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份奏折来自哈绰副将军,说自己带领的重骑兵还未到达指定汇合点,伢行父子贪功,盲目发动进攻,掉进敌人设下的包围圈,战马被射杀一半,将士伤亡大半,已狼狈逃窜。
这下皇帝急了,当初带兵讨伐的目的是扬我军威,惩戒敌人,结果却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嶍峨国颜面尽失,损兵折将严重。
太师心里暗暗高兴,任你伢行如何折腾,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所有行动都在我们掌控之下,就算你父子俩没有阵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向小皇帝交差?
可仅仅过了十多个小时,伢行将军捷报传来,轻骑兵第一次出击,假意伤亡惨重,溃不成军,目的是麻痹敌人,当晚,轻骑兵随即反击,与敌人一被策反的副将军里应外合,歼敌数千,收缴粮草辎重无数,令敌军四散逃亡,极大震慑了敌人的勃勃野心。
随后一封奏折:哈将军带领重骑兵走错反向,轻骑兵得胜后已寻找到他们,边关已安全,讨伐部队意欲班师回朝,请皇上恩准。
皇上召集众大臣,兴奋地宣读奏折,大力褒奖伢家父子的赫赫战功,对如此重大战役中竟然走错路的哈绰隐隐提出责难。
太师假意恭喜皇上和伢行将军,心里却恨得牙痒痒,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栽在自己人手里,他暗暗通知齐鹏国,一定要查出谁是叛变的副将军。
班师回朝之前,伢行通知轻骑兵所有将领,要求他们告诫手下,务必将淼淼出手之事隐瞒,目的是查出里通外国的奸细。
士兵们差点全部牺牲,很多人受伤,对暴露己方行动的奸细恨之入骨,所以全都发誓,一定全力配合,挖出背后黑手。
回到都城,伢行早已通知管家将淼淼接到府邸,父子俩带队向皇上交差后,急急忙忙赶回家,准备好好款待大恩人。
齐鹏国得到耶律钦传来的消息,高度重视,对边防军每一个副将军自上而下详加调查,结果发现那晚的战斗,每个副将军手下都有大量伤亡,没有一个讨了好,又对各个副将军手下将领严刑拷问,也没问出个子曰。
要说是有副将军被策反,他一定会得到大量手下支持,因为没有手下人打掩护,敌军不可能无数伤亡都能作假,也不可能让自己手下出现大量真正的伤亡。
那对方无数受伤之人是如何恢复战斗力?又有何人能万军之中轻易将战马尽数带走?
齐鹏国的结论是:一定有高人帮助,所谓策反副将军不过是对方为了扰乱军心,制造矛盾的幌子,要查明真相,在轻骑兵庞大队伍中,绝对能找到突破口。
消息返回,耶律钦万分恼怒,竟然一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让自己的情报在齐鹏国成为笑柄,他心里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查出这个帮助伢行大获全胜之人究竟是谁。
叫来哈绰,让他按照齐鹏国意见,把事情办妥。
查阅轻骑兵所有资料,选中一个叫颇善的,他是有名的大孝子,父亲早逝,母亲一手带大他,对母亲,哪怕割自己的肉喂养也毫不犹豫。
而且还是个疼妻狂,自己省吃俭用也要让媳妇过上好日子,舍不得媳妇儿受一点点委屈,最近,媳妇儿为他生了一个胖小子,他的心,除了工作,便全都在家人身上。
虽然颇善讲义气,重承诺,但同家人性命相比,什么都可舍弃。
哈绰没有太费劲,只是把颇善家里人都请到哈府做客,看心情再让他们回去,于是,淼淼一切作为,都传到了耶律钦那里。
也不知伢行走了啥狗屎运,竟然遇到一个如此逆天之人鼎力相助,耶律钦明白,不铲除这块绊脚石,他的宏图壮志都是镜中月水中花,他更明白的是,以他一个俗世之人的能耐,想动淼淼,比摘天上的星星还难。
同齐鹏国那边沟通,统一意见是,必须重金请葱茏大陆顶尖势力——全能教出手,方有办法拿下强敌。
淼淼在伢府休息数日,进一步熟悉了嶍峨国语言。
这天,他让伢行召集所有轻骑兵训话,中途,他上台讲了几句:
“我跟大家的相处,时间不长,但你们的骁勇善战、重情重义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有血性的人往往都有软处,都有自己舍不得放不下的东西,如果因此做了违背道义之事,我也能够理解,千万不要因此背包袱,不久前,在齐鹏国遇到天大的麻烦,我们都能克服并完胜,若信我,不妨抽空把你们内心的纠结和挣扎告诉我,相信天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说完,淼淼没有再作询问,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变化都了然于胸,他已有自己的答案。
下来后,先查阅了颇善相关资料,然后让伢行将其带到一间密室,说自己有话要同其私聊。
两人坐下,淼淼直接切中主题:
“我今天在你们队伍面前讲那番话,相信你是最明白的一个,没有现场挑明,是想给你这个一诺千金之人留下颜面。你是个极其顾家的人,家人的喜乐重于你的生命,所以最近有人用你的软处交换我的秘密,我还是那句话,理解你,也不会怪你,你见过我的手段,若是觉得我有能力解除你的后顾之忧,不妨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若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只要你愿意背负愧疚过完此生。”
颇善表情复杂,心里非常挣扎,淼淼也不催他,任由他自己想清楚。
思索再三,颇善终于艰难开口:“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将军,有人用我母亲、媳妇儿和儿子的性命要挟我,我,我自己死不足惜,可我还是没法让家人为我承受无妄之灾。”
“家人还在他们手里吧?告诉我是谁,我保证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救他们出来,这里有些金银珠宝,等你们家人团聚,你大可带着他们远走高飞,过上平静富足的日子,将军这边,我也会为你找个充分理由,让任何人不会怀疑到你。”淼淼说完,将一堆金银珠宝放到颇善面前。
“谢谢你的理解,我家人被副将军哈绰软禁,生死不知,希望恩公能救救他们。”颇善边说边跪了下来,涕泪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