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修谨登基的十五年间,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
君上赵明熙,更是体恤百姓的疾苦,以摊田制减少了百姓的税收。
他更是亲自把关文科科举,保证考试的公平性,而武科则由辅国大将军严格筛选。
十五年间,不仅国内是国泰民安的祥和景象,边境亦是无人敢犯。
而覃修谨跟赵明熙亦是十年如一日的恩爱无间。
覃修谨的后宫始终只有赵明熙一人,也只有覃风遥一位皇子,但两人却倾尽所有来教导他,并在十岁那年,立他为当朝太子。
太子如今不过十八九的年纪,可他的才华风度,已然比肩他的君父,谋略处事比之他的父皇,亦是伯仲之间。
而这位已然能独当一面的太子,此时却扑在君父的怀里哭闹着。
“不要!我不听!”
许久不与君父撒娇的覃风遥,低泣着藏在他的怀中。
“灿儿...”
年已不惑的赵明熙,脸上并未让岁月留下半分痕迹。
但十五年的时间,还是融和他凌冽的气场,让他的气质如松石一般淡然温柔。
“找你君父也没用!”
覃修谨走下高台,对覃风遥说道。
上位者的威严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笑时,便会端起不怒自威的气场,更别提此时的情况...
“不听也得听!朕明日就下旨!”
“君父!”
对于覃修谨的决绝,覃风遥只能拼命抓住赵明熙这棵救命稻草。
赵明熙对覃风遥最是心软的,听着他的哭声,哪狠得下心来。
他侧首看向覃修谨,恳求道,“六郎,要不再缓两年?”
“从他十五开始就缓,都缓多久了?”
覃修谨对着赵明熙自然不可能粗着声音说话。
他指着覃风遥,不容反抗的说道,“说再多也没用,你必须继老子的位!”
覃修谨打一开始就没多想当这皇帝。
当上了之后,虽然励精图治、为政精明,但他也确确实实坐够了这个皇位。
三年前,重步崖就跟他辞官,带着璩弘义游山玩水去了。
这可把他眼馋的...
要不是赵明熙劝着说,覃风遥太过年幼不堪重任,覃修谨怕早就退位,带着他‘颐养天年’了。
所以为了锻炼覃风遥,覃修谨时不时就会抛给他几个棘手的案子处理。
而覃风遥也在他的锻炼下,越发的成熟稳重,已有他跟泽昀当年的风范了。
“爹爹—!”
覃风遥连多年未喊的‘爹爹’都喊出口了,可见是被逼急了。
他抱着赵明熙的腰,哭喊着,“爹爹不要灿儿了吗?!”
覃风遥不是看不到父皇和君父的辛苦。
虽然他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但一想到他们要离开,又不由的舍不得起来。
他不想跟父皇和君父分开。
“灿儿乖,爹爹怎么会不要灿儿呢...”
赵明熙温柔的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只是...”
他看着覃修谨,眼底满是遮掩不住的柔情,“我与你父皇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了。”
为了百姓,他们两人勤于政务。
为了灿儿,他们竭尽所能的付出。
他们对得起所有人,但对他们彼此而言,却是有所亏欠。
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他们也该操心操心自己了。
覃风遥抬起赤红的双眼,注视着双手紧握的两个人。
他慢慢的放开赵明熙,擦着泪说道,“是我不懂事...”
“灿儿可是最懂事的。”
赵明熙轻抚着他的眼尾,笑得如沐春风,“所以,我们才能放心的把新覃的百姓交给灿儿。”
覃修谨右掌揉捏着赵明熙的肩膀,声线沉稳的说道,“我跟你的君父也不是不回来了,不过是想着出去游历看看罢了。”
“灿儿可以做好的...”
赵明熙与覃风遥对视道,“对吗?”
望着他肯定的眼神,覃风遥郑重的点头,“是!”
赵明熙和覃修谨在覃风遥登基不久后,便离开了。
漫天飞雪中,两个高大的身影,并肩走着。
覃风遥站在轩辕殿的门前,远远眺望。
他们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了他。
不知为何,那一刻滚烫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出眼眶。
覃风遥本能的追了两步,但还是强迫自己停住了脚步。
飞扬的大雪,渐渐模糊了两人的身影。
鞭子的抽打声,转动了车轮,不断的前进。
温暖如春的马车内,是两个依偎的身体和永远紧靠的心。
赵明熙侧靠在覃修谨的胸膛,听着耳畔有力的心跳,他静静的闭上双眼。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此生,他填补了前世的遗憾,完成了所有的夙愿。
往后,他便能与他的六郎,相伴相依,携手走完余光。
覃修谨亲吻在他的发顶,宠溺的回答,“若是再有来生,我也会找到我的泽昀,相识、相爱、相伴。”
赵明熙与他十指紧扣。
“六郎的话,我会一字不差的记着。”
永远的记着。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