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书房的黄梨木床上,想到晚上在医院自己的急中生智、化险为夷,他开心地哼起小曲儿,几个家属的杂音算什么,山人自有妙计,对付他们,再简单不过。
关于智商,连他都佩服自己。
发出去的那点钱,于他这个大权在握的局长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他不禁喃喃自语:“千金散尽还复来,如此这般,皆大欢喜也。”
蓦然,耳边响起一句话:“你欢喜得太早了。”
“谁?是谁?”他吓得一咕噜起身,四下张望。
“我是谁?我是你挥之不去的噩梦。”虚幻飘渺的声音从空间直透耳心。
“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他大声为自己壮胆。
“你不是一直盼着我成为鬼吗?”一个白色身影从书桌上面的墙壁穿越进来:“那你看看我是谁?”
他大着胆子定睛一看:“啊?鬼呀,快来人呀。”
“别大呼小叫了,没有人能救你。”身影从空中落到地面,双眼紧盯。
他想冲出房门,一道水汽将他推倒在地,抽出手枪,可手腕一痛,手枪掉在地上,想再拾起,伸手接触到的却是一滩滚烫的铁水,手枪已被融化。
“来人,快来人。”他疯狂喊叫,嗓音嘶哑。
“鬼哭狼嚎也没用,你坏事做尽,是该接受报应的时候了。”白色身影步步紧逼。
“别过来,你别过来呀,我不要染病。”迟枣泗已接近疯癫。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也知道被人收拾不好受?给我醒醒吧。”身影手掌一推,一汪冰水浇在他头上。
“啊……”他发出绝望的惨叫,对方身上出来的液体,在他眼中,比硫酸还可怕。
他以为自己应该晕倒了,但过了一会儿,发现并非如此,倒是那汪冰水让他冷静下来。
“你究竟是人是鬼?有何企图?”他努力让自己镇定,开口发问。
“我本该是鬼,可惜你那炸药能量不够,何况,连你这样罪恶滔天的人都没有死,我怎么能死呢。”
声音冷绝,发自于刻意跟踪而来的喻淼口中。
那晚实施爆炸计划,淼淼的透视眼清楚看到每个人的行动,也看到了在监控室亲自坐镇指挥的迟枣泗,他不露声色,用沧澜汽韵在身体周围祭出一道保护罩。
爆炸响起,保护罩带着他随冲击波飞向高空,趁尘土漫天,他使用轻如羽身法,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敌在明,己在暗,淼淼轻松监视着后来发生的一切,魏升津送钱,迟枣泗将不义之财藏于橱柜夹层等等,都被淼淼的影音石记录在案。
今晚,到了该清算的时候,淼淼先用缚仙罗盘在迟枣泗书房周围祭出一道阵幕,隔绝外界的一切,然后使用穿墙术,进入书房。
“你怎么会没死?我离你这么近,怎么没染病呢?”能在强烈爆炸中不死,简直骇人听闻,迟枣泗惊疑地问。
“我要是这么容易死,螃蟹帮会舍得给你600万?你没有染病,那是因为传染病不过是个噱头,你那些部下,只是中了我的手段而已。”淼淼从容回答,然后一支火焰针射向其要害穴位。
刹那,迟枣泗全身筋脉鼓涨,脸色紫黑,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滚而下,忍了不到三秒钟,他痛得开始蜷曲在地,全身瑟瑟发抖,很快,他开始在地上打滚、哀嚎、抽搐、涕泗横流,他想求饶,可舌头僵硬,牙齿打颤,根本说不出话。
淼淼意念起,火焰针移位,迟枣泗才渐渐从百爪挠心的巨痛中缓过来。
“这也是我的手段,比起对付你下属,略为升了级。只要我愿意,可以任何时候让你莫名其妙死去,也可以让你每天生不如死。”淼淼冷冷看向挣扎起身的迟枣泗。
“大侠,不,大爷,饶了我吧,我实在受不了啦。”迟枣泗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痛彻肺腑、万箭穿心的味道。
“继续往下看吧。”淼淼拿出影音石,空中出现回放视频。
有迟枣泗布置心腹安放炸药的秘密会议、有魏升津奉上现金密码箱的交易过程、有医院几个昏迷警察的“胡话”、有其心腹拉开办公室书柜夹层出现的超大量现金。
淼淼收回视频,道:“我也可以不用自己动手,只要将这些交给媒体和相关部门,你就可以声名狼藉,吃一辈子牢饭了。”
这么隐秘的事都能被录音录像,手段也太玄乎也太恐怖了,迟枣泗心如死灰,内心出现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大侠可不可以放过我?我还能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吗?”迟枣泗希望能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先说说螃蟹帮的整个情况以及你同他们的关系,看看你还有没有利用的价值?”淼淼声音犹如发自冻库。
通过迟枣泗的叙述,淼淼清楚了螃蟹帮的大体情况,总部在匀蒙省省城,下辖的八个市都设有分堂,产业涉及走私、娱乐、赌场、矿山,像渔村船只租赁这样的项目属于最不起眼的边缘产业,他们私建队伍,拥有枪支弹药,也有修真大能辅佐。
至于迟枣泗,不过是螃蟹帮的棋子之一,主要同达通市分堂勾结,偶尔也接触总部的人,职责主要是充当分堂的保护伞。
“螃蟹帮想致我于死地,我必须以牙还牙,听你介绍的情况,你能起的作用似乎不大。”
这句话,好比宣判了迟枣泗的死刑,他跪着爬到淼淼面前:“求求你,大爷,只要能饶我不死,我什么都可以做,总部高层虽然关系不硬,但中层有我的眼线和亲信,我还能给大爷帮上一点忙。”
淼淼思索了一下,道:“暂时可以饶你不死,以后得看你的表现,给你任务之前,你先接通医院一个病人家属电话,我让你看清一些状况。”
“是是,我马上照办,刑警大队长的老婆,我记下了电话,我该怎么跟她说?”
“就说让她别挂电话,等上一分钟,若是病人苏醒,马上报告给你。”
“好,好好。”
他拿出手机,把电话拨了出去。
一分钟后,对方传来欣喜若狂的声音:“局长,我老公醒了,还说他饿了,想吃饭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