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江年没耐心等她,将她双手强行掰开,于她惊慌的注视下,他痛楚了眸光。
轻声一叹后,他俯下头轻轻吻上她的脸,柔声:“宋卿月,我不想等了!你一日不是我的人,我便不放心一日!”
许是被即墨江年的无奈打动,亦许是被内心的恐惧噬啃,宋卿月心中的弦断了,杏眸涌了满泪,抽泣起来。
她于他身下轻轻颤抖,哆嗦着嘴唇,泪汪汪望着他道:“我,我没圆过房,我真的害怕!”
即墨江年唇瓣吻过她的眼,带走她眼角一滴泪,幽声打趣:“这话说得,好像本王圆过似的!”
“我,我没见过!”宋卿月瘪嘴再哭。
即墨江年顿住,将脸离她一寸,怔怔问:“没见过什么?”
“我没见过男子的身子,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我害怕……”宋卿月哭着,吭吭哧哧地坦白。
“这话说得就没良心了!”即墨江年无语,“来上京那一路,你差不多将我看遍……”
他忽地将话头一顿,定定看着宋卿月无措的眼睛,随之脸缓缓涨红,连带耳尖一起红透。
喉结上下几动,吞了数口口水后,他握住了宋卿月的手,眼神躲闪地,他轻声:“我先让你见见……”
于是,他带着她的手缓缓下移……
待宋卿月回味出他的话意,她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脱着被即墨江年牵引的手。
可即墨江年的力道哪是她能挣脱的?
即墨江年心“嘭嘭”乱跳,定定看着宋卿月大睁的杏眸,牵引着她的手,一点点移向她的未知。
须臾之后,宋卿月身子霍地一个哆嗦,一下子杏眸瞪得浑圆!
寝宫内一片沉默之后,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叫响彻靖王府。不久后,宋卿月云鬓缭乱地冲出了靖王寝宫。
她光着脚,鞋也未顾上穿,身子窜如脱兔,风一样刮出了靖王府。
寝宫榻上,即墨江年被探尽最后一处隐私,被宋卿月始乱终弃于榻上。
他恨恨地拉过锦衾,将无法自控处羞愤地遮起,暴怒:“宋卿月……”
……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宋卿月一面跑,一面失魂落魄地呢喃,那触感既让她震惊,又让她骇然。
她对即墨江年当即就拳打脚踢,吓得他一脸迷茫,恍惚了神魂。
她可是最怕蛇的。可那触感,就好似一尾滚烫的大蛇……
也正是趁他呆滞之机,她才得以脱身。
宋卿月眼下不敢目视,一只手遮脸挡眼,见不得人似的眼神乱躲。
这满大街人模狗样的男子,原都长有……
怕被即墨江撵来,她现在想藏起来。
欲去杏芳堂避一避,可现在,连冰清玉洁的表哥宋玉书,在她心中都诡异起来。
最终,她跑丢了魂一般,于两位老香工震惊目光的注视下,冲入后院,冲入自己屋子里,“砰”一声将门闭上,再栓得死死。
手软脚软爬上床后,宋卿月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严实。
即墨江年将才带给她的震撼与惊恐,还有莫名其妙的羞耻感,于她心中久久难消。
……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得院中响起脚步声。
脚步声轻轻的,一点一点移近她的房门,宋卿月于被衾下立时寒毛就竖了起来,支楞起了耳朵。
脚步声至她屋门口而止,良久后,又响起幽幽的轻叹声。
宋卿月是一动不敢动,一声不敢出——青天白日 的,那屋外唉声叹气的,肯定不是鬼!
“宋卿月,经历了那么多事,九死一生的,没想到我的结局是……被你抛弃!”
即墨江年终于在屋门外出了声,只他的声音分外低沉,隐带了委屈。
“我虽是男子,亦看重清白,都对你毫无保留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宋卿月霎时又想起那骇人的触感,于被衾中尖叫一声:“别说啦!”
见她出声,即墨江年黯淡的朗目霍然一亮,他转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户,探头进去。
直可目视的床榻上,有一坨高高拱起的被衾,他便语重心长地劝:“我们要生孩子,避不开这一关,你总得同我试试啊!”
“不生,不生!”宋卿月于被衾里瑟瑟发抖,“你找、找别的女子生去!”
闻听此话,即墨江年当即就红了眼,霍地转身大步离去。
久不闻屋外动静,宋卿月小心翼翼掀开被衾,露出一只眼睛朝被推开的窗户望去,见院中果然没了人影。
她顿时松了口气。
在被衾里捂了一头大汗,掀开被子,手软脚软地下了床。
怕即墨江年还在院中,她先是到窗口往外探头四看,确证无人后,这才于镜前将凌乱的云鬓整理好,又整了整被揉皱的衣裙出了门。
院中,她此前采的紫丁香洒了一院。
这些紫丁香是她费了一清早的功夫采的,自是心疼白白落地,便寻回布袋,小心将它们复又捡起。
只是,她捡着捡着,眼皮子底下便现出一双皂色靴子。
心蓦地跳起,她缓缓抬头,却看到即墨江年泪流满面的脸。
挺高挺壮一个大男人,威名赫赫的靖西王,眼下却哭得梨花带雨,连鼻尖上都滴着泪水珠子。
哽不成声地,他通红着眼问:“宋卿月,我又想了一回,原你是嫌弃我了,对吗?”
宋卿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散开两手紫丁香,缓站起身。
仰眸,她看着这个足以挡尽身后阳光的高壮男子,便也心疼地红了眼。
她踮高脚,伸手抚去他脸上泪水,红了脸艰涩地道:“那个,我没想到会长成、长成那样,我害怕!”
她的手带着浓郁的丁香花味,软软嫩嫩的,让即墨江年平缓了崩溃的心情。
他将她的手按紧在脸上,泪水涟涟艰涩地道:“害怕?那、那怎么办?我们还未生孩子,总不能让我去做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