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祁渊心灰意冷地走回出租屋。
到了小区楼下，他看到江挽月正和一群小孩子在玩烟花。
女孩就像她今早上所描述的那样，穿着一条绛红色的长裙，刚好遮住了小腿肚，露出伶仃冷白的脚踝骨，踩着珍珠扣的白色皮鞋。
上身还披了一件纯白色的毛绒外套，一头乌黑长发挽成两个发髻，松松垮垮地别在了脑袋两边。
几个小孩手里都拿着一根火花四射的仙女棒，挥舞着，她站在孩子们旁边，开心地看着。
白皙漂亮的小脸露出明媚的笑容，唇边两颗小梨涡深深凹陷，乌黑的眼眸好似深海底的珊瑚宝石，幻光摇曳。
此刻眼前的她比他想象中的模样还要美丽动人几分。
其中一个小孩递给她一根仙女棒，火花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江挽月有点怂，摇着脑袋不敢拿。
祁渊笑了笑，走了过去。
其中一个小孩看到了他，认出来他住在楼上的大哥哥，拉着他说：“哥哥，你快来！这个姐姐不愿意陪我们玩！”
祁渊和江挽月的目光在火光中碰撞了一下，他看向小孩，温和地说：“这个姐姐胆子有点小，你把烟花给我可以吗？”
小孩子点点头，递给他。
祁渊接过，走到江挽月身边，看着她，“想不想玩？”
“我不敢……”
祁渊笑了笑，走到她身后，半拥着她，将仙女棒塞到她的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挥着。
星星点点的火花看似要落到她手上，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而祁渊的手却包裹住她的小手，没有动。
“不会伤到你的。”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江挽月侧头看他，两个人靠得很近，温热的气息轻轻地喷薄在对方的脸上。
闪烁的火光映衬下，他的眼眸幽深而明亮，仿佛两颗水晶球，藏着雪粒和亮片，轻盈，澄明，荡漾。
她有些羞涩地弯了弯唇，嗯了一声。
烧完一根后，她问小孩再拿了一根，自己在那挥舞着，想象着自己就是个小仙女。
差不多半个小时，小孩的父母来喊人了，才纷纷离去。
祁渊牵着她的手上楼，边问她：“你怎么突然来了？”
江挽月食指上勾着他家的钥匙，转了转，说：“你不是说我随时都可以来吗？”
祁渊提起唇，默认她的做法，到达三楼时，看到他家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一张鲜艳的“福”字。
他微微扬眉，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然而，当他看到屋子里的变化时，他彻底怔愣在了原地。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对新年也没有什么感觉，就跟平时那样，随便能吃饱就行，然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复习。
但是，他眼前所看到的，屋子里多了好几个精美的福字帖，左边的墙上挂了一个福字挂坠，右边的柜顶上摆着两个可爱的生肖公仔。
角落里多了一束蝴蝶兰，桌面上摆着新鲜的水果，还有各种瓜子糖果这些小零食。
原本冷冷清清的屋子，一下子就变得温馨喜庆，充满了年味儿。
他的喉咙仿佛堵上了一团湿漉漉的棉花，缓缓侧头看向女孩，嗓音微哑：“你……很早就来了吗？”
“下午四五点吧，你说有事情出去一趟，我就没告诉你，想要偷偷给你一个惊喜。”
江挽月早上去了给爷爷拜年，爷爷住在山上的宅院，离市区有一段距离。
她在爷爷家吃过午饭后，一些叔叔伯伯婶婶们围在一起打牌、打麻将、聊天。
往年她很活泼，像个小话痨一样这边蹿一下那边蹦一下，哄得长辈们眉开眼笑。
不过今天她比较安静，跟几个小侄子小侄女待在一起，看着他们玩，自己坐在一旁时不时低头看手机。
连某个堂伯伯都笑着打趣她，小月亮长大了，估计这会想着某个小男生。
引得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江挽月瞬间就脸红了，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不理人。
过了一会，江京辞走过来问她要不要跟他回市区，他正好有点急事。
江挽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坐上车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她是真的真的很想祁渊。
……
祁渊低头注视着她，目光柔和温情：“月月，谢谢你，愿意为我做这一切。”
让他在这个寒冷的新年里，感受到了唯一的温暖，让他知道，他也有人在乎与牵挂。
江挽月忽然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嗓音柔软：“今早上就想这样做了，我好想你啊~~”
祁渊弯唇笑着，下颌贴着她的头顶轻轻摩挲，伸手回抱她的身体。
好一会，两人才松开，江挽月直接往沙发上一坐，手扯过一只抱枕抱着，一点也不客气。
祁渊注意到她的鼻尖和耳朵都有些红，怕她刚才在外面吹久了冷风会着凉，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还加了点蜂蜜。
江挽月双手捧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两人相互看着对方，脸上带着甜情蜜意。
祁渊想到了什么，起身走进房间，出来手上就多了一个礼盒。
他将盒子递到女孩面前，有些紧张地说：“给、给你的新年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江挽月没想到他竟然还准备了礼物，秀眉微微一挑，打开看到是DIY永生花小月亮，弯弯的月亮上还坐着一只小兔子。
很精致，很唯美，很浪漫。
“前几晚你一直说在复习，其实就是做这个？”
“……嗯。”
“做了多久？”
主要是他手比较笨，DIY属于比较精细的活，他做坏了两个，熬了三晚夜才做出一个满意的。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
“嗯。”他笑着，只要她喜欢，那么就是值得的。
江挽月甚至都不敢捧起来，只好蹲在沙发前看着它，反反复复地看。
忽然她又很想送他礼物了，于是问：“祁渊，你生日是哪天？”
少年看向她，说：“9月23日。”
江挽月听到，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