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回过神的宣后心里撇去对于程少商的心疼，心里沉甸甸的疼，她不敢对上文姝的眼睛，生怕看到里面的疏离与质问。
文帝不知宣后所思所想，他看着许久没见到的女儿，略显尴尬的拍了拍文姝的脑袋：“小五怎得许久没进宫了，今日一见，朕的小五都是大姑娘了。”
语气中带着些似有若无的惆怅，小五如今越发与二公主一样了，温柔娴静，再不似从前张扬。
文姝对于这对父母内心的想法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近日楼太傅病重一事。
楼太傅病重，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没有半分才能，只会溜须拍马，惹是生非，二房的楼垚又软弱天真，入了朝堂，只会被那帮人啃的骨头都不剩。
放眼望去，楼家唯一靠得住的人唯有一个楼犇，而楼犇心性坚定，又别样的狠心，正是可以立足与朝堂上，跟那帮老东西对抗的人，所以正拖着病重的身体给楼犇铺路。
有了楼太傅明里的扶持，又有太子暗里的大开方便之门，而楼犇又不是沽名钓誉之人，反而才华横溢，在朝堂上见解独到，引得文帝惜才，所以楼犇的晋升也是正常的。
如今楼家何家都绑在了太子的大船上，而人在曹营心在汉的凌不疑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文姝脑海中思绪万千，待走到祭奠处，她收回脸上所有的表情。
二公主三公主已经到了，三公主看到父皇和长秋宫皇后一起过来时，背着两人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在她心里，长秋宫的后位不过是自己母妃施舍来的，若是自己母后是皇后，哪里还有如今的太子，自己的三兄当了太子岂不是更好。
三公主满心都是希望她三兄可以当太子，却不知今日她足已成为太子的三兄还备了份大礼给她。
文姝侧眼望过去，三公主身上的衣裳素服格外的臃肿，行动间，可以看出底下还有衣衫，隐约偷着红色。
再望过去，三皇子看向三公主的眼神格外不善，不似是看亲妹妹，倒像是看十恶不赦的恶人。
还真是一个大义灭亲的好兄长啊。
文姝静静看着，满室的烛火，严肃的氛围，倒有几个是真心为霍氏祭奠的，满堂的骨肉血亲，倒不如外面的人亲近。
人也到齐了，文帝眼里含着泪看向上面得牌匾，声音微颤：“霍氏家族祭奠开始，上香叩拜。”
文帝话音落下，太子正要上前叩拜，倏地宣后开口：“陛下，让昭君一起拜拜，让霍将军也见见太子的新妇吧。”
文帝看过去，宣后眼里噙着眼泪，看向霍氏牌位的眼神极尽哀伤，似乎还有一些别的情绪。
宣后话出口后又觉得有些不妥，可却不知该如何收场，心神烦躁下，便不住的咳起来，文姝走过去替母后亲手抚背，宣后的咳声渐渐弱了。
而越妃似是看懂了宣后不安的眼神，再对比长秋宫总是传出宣后身体抱恙的话，心里叹息，也附和道：“陛下，霍家阿兄想必也想见见太子的新妇，让何昭君随太子一起拜吧。”
宣后与越妃都如此说了，文帝撇开心中不为人知的心思，沉声道：“既如此，就让霍兄见见太子未来的新妇吧。”
同三公主站在一起的文姝垂下眼，何昭君储妃位分已定，不枉她刚才用精神力暗示宣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