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都给我滚——”
霁宁暴跳如雷,恼恨地指挥着家丁将那些美姬往外驱赶。
此刻,公主府上下鸡飞狗跳,尖叫混杂着吵嚷,喧闹不堪。
祁念笑从外踏入时,刚好有个美姬被推倒在他脚边。
他垂眸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绕过,走到霁宁面前停下——间隔着足足一丈远,已算是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刻了。
“公主莫在外人前动怒,恐多有失态,叫人议论。”他略微皱眉,话中有话。
“你把这些莺莺燕燕接到我府上,可考虑过本公主?!”
霁宁从腰间解下马鞭,撒气般往空中狠狠一甩。
“借一步说话。”他目光一扫,径自往正厅方向走去。
“我不!”霁宁尖声驳道:“你当我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先搞清楚,这是谁的府邸!”
祁念笑顿住了脚步。
“殿下,”他背对着她,没有回头,“借一步说话。”
同样的话,他再说第二遍时,态度和语气截然不同了。
严酷如朔风。
……
片刻后,正厅内。
“国师硬塞的,臣也没办法。”祁念笑负手而立,回身看她,“天要变了,他已着手布局,势必要在我周围安插奸细。”
敌人打着“为驸马治不足症疾”的旗号,公然往他身边塞人。他不接受,便是不领情、不想治好疾病以延续皇室血脉;他接受,那就如现在这样,只得忍气吞声地,任由自己的衣、食、起居、住行被二十双眼睛严密监视。
“本公主当然知道那是国师派来的眼线!”霁宁颤声道,“可你为什么带到公主府?!你明知她们是奸佞的眼线,所以就放在了我身边?跟我抬头不见低头见,让我成天看了闹心堵心?!”
他把危险和隐患转移到了她这边!
他凭什么?!
她望着那人高大清隽的身影。
从中只瞧出了漠然。
“现在想起来你是我的驸马了?那些细作,原本是国师送去祁家的,你倒好,转手给她们在我府里安了家?你拿我当什么?”霁宁双眼通红,手按着起伏的心口。“我告诉你祁念笑,公主府不是恭桶,别什么秽物都往我这里倒!”
他不语,转回了身,不再看她。
霁宁只觉得满口苦涩,有些恍惚。
她浑身颤抖,便是鼻子一酸,轻声笑道:“是啊,你当然不会带去祁家……‘她’在呢,你怎忍心把祸端引向‘她’呢……”
霁宁提祁寒,只是想到了她,心中难免失落难过罢了。
“这世上,只有‘她’能让你爱得死去活来,也只有‘她’能时刻牵动你的心吧……”
她这话,显然被对面的男人误会了。
但见祁念笑朝她走来,脸色阴沉得可怖,“你想做什么?”
他这么紧张,是怕她伤害祁寒吗……
可她怎会那样做。
霁宁苦笑,攥起自己冰凉的手,“如果拿她作要挟,你会对我稍微好一点吗。”
他闻言,咬着牙根,绷紧了下颌。
恶狠狠,却又轻飘飘地,在她耳边说。
“你动她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