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月没好意思久呆,端着粥菜越过相拥的二人,放粥菜于殿中。
出门再次越过抱着不撒手的二人,只笑着道了一声:“趁热用膳,你二人好生聊聊!”
一大早的,她刚出寝宫便遇上急急寻来的卫菡。
原是卫菡多日未见宋玉书,思之太甚便去了杏芳堂,却见杏芳堂被毁之一炬,打听到无人伤死,直直寻到了靖王府来。
宋卿月怕误二人述情,且二人婚事自当二人自己商议,她这个外人便匆匆离开。
回了寝宫,已是人去室空,唯余即墨江年在榻前转悠,一见她当即手捂胸口满脸痛楚。
她忙奔过去扶他往榻上躺,“伤也不养就急着忙活,若有个一差二误我怎么办?”
“痛,卿月,为夫好痛!”即墨江年以手虚捂伤口,哼哼叽叽躺下。
“识你不到一年,你便伤了三回,我还当你不会疼呢!”宋卿月为他掖好锦衾。
张常侍送来了粥与药汤,即墨江年恋恋望着她,声音粘糊,“喂我罢!”
一个身材魁硕,面相硬朗之人对她作小儿之态?
宋卿月白他一眼,忍下恶寒,喂他吃罢一碗粥,再端起药碗,小口小口喂他汤药。
即墨江年张口以接,神色餍足,往昔的焦虑与不安全皆不见,甚至开始了拿乔……
“烫了些,再吹吹!”
“洒颈子里了,拿帕子给本王擦一擦!”
“本王怕苦,可备有饴糖……”
将最后一勺汤药灌入他喋喋不休的嘴巴里,宋卿月恼火地骂:“即墨江年,你怕是活腻了吧!”
随后,她将空药碗“砰”一声放到身后仆奴的木漆盘里。
即墨江年轻笑。他就是想看她这副气急败坏模样,一如当初东阳城喂他吃药时。
手从锦衾下伸出,将她暖暖的手牵了,脉脉轻声:“卿月,赏本王一粒饴糖。”
宋卿月拧眉瞪他,耐着性子问身后的仆奴:“可备有饴……唔!”
即墨江年却用力将她牵扯过,随之双手捧着她的脸就吻上。他唇齿间留有药汁的苦涩味,他胸口的血腥气上溢于宋卿月鼻息。
她本想挣扎,却怕触到他胸口的伤,终还是任他柔柔地吻着。
识相的仆奴全皆退下,又轻轻将寝宫的门掩上。
良久,即墨江年通红着脸将她放开,手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背,满眸春情道:“想要你!”
宋卿月自他怀中脱出:“怕是疯了?你胸口有伤,便是傻子也知不能妄动!”
他胸腹轻颤,忍笑后不要脸道:“……可你能动!”
宋卿月震惊了眉眼,一指戳上他的额头骂道:“当初怎就没识出你是个淫虫?”
不怨她震惊,想当初来上京那一路,即墨江年那叫一个秋毫不犯!
而今一见她,满脑子皆是……
即墨江年望她兴叹,满眼的不甘,“若非中这一剑,本王不知已要你多少回!”
昨日出宫,他就是奔着想将宋卿月掳回府中痴缠的,偏却遇袭。
“即墨江年,你要什么多少回?”忽闻卫菡脆生生的声音。
宋卿月闻听,霎时粉面通红,坐正了身子。
回首,见卫菡肩扛着宋玉书的药匣,兴高采烈进得屋来,想是陪宋玉书来给即墨江年换药的。
一面往寝宫内走,卫菡一面四摸寝宫内摆设,口中啧啧有声:“啧啧啧!奢糜,淫浮,即墨江年,你是准备将我那宋小娘子金屋藏娇吧!”
宋卿月起身迎接,从卫菡肩头接过药匣,退后几步,让宋玉书于榻边坐下。
宋玉书打开药匣,淡声:“男子换药不便,你们出去吧!”
卫菡一见即墨江年,原形毕露:“他这身子有何好看?本公子又不是没见过!”
宋玉书神色一怔,缓抬起头,凤目生寒地朝卫菡睨去。
卫菡一接到宋玉书冰冷的目光,一把捂住嘴巴,拉了宋卿月就往寝宫外跑,留下一串坏笑声。
即墨江年扯开衣襟,将胸口大大方方袒露出来,解释道:“卫菡与本王相识颇久,她由来口无遮拦。”
不解释倒好,一解释,本就安静的宋玉书益发沉默。
见宋玉书弯腰为他拆除伤口绷带,沉着脸一声不吭,即墨江年轻声补充:“表哥的身子本王倒是见过,也甚好!”
宋玉书脸终于涨红,拿过外伤膏药,以银片取药,轻轻涂于伤口。
缓声:“靖王与卫菡相识时日,同我与卿月相识时日相差无几,纵见过亦是正常!”
轮到即墨江年沉下了脸,他半疑半惑,半吞半吐问:“如此一说,卿月也见过表哥……”
宋玉书先是一愣,待明白意思,一面收整着药匣,一面语气重重羞恼道:“玉书与卿月秋毫未犯!”
于是,寝宫内的气氛便很沉默与微妙。
难以忍受后,即墨江年整着衣衫下榻,束好腰封后向宋玉书发出邀请。
“走,大好的春日,本王带表哥于本王这府中逛逛!”说完,他尴尬着脸领先出门。
“那便有劳靖王!”宋玉书通红着脸,一挎药匣跟上。
靖王府后花园中一有片樱桃林,张常侍忙着讨好女主,一见宋卿月拉着卫菡于府中闲逛,忙引二人去看。
樱桃树极为罕贵,寻常人家哪得种,宋卿月一听便喜,拉着卫菡便直奔林子。
虽果子要四月底才熟透,却也有朝阳面的一些枝头红透,二人遂兴致勃勃地摘采起来。
“你当真见过即墨江年的身子?”
“那还是八年前,本公子去沙洲看他,他穿着个大亵裤,大喇喇站在行辕外举着木桶冲凉,不知本公子去!”
“回头你洗洗眼睛,将他那身子忘了,往后不许看了!”
“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你道本公子真还记得?”
二人踮着脚,长伸着手勾着高枝上的樱桃,宽大的水袖下滑于肩头,露出四根白嫩嫩的胳膊。
宋玉书与即墨江年自远处寻来,见二女光着胳膊,不约而同地,两人各抬起一只手,伸向对方的眼睛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