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白，人影绰绰。
夜里，地面上的影子最好看了，像是倒过来的另一个世界。
现实世界，两人隔着距离相对而立，而在影子的世界，两人早已拥抱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林知意推开赵霆川，因为月光落下角度的缘由，两人地面上的影子还靠在一起，肩头倚着肩头。
“就送到这吧，这么熟的路，我闭着眼睛走都能走回去，一开始不用送就行。”林知意说话的语气平静。
赵霆川刚刚的话，她像是没听到，一句都没回。
赵霆川望着林知意。
林知意神情坦然望着前方，两人有身高差，这种状态下没有目光交汇。
林知意那么的淡然安静，眼里像是装着一汪平静无波的湖水，落进去什么，湖水都是来者不拒、包容地吞噬进去，留给人看到的永远都是那面镜子般的湖面。
任何人探究的目光都被这面湖面隔绝在外。
也包括赵霆川的。
赵霆川垂下目光，伸手握住林知意的手。
他的掌心轻易就将她一整只手包裹住。
赵霆川抓着林知意的手慢慢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舒展开她的手掌，用她的手掌轻轻摩挲他的脸颊，眼神虔诚地望着她。
“你面前的人，是一个实体的人。”
“他永远不会躲开，就在你面前，你一抬头，就能看到。”
赵霆川望着林知意的眼睛，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闭眼深吻。
……
蒋婉云说走就走，东西收拾好，第二天就坐飞机离开了。
第三天就是大年三十。
晚上的团年饭林知意带着赵霆川跟林柚和林霖一起吃的。
之前每年的团年饭，林知意主厨，林柚跟林霖打下手。
今年，赵霆川一大早过来后，把林柚和林霖从厨房赶走，自己要一个人给林知意打下手。
林柚跟林霖郁闷地在楼下喂鱼，时不时抬头看看二楼，听着二楼的动静，猜着厨房内的情况。
厨房内。
“我们要做几个菜？”
“这个要不要我帮忙洗？”
“这个要不要洗？”
“……”
赵霆川穿着板正的西装，袖口捋到小臂，站在只到他大腿处的水池旁，手里拿着一把葱，忙活着在水龙头下面冲洗着。
在洗这把葱之前，他已经问了无数个问题了。
但林知意在林柚和林霖小的时候已经被折磨习惯了似的，不仅没有把他赶出去，还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了他的每一句话。
林知意从冰箱拿了东西回到厨房，瞥了一眼赵霆川身上被溅得满身水的西装，“你怎么想的，大过年穿西装干什么，还穿着进厨房帮忙。”
赵霆川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西装：“我妈买的，跟你那套一起买的，为了省事，她每年都给我买西装当新衣服，每年还都是同一个品牌的。”
“……”
林知意：“行吧。”
说完，她拿起挂着的另一件围裙，来到赵霆川身后：“抬胳膊。”
赵霆川不明所以回头看了一眼，同时也乖乖地抬起了胳膊。
林知意从后面伸手绕过赵霆川的腰，将围裙围在他的腰上，然后低头系上背后的围裙绳子。
赵霆川回头看着垂着头在他背后双手系绳子的林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