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秋锦歌说完关于冷冻这个话题，楚城幕才意识到自己身旁半躺着的女人，就如同自己刚才描述的那般，家人，朋友，爱人，都已经不在了，在她刚认识自己那会儿，面对的，不也正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么？
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悲伤，大多数时候都不能共通，当初连严书墨死了亲妈的时候，楚城幕都没有多深的感受，就更别说其实离他生活圈一直很遥远，最近才强行挤进来的秋锦歌了。
楚城幕一直都知道秋锦歌是孤身一人，却不能体会这种当自己一个人时，万籁寂静时，那种如同万蚁噬心一般孤寂感，再加上身旁有一个坚强如同战神一般的仲卿卿，更是让他对于“死了全家”这四个字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
对于秋锦歌的家庭情况，楚城幕不太清楚，他也无意去了解，为啥父母没了，连同来往的亲戚都没了，难道父母都是独生子女？不过从认识秋锦歌以来，楚城幕确实没有见过她有什么亲戚来往，又或许只是对于她的生活，自己不曾花费心思去了解。
在楚城幕心中一直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再惨还能惨过仲卿卿？这个大妞可是正儿八经死了全家。可同时却忽略了一点，仲卿卿虽然没了家人，但她还有闺蜜，还有哥们，还有朋友，还有一大群手下。虽然日子也有难熬的时候，但总体来说，比起把自己封闭起来的秋锦歌，却是强了太多了。
楚城幕抬手看了看表，差不多快两点了，是时候去公司看一趟了。昨天给祈青华打了电话，也不知李容那个遗嘱的事儿处理得咋样了。再加上，上个周末白方禹和沈亚年都出差去了京都，没啥事儿的时候，他得去公司转一圈，虽说不至于插手处理什么日常，但还是得露个面，表示自己还在。
“你要走了么？”秋锦歌看见楚城幕抬手看表，眼睛里流露出几丝不舍。楚城幕一走，她又得重新回到一个人的状态，这也是她不喜欢租住大房子的原因，房子太大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连走路都有回音，那种空寂，会让她受不了。
“嗯，老白出差了，我得去公司看看，李容那边也有点事儿，我去打听一下。”楚城幕起身，穿好拖鞋，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说起李容，昨天我在超市遇见马轲了，她人瘦了好多，好像准备要参加今年云城赛区超女的样子，没想到我戴着口罩和帽子，她都能把我认出来。”秋锦歌跟在楚城幕身后，看他只是到洗手间整理一下仪表，于是站到他身后，帮他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躺沙发上而翻过来的衣领。
“你那喜欢一身白的风格太明显了，再加上你身材个头都很出众，哪怕做了伪装，在渝州，辨识度也挺高。马轲这人我都快忘了，离她远点吧，艾滋病这东西，虽然打了阻断针，可难保有个万一。”楚城幕任由秋锦歌帮他整理衣领，待她整理完了，这才打开水龙头，鞠了一捧水，洗了把脸。
看楚城幕洗完了脸，秋锦歌从洗漱台边的架子上，取下一张还带着几分潮湿的毛巾，递给了他，说道：
“家里还没准备你的毛巾，先用我的吧！当初她偷我歌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不能来往，只是感觉才一年多点儿，就有些物是人非了。楚城幕，你知道么？想留在你身边其实很难，当初马轲和李容在一起合作的时候，你们仨相处得也算不错，结果说抛弃就抛弃了，都不带一点犹豫的。”
楚城幕接过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冲着镜子里的女人洒然一笑，道：“说她做什么，我当初给了她机会的，让她把剽窃的歌还给你，她非要嘴硬，嘴硬有啥用，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但凡当初有个人陪她一起去云城，她也不至于毁了她自己。”
“你的意思是，马轲当初落选，是因为你在背后操作的？”秋锦歌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不由睁大了一双秋水剪瞳，傻傻的看着楚城幕，问道。
“人做错了事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怎么？看不惯？你以为小圆脸是怎么拿的冠军？还不是因为当初和天籁有合作代言的关系，不然当初被人在网上这么黑的时候，哪会有人管她死活？”楚城幕再次打开水龙头，把自己刚用过的湿毛巾投了投，淡淡的说道。
秋锦歌闻言摇了摇头，透过镜子看了看楚城幕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那倒没有，你是在帮我出气，我知道的。只是去年暑假那会儿，马轲海选都没通过，害得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写的歌不行呢，哪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我也看了那个节目的，原创其实真没占多大的比重，你看章菡韫，从头到尾不都是唱的别人的歌？也就出名了以后，公司才给她买歌的，抛开那首酸酸甜甜，别的水平也就那样了。那你今年还会阻止马轲么？”
楚城幕把投过的湿毛巾递给了秋锦歌，然后整理了一下领口和袖口，摇摇头道：“你也太看得起她了，我哪有功夫去搭理这种小角色。不过就算我不干涉，她也没得搞，我还没见过哪个歌星还没出道就染上艾滋病的，渝华的室内设计系也不差，学了出来，踏踏实实的当个设计师不好么？”
说完话，楚城幕重新走回客厅，拿起自己的手包和那盒CD，然后从手包里把那叠曲谱翻了出来，递给了跟在自己身后的秋锦歌，笑道：
“这十首歌答应你很久了，一直都忘了这事儿，还是老规矩，别问这些歌是怎么来的，问了我也不会说。要是休息够了就去把这些东西琢磨一下，争取今年把专辑制作出来，章菡韫都在冲百万份CD的销量了，你可别被落下了。况且，你要是闲着，公司那帮调音师啥的也一直闲着，那可都是在白拿我的钱。”
秋锦歌接过曲谱，只是随手放到了茶几上，恋恋不舍的看着楚城幕走向了门口的背影，说道：“我不问，只是，只是，明天你还来么？我还给你做饭吃。”
楚城幕换上了自己的皮鞋，弯腰把拖鞋放进了一旁的鞋柜里，起身冲身后不远处，正一脸紧张看着自己的女人笑了笑，道：“多做点饭，我今天没吃饱。”
“嗯嗯，我知道了！那你开车小心点儿。”秋锦歌兴奋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走了！”
回到天网，楚城幕先去了一趟法务部，走进法务部办公室，祈青华正冲着电脑屏幕，噼里啪啦的打着字，看样子，正在起草一份合同，闪烁的电脑屏幕反射到她的眼镜镜片上，在镜片正中，倒映出两个亮白色的小方块。
“李容来找你了么？”楚城幕走到祈青华身旁，低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问道。
“老板，李容中午就已经来过了，他说那个没有可行性，还是得他自己接手了以后才能转赠出去。不过即使要转赠，动作也得快，因为最近我有得到消息，那一批老洋房很有可能被列为保护性建筑，如果真的被划进去了，以后手续上会很麻烦。”祈青华停止了敲击键盘，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楚城幕，说道。
“像市委大院那种？”楚城幕突然想到，上次罗溪鱼带自己参观的中山路那批老建筑，那些好像就是保护性建筑，除了必要的修缮，一砖一瓦平时都动不得。
“嗯，那些地方虽然不如市委大院那么有纪念意义，但毕竟缩影了渝州的一段历史。”一提到市委大院，祈青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多事，楚城幕和小鱼儿之间那点事儿，还是让他俩自己去解决吧！
“知道了，老白出差了，仲卿卿没有下来？”楚城幕点了点头，起身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没有，她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不能让大家养成一个公司有两个脑袋的习惯，离了脑袋就连路都不会走了？平时大方向上有你决策，日常事物有白总负责，她偶尔应个急还行，可不能弄成了惯例。”祈青华重新看向了电脑屏幕，回答道。
楚城幕闻言笑了笑，道：“说得一套一套的，她就是想偷懒，得，你先忙着，我上楼看看去。”
天籁的大部分员工都被仲卿卿派了出去，但凡是在乐坛有点名气的歌手，都被她派人去谈了谈关于合作的事情，再加上最近在组织小圆脸的签售活动，是以天籁公司里留守的员工少得可怜。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天晚上，我必须看见何永志那瓜婆娘被关小黑屋。我倒要看看，是我仲卿卿拎不动刀了，还是她何永志飘了，我特么才离开渝州几年，这瓜婆娘就忘了当初她特么在望天河开个小破店，骑个三轮车，被人提着刀追着砍的事儿了？”
仲卿卿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属实不错，在打开办公室大门之前，楚城幕只是隐约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等推开大门，就看见仲卿卿正半靠在办公桌上，双手抱臂，冲着一个穿着对襟短衫的小年轻发火。
小年轻正是楚城幕打过好几次照面那个青衣小厮，此刻被仲卿卿骂得耷拉着脑袋，却也不敢反驳，看到楚城幕进来了，眼里露出几丝得救了的神色，忙躲开仲卿卿的正面，站到了一边。
“你先下去吧，别忘了我交代的事儿，你怎么来了？”看到楚城幕进来，仲卿卿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然后换了个脸色，却还是有些意外的看了楚城幕一眼，白方禹出差，他不在天网呆着，怎么还跑自己这里来了。
“等等，那个谁，你先站住，你叫啥来着？刚才你俩在说啥事儿？”楚城幕看仲卿卿挥挥手示意青衣小厮出去，忙叫住了对方，问道。
“那个……姑爷……”青衣小厮有些纠结的看了楚城幕一眼，然后看了看仲卿卿的脸色，有些为难的说道。
“嗯？”楚城幕和仲卿卿同时嗯了一声，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青衣小厮。
“哦，我是说，楚老板，你可以叫我谷野，我是外地人，渝州话说得不是很地道。”青衣小厮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面无表情的解释道，在楚城幕看不见的角度，整个后脖子，瞬间全湿了。
“哦，那个谷野，刚才你和仲卿卿说啥事儿来着？”听到青衣小厮的解释，楚城幕转过身，问道，却没注意到位于自己身后的仲卿卿，一瞬间脸色变得很是奇怪，似乎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憋得好不辛苦，于是干脆把头转向了窗户那边，咬着下唇，肩膀微微发颤，抖个不停。
青衣小厮再次看了看仲卿卿，却见她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冲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说道：“楚老板，卿姐前几天在洪崖洞停车场那个位置修了个楼梯，结果今早路过的时候，我们发现那个楼梯被人给拆了，所以卿姐才有些发火了。”
楚城幕闻言，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仲卿卿，仲卿卿背后不是罗培东么？何永志有几个狗胆，敢不给她仲卿卿面子？然而这个大妞趁刚才这么会儿功夫，已经迅速调整好了面部表情，看到楚城幕看向自己，还微微偏头，卖了个萌，问道：“要不要喝茶？”
“喝吧！”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坐到沙发上，抬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门边的青衣小厮，又吩咐道：“刚才仲卿卿说的话，你就当没听到，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凡是得动点脑子。”
青衣小厮看了仲卿卿一眼，却见仲卿卿没好气的冲自己挥了挥手，道：“出去吧，没听见我老板说啥么？”
“是，知道了。”青衣小厮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临走之前，还不忘把办公室大门给关上。
等到小厮出了门，楚城幕这才看向了仲卿卿，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刚才那小子真叫谷野？你们来渝州的时间也不短了吧！嘴怎么还这么瓢？”
正在办公室抽屉里翻找茶叶的仲卿卿，闻言不由顿了顿，这才点了点头，低着头不让楚城幕看见自己的脸色，一本正经道：“嗯，山谷的谷，野外的野！渝州话虽然也属于北方语系，但是音调上还是挺难把握的，再加上平时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和我们自己人打交道，说渝州话的时候不多。”
“音乐广场的事儿遇见问题了？”听了仲卿卿的解释，楚城幕也就不再纠结刚才那个称呼，自己前世确实也有遇见过在渝州生活了十多年的东北人，不会说渝州话的。
“嗯，出了点小问题，我离开渝州太久，再加上何永志现在翅膀有些硬，不怎么听招呼了。喝茉莉花茶行不？我最近收到一些九窨的花茶，虽说不值什么钱，但是能做到九窨，工艺上已经很难得了。”
仲卿卿挑了一个茶包，冲楚城幕扬了扬，心里却在合计，看来得找个功夫让小乙去把名字给改了，这倒霉孩子，怎么就管不住嘴，不过，我这心里怎么还隐隐挺开心的。
“行，九窨？我还真没喝过，尝个鲜！平时咱们喝的最多就五窨吧？”楚城幕点了点头，应道。
仲卿卿拉过一张小凳，端坐在楚城幕对面，打开茶包，拿起其中一片带着些许霜色的茶叶递给楚城幕，说道：
“说是这么说，普通人喝到也不过二窨罢了，还有人说五窨属于国礼的范畴呢，五窨其实在工艺上没多难，只是本钱有些高，五斤茉莉花配一斤茶叶，还得反复五次。”
“窨的次数越多，工艺要求越高，最难的是九窨，九窨毁茶的风险很大。像你手里这个，茶芽都是用的越冬的高山茶芽，赶在清明霜冻前采摘的，茉莉花也得是三伏天最热的时候采摘，然后静置到晚上十二点，待到花朵呈现虎爪的形状，才能够进行窨制。”
好的茉莉花茶，茶叶也是呈现雀舌的形状，并不会像市面上常见的茶叶那般和茉莉花互相混合，不过楚城幕在喝茶上面，也是认识了仲卿卿以后才开始讲究的，以前都只讲究一个量大够苦，倒是从来不清楚这背后的讲究以及制作工艺。
看楚城幕打量着手里的茶叶，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仲卿卿这才一边泡茶，一边解释道：
“我不是很喜欢茉莉花茶，因为有时候分不清，到底喝的是茶，还是花。一般一窨二窨的茉莉花茶，花香只会流于表面，以茶香为主，二泡三泡以后，基本就只剩下茶香了，三窨以后的茉莉花茶，花香茶香各占一半，五窨以后，基本就是以花香为主导了，香气已经渗透进了茶汤里，茶汤香而不浮，爽而不浊。”
“像这种九窨的，反倒是要讲究一个香而不腻，香而不妖，厚实沉稳。沈慈那丫头每年都要试试，听说还用了闽州那边的古法，结果次次都香得咽不下去。”
说着话，仲卿卿很快泡好了茶，楚城幕伸手接过了茶盏，放到鼻前摇了摇，却发现几乎闻不到多少茶香了，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却说不好嘴里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味道，要说是苦，却带着很明显的回甘，甚至还有点甜，滚热的茶汤中，隐约带着一股像被人加了薄荷似的“冰”味儿，至于说茶味儿，却是要很仔细的品尝，才能尝得出来。
“难怪你说你不太喜欢茉莉花了。”楚城幕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还是更喜欢市面上那些二窨的茉莉花茶，看来山猪确实是吃不来细糠。
“说正事儿吧！你对那个音乐广场势在必得？”楚城幕放下了茶盏，问道。
“嗯，我很喜欢那里，而且我给的价钱已经浮出市价三成了。”仲卿卿点了点头，她现在好不容易才和以前的生活切割开，自然不会再去寻求罗培东的帮助。虽然不能再扯着罗家人的虎皮作大旗，但是如果真惹了事儿，以前的关系还是能把事情给平下来。
“遇事不要总是想着用暴力去解决，手边就有个现成的工具可以用，你怎么老是视而不见？况且，我记得她家的火锅，因为口味的问题，在渝州并不受欢迎，反倒是加盟商大多是在蜀州吧？”楚城幕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仲卿卿为啥不去求助罗培东，自己刚认识她那会儿，她可是可以直接出入市委家属院的。
“嗯，在渝州没几家分店，而且都是她直营的，现成的工具？那是啥？”仲卿卿闻言愣了愣，却没反应过来楚城幕说的是什么。
“忘了前几次我是怎么平事情的了？还记得那个小小个子不？”碍于时代的局限，仲卿卿对于这个在网络中新兴事物的威力依然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而楚城幕却是知道什么叫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水军？你是说那个长痘痘的小不点？能行么？他们这个火锅也没啥黑点可以曝啊？”仲卿卿挑了挑眉，还是没反应过来，水军的作用并不在于非要找什么黑点曝，而是在于通过带节奏的方式，把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引导向对对方不利的方向。
“算了，这事儿你别管了，你要是这么莽，我还得想办法去帮你平事儿，这事儿我先琢磨一下，既然你非要不可，咱们还是来个先礼后兵吧！”楚城幕想到既然小天鹅目前的主要加盟商都集中在了蜀州，那这事儿就好办多了，只要是做餐饮，就没有不怕安全检查的，况且这家的漏税听说还挺严重。
“那我就交给你了哦，楚大少爷，我叫人修的楼梯都让人给拆了，面子都让人踩泥里，捡都捡不起来了。”仲卿卿伸手接过楚城幕空下来的茶盏，装着可怜，说道。
“少来，人家还在施工的工程，你莫名其妙就去加装了个楼梯，到底是谁不给谁面子？”楚城幕白了仲卿卿一眼，没好气道。
再次从分茶壶里给楚城幕把茶水满上，仲卿卿把茶盏递给了楚城幕，笑道：“反正我谁都靠不住，不靠你靠谁？对了，老白又跑京都干嘛去了？”
楚城幕接过茶盏，拿在手里却不愿意喝，感觉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嫌弃茉莉花茶，说道：
“京都那个服务器中心估计是要扩容了，本来还闲置了将近一半的服务器没用上，我估摸着差不多到六月份，天网，DNF同时上线的话，短期之内还能撑得住。这些事儿本来交给技术人员去做就行了，不过老白擅长做数据中心，他正好有些想法想去实地看看，他想去就让他去咯，反正我最近没钱给他折腾。”
正说着话，仲卿卿突然起身，走回办公桌前，翻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从中挑出一个牛皮纸信封，然后递给了楚城幕。
“这是什么？”楚城幕放下茶盏，拿过牛皮纸信封，拆掉了文件扣上的绳子，问道。
“这是小鱼儿给你的资料，关于地块的！”仲卿卿解释道。
“我姐？她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楚城幕从文件袋里抽出了一叠打印纸，看了两眼，又收了回去，冲站在自己身前的仲卿卿问道。
“她上午就过来找你的，不过你那时候不是正在上课么？她又有事，就先走了。”仲卿卿看了看楚城幕的脸色，发现他对罗溪鱼的到来似乎一无所知，看来这俩还真出了点问题，不然小鱼儿不至于连个电话都不给楚城幕打。
楚城幕闻言，当着仲卿卿的面，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没有未接，又把手机收了起来，重新拿起文件袋，随便抽了一张出来，边看边问道：“我姐这都属于旷工了吧？她还能有啥事儿？”
“说是她侄女也在中沙区这边，她去找她侄女了。”仲卿卿重新坐回到楚城幕对面。
我姐的侄女？我姐的侄女是谁啊，罗烟云？卧槽！楚城幕一下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