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沉默不语，左右为难。
冰裳目光悠远，静静等待他的答案。
一时之间，一室寂静，呼吸可闻。
“六殿下依然没有答案吗？”冰裳没有耐心再陪他等下去，直接问道。
萧凛脸上写满了为难和不安：“阁下，在下的答案很重要吗？”
是不是他的答案关系到冰裳能不能回来，萧凛有些恐慌，但是让他做出一个选择，他确实做不到。
他是盛国六殿下，身上肩负着守护每一位盛国百姓的责任，让他眼睁睁看着数十百姓丧命，他做不到。
冰裳是他心中所爱，如今痛失冰裳，他已然悲痛难忍，即使只是一个假设，但想要冰裳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他的心就如同被撕裂一般，疼到每一口呼吸都在泛着痛。
“恕萧凛无法选择。”左右都是为难，他选择不出来。
冰裳轻轻一笑，“你会选择的。”
下一瞬，萧凛只觉眼前一阵黑暗，等他再睁开眼时，已经站在了一座摇摇欲坠的孤桥之上。
“六殿下，你看看你的左边。”
诡异的声音在头顶如炸开一般，萧凛随着提示，机械地转过脑袋，在三米远的地方，十几个衣着破烂满眼哀求的百姓站在桥的另一端，而他们脚下的桥已经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瞬就要破裂开来。
桥下是湍急的流水，水中数十条凶狠暴躁的怪物张大嘴巴，狂声嘶吼，尖锐的牙齿泛着冷光。
萧凛面色一凛，若是有人掉下去，只怕瞬间就会成为怪物的盘中餐。
“小心。”他大声喊话，可下一瞬，本就摇摇欲坠的桥又裂开了一道，看起来更为凶险。
他想要冲过去救人，那道诡异的声音又响起。
“六殿下，看看你的右边。”
“殿下。”
萧凛猛地扭头，他的右手边，桥的另一端，一身白衣的叶冰裳满眼恐惧地站在那里，她的脚下同样是几近坍塌的桥，桥下依然是湍急的流水和张着血盆大口静静等待的怪物。
“冰裳……”萧凛伸出手去，想要去救叶冰裳。
可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情况瞬息万变。
载着数十百姓的桥上传来断裂的声音，有一孩童的脚挂在断裂处，脚下是疯狂想要撕咬的猛兽。
“孩子，我的孩子，有没有人能救救我的孩子。”
“我可怜的孩子，救命啊。”
“殿下，救我。”
萧凛紧咬着嘴唇，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望向叶冰裳的眼中满是复杂，“冰裳，等我。”
他扭头向即将成为猛兽口中食物的孩童跑去，可就在他迈出第一步时，身后是叶冰裳凄厉的喊声。
萧凛闻声转头，叶冰裳陷入了和那孩童同样的境地，艰难支撑，脚下的怪物在蓄势待发。
叶冰裳绝望哀求：“殿下，救我，我好怕。”
身前是心爱之人的苦声哀求，身后是数十百姓的不断哀求，萧凛如同站在命运的天梯上。
“殿下，救我，冰裳好怕。”
“救命，我的孩子。”
“娘，爹。”
一道道绝望的声音让萧凛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