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衍是凤衍。
但女子却是陌生的脸。
宁无双愣了下。
凤衍见到她出现在这儿，也有些惊喜。
他往后看了眼，问道：“无双，怎的一个人上街？”
也不带一个随从。
宁无双飞快地瞥了眼他身旁的女子，看向他。
“我去找叶修离，他不在，就打算回去了，遇见你也是巧。”
“修离……”凤衍的眼神微闪，转瞬即逝。
宁无双的注意力多半在他身旁这个陌生的女子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这点异样。
凤衍显然也不想多说。
他立刻笑开，见她的视线有意无意往旁边绕，便道：“无双，这位是大理寺卿洛大人之女。”
洛大人的女儿？
就是那个之前在大理寺把她和宁无尘都骂了一顿最后再赶出来的洛大人？
宁无双飞快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也礼貌地笑了笑：“洛姑娘。”
洛甄显然是认识她的，微微福了福身子：“见过郡主。”
“不必客气。”
她看向凤衍，问道：“你今天没什么事吗？凤希呢？”
凤衍道：“我今日无事，她不爱出门。”
宁无双又问：“我方便去找她吗？”
凤衍又道：“这两日她在家中休息。”
“她怎么了？”
“将养身子。”
凤衍眼里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宁无双明白过来。
可能是在恢复她的灵力吧。
她也没有多想。
只是……
趁凤希在恢复灵力，不出门，也不问事，凤衍怎么和别的女子出来逛街了？
洛甄容貌秀丽，一身闺阁千金的气质，温婉动人。
与凤衍站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
但怎么说呢。
宁无双是个偏心的人。
她觉得凤希心里有凤衍，就认为他们两人在一块儿更养眼。
至于别的人，看着都觉得别扭。
宁无双问道：“凤衍，你和洛姑娘怎么上街来了？”
凤衍未答，洛甄先答了。
“郡主，过几日是父亲生辰，我才请左相大人出来陪我挑一挑礼物。”
啊？
洛延书生辰，干嘛要凤衍陪她挑礼物？
虽然这话好像没什么毛病。
洛甄也是叫凤衍“左相大人”。
可宁无双总感觉在里面听出了一些亲昵的感觉。
她眯了眯眼。
凤衍解释道：“洛大人于我有恩，他的生辰，我自当费点心。”
原来如此。
宁无双闻言，便了然了。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舒服，不过这是凤衍的事情。
她也不是凤希，不好多管闲事。
谁都有交朋友的自由，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宁无双便不再多说。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挑选。”
她说完，便心想，最好是赶紧选完赶紧散伙。
她又觉得，幸好凤希她不爱出门，在家里养灵力。
不然的话，要是看到凤衍和别的女子站在一块儿，还很相熟，岂不是心里不痛快？
宁无双和凤衍道了别，很快就离开了。
洛甄说话温温柔柔的，像水一样。
“相爷，以前你和郡主似乎并不相熟。”
凤衍淡淡回道：“是这几月才熟起来的，郡主是个真性情的人，我很欣赏。”
他说完，便指了指前面的玉器阁，道：“去那儿看看吧。”
他显然是不想和人多谈宁无双的事情。
或者说，他这个人泾渭分明，对有的人，是不愿意多谈的。
通常的交际，就好像是一种无法避免的交流。
哪怕跟他走在一起，也并不一定有什么交情在里面。
包括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洛延书曾经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表达出对他的欣赏，间接拉了他一把。
恐怕她是无法有这个机会站在他身边的。
都是沾了她父亲的光。
宁无双回到公主府，一直等到了晚上。
叶修离没有出现。
她再去找人，又被告知他已经睡下。
她觉得很纳闷，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这点不安已经没办法再压下去了。
虽然说，他忙，夜深了休息是正常的。
可宁无双心里总不太放心。
于是她这次也不管清风的阻拦，直接闯进了他的院子里。
清风一脸焦急：“郡主，王爷睡下了，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宁无双扫了他一眼，道：“什么时候我找他还要看时间了？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他！”
“郡主……”清风无奈。
宁无双也不想为难他，对他示意：“你先下去，当做没看到我。”
清风更无奈了。
他眼睛没问题，没办法当做没看见她啊。
而且，要是叶修离知道他拦不住宁无双，明天还不扒了他的皮？
于是清风求饶：“郡主，为了我这层皮着想，您就行行好，先回去休息吧。”
宁无双眯了眯眼，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清风以为有转机的时候，她忽然说道：“这样，我们打一架，你输了就走。”
清风：“……”
他哪儿敢跟她打架啊。
打输了是他没能力，要被责罚。
打赢了……
这可是宁无双，他敢赢？
这不是要命么？
别开玩笑了！
清风整张脸都哭丧起来：“郡主……”
就在这时，叶修离的卧房里传来了一些响动。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没一会儿，房门被拉开。
叶修离穿着白色的中衣，身上搭了件披风，站在门口。
外面冷风肆虐，他似是觉得有些冷，抵唇轻咳了声。
他漆黑的眸子看了过来，落在宁无双的身上。
那一瞬间，他的眼底似乎有无数汹涌翻滚的情绪，被他死死压下。
两人没有靠近，天又太黑，宁无双没注意到他的这点反应。
叶修离暗暗握了握拳，似乎是心情平复下来了，声音略微沙哑。
“清风，你先下去吧。”
清风见主子都发话了，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退下。
随即叶修离朝宁无双招手，眼眸深邃，声音似乎带着几分克制：“过来。”
宁无双迟疑了一下，然后大步走了过去，来到他面前。
她抬眸，专注地盯着他的脸看。
他的眼眸是漆黑的，深不见底。
脸色有些苍白，好像比之前要病得更严重了。
宁无双蹙眉。
叶修离任由她看了一会儿，薄唇微抿，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带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