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求您放过小月吧,小月不是故意的。求您看在戚家满门忠烈的份上,求求您了……”戚家家主不知何时过来的,见女儿被云荩掐着脖子,连滚带爬地跪到云荩脚边,抱着云荩的腿就开始求情哭诉。
时绥上去就是一脚,磁性的嗓音里充满了怒意:“老家伙,你女儿这么该死,你还敢求情?”
“戚月残害同僚,即日起从天枢开除。”云荩将戚月甩到一旁,冷静下来的他,身上的杀气还是让人心惊,压抑得现场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戚老将军,别忘了献上你的诚意。”
时绥还想上去对戚月出手,终是被云荩阻拦了下来。
“谢殿下,谢殿下……”戚家主对着云荩磕了好几个头后,连忙转身去查看女儿情况。
云荩不想再看见他们,带着人直接去悬崖下搜寻夏憬夕。
“云荩,你有没有心啊?”时绥此刻终于找到机会,上去对着云荩的脸就是一拳。
云荩寒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情绪,他随意地用袖子将嘴角的血迹擦去:“我们快一点,兴许夏憬夕还没死。”
时绥愤恨地揪起云荩的衣领,狠狠瞪着他:“行,你是上位者,小夕怎么比得过你想要的东西呢?可她在我这里胜过一切,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说完用力甩开云荩,头也不回地去寻夏憬夕了。
云荩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未敢耽搁,张开鹤羽,便飞到空中搜寻。
他不敢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见到有异样的地方就落回到地面上,仔仔细细翻找。循环往复千百遍,也不知疲倦。
“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卿谙盯着眼前的少女,心里忐忑极了,怕她认出自己的身份。
“你……救了我?谢谢。”夏憬夕疑惑地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想了想又道:“我叫……我叫什么来着?我好像不记得了。”
卿谙见少女天真娇俏的模样,内心有些动容:“这样啊,那你以后跟着我做我的夫人好不好?”这次出来行动,本不是为了袭击兽王行宫,而是为了抓捕那条罪恶人鱼。
那些愚蠢的乌鸦魇兽私自行动攻打行宫,他真想把他们碎尸万段。
夏憬夕清澈的眸子里面没有丝毫杂质,纯净地仿佛未经世事的孩子:“跟着你有小蛋糕吃吗?”
“我是这里的少主,我有好多钱,能给你买吃不完的小蛋糕。”卿谙面上浮上了笑意,这姑娘居然用蛋糕就能满足,真是可爱。如今也有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不抛弃他的人了,想想就觉得开心。
“少主,那条鱼已经关押回去了,是否要惩罚他。”
“不必了。对了,三日后我与夫人结侣,你去准备一下。”那条鱼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没必要给人往绝路上逼。况且,这次也多亏了他误打误撞解开了兽王行宫的结界,才让他觅得美夫人。
“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身边有很多萤火虫,你以后便叫小萤吧。”卿谙揉了揉夏憬夕乌黑秀丽的头发,轻声哄道,“小萤今天受伤了,快睡吧。”说完,还故意同夏憬夕对视了一眼,夏憬夕便陷入了沉睡。
待为她拉好被子后,卿谙便转身走向了水牢。
“她怎么样了?你们把她怎么了?”人鱼兽人见他进去,立马抬头焦急询问少女的消息。她是他逃离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第一个遇到的人。
他逃到深渊清潭附近,便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想都没想就连忙入水救人。
若不是中途他的手臂被潭边草木划伤,他遮掩气息的术法也不会那么快消失。
如果他的血没有引来魇兽,兴许他就能逃离这个地方了。
只是他并不后悔,那女孩好看极了,饶是外貌协会会员的人鱼族,见了女孩的容颜,也被惊艳得移不开眼睛。
他的手还被玄铁锁链绑着,身体浸泡在特制的药水里。那药水灼得他皮肤又疼又痒难受极了,但他此刻还是更担心少女的安危。
“你不必操心。三日后我会娶她,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若是再有下次,这水可就不是这个浓度了。”卿谙有些不爽,这破鱼哪来的勇气敢对他的未婚妻问东问西的?
微生玉衡想阻止他,可是他现在如同丧家之犬的境地,有什么能力又有什么资格呢?终是自嘲一笑,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碧蓝色的发散落在肩上,脸上的血痕甚至都未能结痂,与头发同色的巨大鱼尾此刻却黯然失色,再不复之前那样碧海般的波光粼粼。
夏憬夕这一觉并不安稳,兴许是对陌生环境不适应,半夜醒了好几次。
“你醒了?来吃早餐。”卿谙见她开门走出,连忙上去拉起她的小手,领着她去了餐厅。
早餐很丰盛,但夏憬夕没有一点食欲,随便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
“怎么没胃口,身体还有哪不舒服吗?”卿谙见她停了筷,有些担心道。
他可不能让她出事,毕竟自己好不容易得来这么个美娇妻,他才不要像其他兄弟那样被父亲随便安排一个抓来的女子结侣。
夏憬夕摇了摇头,静静地看着他吃。
“见过少主,这是今日要处理的文件,您看我什么时候来给你读?”一个蛇兽人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对着卿谙行礼然后呈上公文。
“你不识字?”夏憬夕有些惊讶,虽不知他是哪家的少主,但在这个社会,不识字也太奇怪了吧。
“也没有,能识得一些的。”卿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诚实地告诉了她,他向来觉得配偶之间应是坦诚相待的。
但是,他所谓的只识的那几个字,是这个时代的文字,卿家被封印太久了,他都不记得自己如今还有多少岁了。
“我可以教你。”
“好。”卿谙看着少女真诚的眼睛,嘴角浮上了些许笑意,转头吩咐下属,“你下去吧,有夫人陪我。”
“是。”
夏憬夕给卿谙念完文件后,趴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卿谙处理。卿谙的余光也未曾离开过她,二人仿佛是成婚多年的恩爱夫妻。待下属来拿走后,夏憬夕便开始“扫盲教学”。
夏憬夕先从最简单的笔画和数字开始教卿谙,她庆幸这个世界用的文字跟二十一世纪的差不多,要不然自己才来这么些年,要怎么读书都不知道。
卿谙的字写得扭扭曲曲的,甚至不如小学生。夏憬夕看不下去,终是用手把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学。
少女身上的桃花香一直萦绕在卿谙的鼻尖,他的俊脸此刻竟是浮上了红晕,没办法,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离异性那么近。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多了你也记不住。”夏憬夕起身从卿谙背后离开,绕到桌前,拿起他的字看了看。
“嗯,明天继续。”卿谙有些不舍,但想到还有事,便收拾了下桌子,摸了摸夏憬夕的毛茸茸的头顶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