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月先是震惊望他,随之脸涨得通红,恼道:“我宋卿月活着,可不是为人传宗接代的,还望靖王另谋美妻!”
即墨江年疲惫坦白:“皇上许我三年之期,要我为皇室添丁。谁能为我生子,便允许我娶谁人进门。所以他才频频给我下药、下迷香……”
他抬起双手,轻轻扶了她的肩膀,抵近脸看她,眼眸里满是灼热。
“做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我只想娶宋卿月一人,只想同宋卿月生孩子,生许多许多孩子!”
被他毫不掩饰地热烈看着,还这么近的距离,宋卿月嗅到他呼吸都带着欲念。
她被盯得惊慌不已,全身如火般烧了起,连带双颊,耳朵都滚烫。
一把将他推开,她呼吸急促地转身背对他,恼道:“我还是崔康时名义上的妻子,断不会做这名不正,言不顺,母凭子贵的苟且之事。”
即墨江年将她身子掰转,眸色明亮道:“我会去找崔康时,让他放你自由!若那时,你可愿意同我生孩子?”
“你、你给我死开!”宋卿月一把推开他,直直往桥头冲。
这么羞涩的事,这么明目张胆地逼她回应,非得羞死她不可?
就算她愿意,教她如何说得出口?他莫是个傻子吧?
“宋卿月,你站住!”即墨江年看懂她的羞恼,忍下笑意叫住她,眸子熠熠生辉,手指天空……
“放灯了。我为你放的,你看!”
宋卿月脚下放缓,又缓缓抬头——曲河两岸,陆陆续续正在腾飞孔明灯!
七彩的孔明光晃晃悠悠,飘满曲水河上空,就近的孔明灯上书着字。
她仔细一看,所书字样为——“江月永年”。
缓转回身,她见即墨江年大步走来,又将她轻轻搂入怀里,轻求:“我今夜中了迷香,毒发在际,你怎能弃我不顾?”
“在未与崔康时解除婚约前,你休想……”宋卿月羞窘到包了两泡泪,“你休想同我生、生孩子!”
“嗯!”他忍笑轻应。
望着漫河漫天的闪烁明灯,宋卿月又抽泣道:“买这么多灯笼放,委实太浪费,得花多少银子啊?”
即墨江年自她肩头抬头望出去,须臾轻笑出声,笑完后却泪雾盈眸。
许是来上京那一路他们太穷,此际他是靖王,这万里江山未来都是他的,她却依旧满心满眼的抠搜。
曲水灞桥之上,千灯万火之中,他深看怀中的宋卿月,她穿得一身嫩绿色,他便似抱了满怀春天。
“宋卿月,让我养你吧,养一辈子!”
也正因起心动念,中的迷香起了药效。怀里抱着日思夜念之人,他身子越来越烫,心跳越来越快……
……
宋玉书抬起双手,将卫菡捂着眼睛的手扯下,冷脸道:“卫女将军,我宋玉书虽是个小郎中,却也是正人君子,没那个空闲天天瞅着你,琢磨你身、身……”
结巴后,他涨红了脸,甩开卫菡的手,大步往宋卿月跑走的方向急行。
灯街上如此多人,宋卿月但有个三长两短,让他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叔婶交代?
卫菡立在原地怔了一回,又撵上他道:“不许去找宋卿月!”
“我不找她,难道找你?”宋玉书目不斜视急走。
卫菡跳到他身前,又展开双臂将他拦住,弱弱一哼:“你想找我,我还不愿意呢!你怕是个傻子吧,宋卿月是被即墨江年骗去见面了!”
宋玉书顿住脚步,于朦胧灯火里静看卫菡。
她依旧是男子打扮,靛青色的圆领缺胯袍,玉冠束的发,脚蹬一双玄色皮靴子。
纵她眉目娇俏,却浑身皆是浑不吝的蛮横,他岂会想着要找她?
便毫不客气道:“玉书为平民百姓,从未对女公子这显贵之人生过觊觎之心。且,玉书已有了意中人,望女公子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卫菡抱了膀子,嘀咕道:“意中人?喜欢你那表妹宋卿月是吧?别以为本公子看不出来,可人家喜欢的是即墨江年,那可是威名赫赫的靖西王,你拿什么同他争?”
宋玉书气得胸口起伏,大口喘了一回粗气后,恼道:“纵我喜欢她,那也是以前的事。她与靖王两情相悦,自是天作之合。”
说完,宋玉书调转身子,朝离宋卿月的反方向大步疾行。
今晚骗宋卿月来曲水灯街,本就是他成就靖王与宋卿月之举,偏被这轻浮浅薄的女公子说得如此不堪。
这口气,他需要独自消化消化才行。
只是没料,卫菡还撵在他屁股后面喋喋不休。
“啊呀呀,羞恼成怒了?”
“哟呵呵,心底是不是心落落的?”
恰路过灯街上一家灯火璀璨的青楼,楼上花枝招展的女子抛着绢巾,朝街上人娇笑倩语。
卫菡手指一指楼上,狭促逗他,“要不上去,本公子给你挑个女子,慰一慰你痛苦的心?”
宋玉书终于恼了,他停下脚步扭头定看卫菡,一言不发。
从未见过他如此压迫的目光,卫菡先是一愣,然后毫无意识地后退一步
宋玉书负了手,逼近卫菡,“女公子对玉书上下其手,占尽便宜逗弄数月,何不就女公子一慰玉书这颗痛苦的心?”
卫菡惊慌连连后退,被身后一游人绊了脚后跟,一个没站稳身子后仰,后脑却被宋玉书伸来的手托稳。
他凑近脸来,目光寒凝道:“要不就今晚?”
卫菡呆滞了星眸……
宋玉书衣袍艳如红日,眉目却清幽如荷。身上一缕淡淡药香,便连拂到她脸上的呼吸都清幽似梅。
脑中一片空白后,卫菡回过神,将他逼近的脸怯怯推开,结巴道:“你、你休想!”
“那便莫再招惹本郎中。”宋玉书转身扬长而去,“本郎中确实已有意中人,非是宋卿月,还望女公子往后自珍自重!”
望着宋玉书大步离去的背影,卫菡怔怔站在原地出神。
久久后,她星眸里溢出泪花,失魂落魄地抽起了鼻子,一瘪嘴:“这人怎么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