恐暴露,所以带她跳湖了,而阿喜因为被调戏了,说出来有损名节,所以未语泪先流,宁愿被罚也不愿说出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定就是这两个原因之一。
皇帝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一下子就发现了事情的关键!
他唯独没有想过,是他的好阿喜先调戏别人被发现了。
不过这一点,确实,就是打死所有人,他们也不会想到深得陛下宠爱,平时里看着温婉娴静的兴妃会在这湖光月色的蛊惑下去调戏人,虽然她原本打算调戏的是一个女子。
帝云天想到这一点,就决定,明日要亲自召见祁王,好好的敲打他一番。
让他明白,他的女人不是他能肖想的。
基于他们儿时深厚的情意,又因为太后对他的大恩,他的后宫中多的是他一面都没有见过的女子,若是他看中了她们中的一个,倒还好说,他兴许会考虑成全了他,也算是还一个人情。
可是阿喜不行,她和别的女子都不一样!
她是他此生唯一喜爱的女子,也是他唯一想要相伴一生的女子,他是断不可能将她相让的!
甚至,只是有好感,他都不允许!
他的女人由不得别人觊觎!
纵使那个人曾对他有恩,但他有的是别的方法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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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帝云天夜里辗转难眠不同,妺喜这夜因为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逃避侍寝,安心保胎的法子,最近的困扰解决了,心中轻松极了,所以一夜好眠。
昨晚虽然跳入湖中湿了水,但因为热水澡泡的及时,又喝了暖身子的暖汤,所以一点不适都没有留下。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吃了百发百中丸得来的孩子体质特别的好,妺喜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腹中有任何的异样。
于是她睡醒之后,洗了漱,用过早饭,就准备去宁云殿的小佛堂报到了。
她去诵经,也不用两个人陪着,因而她将能干的彩云留在殿中张罗一切事宜,毕竟她中午还要回来用午膳,睡午觉的。只带了傻乎乎的小兰同她一起去。
小兰:???
我傻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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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云天今天刚下完早朝,便叫人去宣祁王进宫觐见。
这会儿,他正在殿中摆着棋局。
祁王的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就到了宫中。
祁王身边的下人默默腹诽:也不知是谁,一大早就睡不着,问宫中可有传消息宣他觐见,那副期盼的样子,若不是常年呆在祁王身边,只当他是要去与哪个美娇娘约会呢?
祁王正在府中踱着步,就远远见到宫中来人了。
他喜不自禁地迎了上去。
那公公传的口谕,却是皇帝宣他觐见。
他忽然笑了,是了,后妃怎么会来宣见他一个外男呢?
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是被昨晚的湖水浸坏了脑子?
还是被她娇弱的身子抱在怀里的手感迷失了心智?
他苦笑了一声,让下人接过公公带来的赏赐,便跟着公公进了宫。
直到走到皇帝的宁云殿他才恍然回过神来,皇帝召见臣子,一般都是在参政议政的主殿,崇明殿。
这宁云殿,乃是皇帝日常起居的地方,一般只接见亲近的人。
难道,皇帝还将他当成哥哥?今日也只是想与他像兄弟一般私下畅谈一番?
他尽力地挥去了脑海中对妺喜的胡思乱想,打起了精神,准备迎接一场精神上的战役。
一进到殿中,他便看见帝云天已经换下了上朝时的金色龙袍,只着一身袀玄色刺绣常服,衬得整个人干净利落,又自带强大气场。
他的面前,已经摆好了一副棋盘。
他听见他对着他招手道:“皇兄,多年未见,快来,让朕看看你的棋艺可退步了?”
面上全无芥蒂之色,仿佛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祁王应了一声,便到帝云天的对面坐了下来。
“皇兄要白子还是黑子?”帝云天略带亲切地唤他。
“白子吧。”他今日穿了一身青白玉色的长衫,淡色的衣裳和白色的棋子比较相配。
帝云天果然开口:“皇兄果然还是喜欢浅色!我这黑子倒是和我今日这衣裳也很配。”
“是的。”祁王也回以淡淡的微笑。
两人便似颇有兴致地手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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妺喜这边。
刚到小佛堂跪着念了半个时辰的经,就感觉腿好像麻了。
于是小兰一边搀扶着她起来,一边在她耳边嘀咕:“娘娘何必要这么认真,左右陛下宠爱娘娘,这佛堂中的几个人又都是陛下的人,娘娘就算偷些懒,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妺喜却是正色道:“帝王心不可测,我只是如今受宠了些,但我在后宫中,并非说一不二,皇后和佟贵妃不就在我之上嘛,皇后虽是我亲姐姐,但她待我怎样,你是最清楚的。
也多亏了佟贵妃,是个无心争斗的,一心只盼着陛下什么时候能放她回家。
不然要是她们这两个位份比我高的,联合起来整我,就算我得陛下的宠爱,也难免不会有陛下顾及不到的时候。
再说了,我总不能事事都要陛下替我操心,事事仰仗着他,今后我想发点小脾气都硬气不起来。
左右,如今不过就是在陛下殿中的小佛堂念念经而已,比咱们以前在白鹿寺好多了吧!
这宫中除了殿中这几人,门外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
刚开始嘛,反正也不累,能装的像就像一点呗!
也免得被陛下以为,我不想来小佛堂,直接免了我的罚。”
“直接免了罚不是更好?”小兰睁着圆圆的眼睛,疑惑的问道。
“不好!”妺喜伸手就戳了一下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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