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系好后抬起头，正对上赵霆川的目光。
赵霆川：“这感觉太对了。”
林知意不明所以：“什么？”
赵霆川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围裙，嘚瑟地动了动胯，不想多解释似的，语气敷衍答道：“没什么。”
他眼里却全是笑意。
林知意没多问，转身忙活自己的了。
晚上的饭菜是林知意做的。
赵霆川带着林柚和林霖把家里的对联贴好，然后带着两人还回了一趟平南别墅，把那边该贴的对联也贴了贴。
崭新烫红的对联一贴，过年的氛围更浓郁了。
晚上林知意炒菜的时候，这三人站在厨房外面隔着玻璃门直勾勾看着。
林知意炒菜的动作很利索，像是心里很有数该炒几个菜，每道菜的火候都把握得游刃有余。
赵霆川更多地是看到过林知意在工作上跟人交谈、斡旋时的游刃有余，林知意在厨房内的情况，他见得不多，没想到也这么有把握。
好像她做什么事都是一副很有把握的模样，没见过她畏畏缩缩。
赵霆川像个小迷弟一样，眼睛直勾勾看着厨房里的林知意。
“端菜，拿筷子。”
“谁去外面点鞭炮。”
饭菜好了后，林知意对着外面吩咐。
林霖第一个拿起打火机往楼下走。
赵霆川跟林柚端菜。
饭菜刚刚都端上桌，楼下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林霖很快上了楼，跟大家在桌前落座。
一张四方餐桌，一边是二楼的窗户，另一边是客厅。外面天色还亮堂，窗外鞭炮噼里啪啦响着的时候升腾起浓白的烟飘散向四处。
啪嗒。
餐桌上方的灯被打开，亮光驱散屋内的黯沉，带着暖意般让整个屋子都温馨了不少。
灯光下，四个杯子碰在一起。
“新年快乐。”
“来年都健健康康的，学习顺利，工作顺利。”
杯子碰在一起，又分开，四人仰头畅饮。
放下杯子后，赵霆川望着林知意。
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三十夜。
以后他们会再在一起过无数个年三十。
他说的。
沪市。
市中心某处高档住宅区。
装潢奢华的餐厅内，餐桌宽大明亮，厨师将四盘装着食物的洁白盘子依次放在餐桌前的四人面前。
厨师离开后，四人各自拿起刀叉，开始吃饭。
商家每年年三十的团年饭都是这么吃的。
庄重，正式，寡淡。
“那个什么刘氏茶叶，是你介绍的吧，凛冰。”
“嗯，我介绍的，签了合作合同的，算是推广的一部分吧。”
“可靠吗。”
“我了解到的是可靠的，我安排了手底下的人负责了这个项目。”
“你认为不错就行，你的能力我跟你爸还是相信的。”
就算吃饭，也是在聊工作。
商凛松放下刀叉，嘴里泛苦地一口都吃不下了。
付莱看了商凛松一眼，“你今年的工作似乎松懈了不少，我跟你爸忙着国外的工作，你在忙什么，当甩手掌柜？”
商凛松面无表情重新拿起刀叉，没说话。
付莱：“未来商氏究竟交到你跟你姐谁的手里，看的是你们谁能力更强，咱们家的集团是我跟你爸白手起家做起来的，你们别学其他那些富二代们不三不四的东西胡混，尤其是你，商凛松，你的表现并不是很好。”
商凛松的手紧紧攥着刀叉，仍旧是一言不发，但胃却忽然绞痛起来。
他面无表情忍着，端起边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试图压住绞痛。
付莱看了商凛松一眼，偌大空荡的屋子响起她平静的声音。
平静但冷淡，像刚从冷柜拿出来的冰块一颗一颗落在大理石桌面上的声音。
“长辈在跟你说话，喝水这些小动作很没规矩，这个从小就教过你，怎么就忘了。”
餐厅内变得很安静。
明明是一家人吃饭的餐桌，但此刻却像冰冷的谈判桌似的，灯光惨白，气氛凝固。
商凛冰抬头朝商凛松偷看了一眼。
商凛松不想说话，起身欲走。
“盘子里东西吃完了吗，这个年纪了还是孩子，还要剩饭，更何况今年是团年饭，你一个人吃完就下桌像什么话。”
“我本来就不想回来吃这顿饭！”商凛松忽然爆发，回头看着付莱。
付莱顿住往嘴里喂吃的的动作，望向商凛松。
商凛松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大步离开。
没一会儿，玄关处传来了重重的关门声。
付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
商凛冰看了付莱跟商呈一眼，手里的刀叉握在手里不动，欲放不放的。
商呈望向商凛冰，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道：“他至少是有天赋的，你没有丝毫天赋，别整天想着学他。”
“凛松在经商上面的天赋是你比不上的，你出色在比他要努力很多。”
付莱语气平静地接话：“你爸说得对。你们姐弟俩，一个空有努力却缺乏天赋，一个有天赋却不足够努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我们省心。”
商凛冰眼底的情绪甚至都没来得及流露出来，就凝固在了眼底。
她一言不发，埋头吃着早已冰冷的顶级牛排。
商凛松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坐在露台的沙发上喝酒的时候，他心里想的都是安惠。
他抑制不住地在脑子里回想和她的各种相处日常，反复咀嚼回味，借此对抗内心无边无际的荒芜。
南福城。
安惠和父母吃完年夜饭后，一家人一起乐呵呵地互相发了红包，然后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这时候，安惠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安惠坐在父母中间，懒得动，哼哼唧唧撒着娇让安爸去给他拿。
安爸磕着瓜子，眼睛不离电视，起身去拿了桌子上的手机，给了安惠。
安惠惬意地靠在安妈肩膀上，接过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安惠脸上的表情愣了愣。
电话是商凛松打来的。
虽然平常因为工作的事，商凛松也会打她的电话，但这一次，安惠总觉得古怪。
她心里预感到什么，不知道怎么面对，下意识抗拒。
她握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想等着看那边会不会自己挂。
可是那边一直没有挂。
手机在她手心里一直振动着。
安爸和安妈面露疑惑地看向安惠。
安惠握着手机起身，去了外面接。
电话接通，安惠调整呼吸，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商总，是有什么工作要紧急处理吗？”
“我在你们家楼下，能不能下楼见见我。”手机里传来商凛松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