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舟手里的刀应声而落,独眼龙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刀,顺手插在了地上。
刘纲则连忙扶住了金舟,以为金舟醒了,没想到还在睡。
瞧刘纲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独眼龙撇了下嘴角,一把将金舟揽了过来。
“你要干嘛?”刘纲警惕地盯着独眼龙,拉着金舟不放手。
“跟我走。”
独眼龙似乎不爱讲话,单手将金舟拎小鸡似的夹在腋下。
刘纲不明所以,依旧不撒手。
独眼龙不耐烦了,索性将刘纲也拎了过来。
就见独眼龙一左一右夹着金舟和刘纲,迈开大步往前走。
“等一下!等一下!”陈夫人从山洞里探出头,刚巧看到这一幕,连忙追了上去。
金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兽皮上,脖子上全是汗,身上好几处都缠着布帛,还有浓烈的伤药味儿。
“诶?”金舟猛地坐起来,觉得一阵眩晕。
陈夫人见她醒了,连忙笑着凑了过来。
“你醒啦?昨晚真是太惊险了!不过,你醒了就好。”
“这伤……”
“你放心,这都是我给你包的。呃,虽然,好像包的不太好,但是他们也没有女大夫。
男女授受不亲,我,我就越俎代庖了。”
陈夫人一脸难为情的模样,似乎唯恐被金舟埋冤。
“多谢陈夫人啦!你呢?没有受伤吧?”
“没事。”
“我舅舅呢?”
“他在隔壁歇着呢。”
两人一问一答,说话间,就有黑衣人进来送食物。
金舟打量了一下这名黑衣人,看起来身材高大健硕,皮肤黝黑,轮廓也格外硬朗,的确不太像是普通的中原士兵。
“小兄弟,请问,你们是哪路人马呀?”
金舟忍不住问道。
黑衣人瞧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躬身行礼,跟着转身就走了。
看着金舟脸上愕然的表情,陈夫人笑道:
“我早就问过了,可是他们嘴严得很。不过,我瞧着他们不像中原人。
说不定,是听不懂咱们在说什么呢。”
金舟不置可否地扬了下眉毛,瞅了眼端上来的食物,一些新鲜的水果和糕点,还有一碗雪白浓稠的肉汤。
这怎么喝得下?金舟皱眉,挑了新鲜的果子,擦了擦便塞进了嘴里。
“那个山洞里的其他人呢?”
“有些没有受伤的人想要离开,但是那些人不让,说是要一起带下山。
想着大家也都不认识路,也就只好乖乖等着,看他们打算啥时候下山啰。
唉,但愿他们别再是一群想要占山为王的匪徒才好。
他们连百花仙子都能打跑,只怕他们就更难治住了。”
陈夫人焦虑地说着,伸手抓了一块糕点,一点点地掰着往嘴里送,跟她之前在牢房里吃馒头是一个节奏。
金舟连忙安慰了她几句,这些人应该不会是山匪,就算是想要占山为王的流寇,可看他们行事的态度,也不会苛待他们。
陈夫人被金舟这么一说,心想也是这个道理,焦虑的情绪放松了几分,眉头也舒展开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金舟心里惦记着刘纲,便和陈夫人一起去找他。
隔壁房间里,几个男子横七竖八地睡了一地,刘纲则蜷在墙角,瞧那模样似是还在睡梦中。
金舟也不像打扰他,想着他也是受累了,让他多睡会儿。
陈夫人和她无事可做,于是就在山寨里头闲逛起来。
此时的山寨尽管经过了一夜战火洗礼,变得有些破烂不堪,但是依稀能够瞧出之前的模样。
尤其是后院的一株参天古树,枝繁叶茂,瞧着颇为壮观。
树下还有石凳石桌,是桌上还刻着棋盘,倒是风雅得紧。
金舟和陈夫人刚走过去坐下,便遇到了独眼龙带着几个手下气势汹汹地经过此地。
独眼龙见到金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随后冲身旁的人耳语两句,便径直走向了金舟。
他来到两人身旁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瞪着陈夫人。
陈夫人到第是个经商多年的人,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起身说道: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做,你们慢慢聊。”
有事?这土匪山寨里有啥事儿需要你做呀!?
金舟愕然地看着陈夫人离开,正想要叫住她,就听独眼龙低沉的声音传来:
“伤势如何?”
“啊?伤?还好,没什么要紧的。陈夫人都给我上了药了,很快就会好。”
“嗯,你叫什么名字?”
“我?金舟,舅舅叫我金子,你也可以这么叫。”
“金子?”独眼龙低声嘟哝一句,嘴角泛起了笑意。
金舟这才注意到,这家伙笑起来竟然挺好看!可惜了,是个独眼龙!
这么想着,金舟忽然觉得自己总盯着别人的眼罩看有点儿不合适,连忙挪开了目光。
“你叫啥名儿啊?”
“我?木远。”独眼龙迟疑了一下。
金舟凭着直觉认为这是个假名字,但是无所谓,只要能彼此称呼就好,毕竟不能见面就叫别人“独眼龙”吧?
木远似乎感觉到金舟知道这是个假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情。
这时,一名黑衣人端着茶盘和糕点走来,放在桌上后,恭敬行礼走开。
“你这过得还挺讲究,出来捣人家山寨还煮茶喝。”金舟打趣道。
木远也不理会,拿起茶壶斟茶。
金舟注意到他手上也缠着布帛,忽然想起昨晚他帮她格挡了山匪的刀,那时伤了手。
金舟连忙抢过他手上的壶,给他倒了茶,放在他面前。
“昨天,谢谢你。”
“彼此彼此。”
木远淡然地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金舟一想,也是,如果不是她发现了那名拿弓弩的人,也许这位现在就没办法在这里悠闲地喝茶了。
“你们是什么人?官兵?仇人?还是悍匪?”
金舟放下杯子,鼓起勇气问道。
木远被金舟的问题逗笑了,摸着额头直皱眉,似乎在想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半晌后,他忽然抽出一根手绳,上面挂着一个银质的牌子,上面刻着狼头。
“这个你哪儿来的?”
金舟一瞅,这不正是那日在安希镇的时候,落别人马背上,又被人从马背上扔下来的时候拽下来的么?
“呃……你认识这个玩意儿?”
“是我在问你。”
“我,我,我就是在路上捡的。”
“哪个路上捡的?”
木远打破沙锅问到底,金舟不由得怀疑这玩意儿究竟有多重要。
思索再三,金舟如实告知了对方。
木远脸上本来带着怒气,在金舟说了实话之后,他脸上的表情豁然开朗。
随即笑了笑,拉过金舟的手,将这个银牌拴在了金舟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