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少桦一直晕睡到第三天才醒。
他朦胧的睁眼,看到的是陌生的房间,以及俯趴在他身边,守了整整三日的覃柏聿。
额头的伤,疼得他眉头紧蹙。
他想要抬手,可手掌却被覃柏聿握着。
覃少桦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他撑着身子起来,抽出手臂,摸到额头上的绷带。
手掌的抽离,让刚睡着不久的覃柏聿,转醒过来。
他忙乱的起身,看到是覃少桦醒过来,才稍稍放下心来。
覃柏聿刚想开口,谁料却听到覃少桦的冷嘲热讽,“你是怕我死了...没人给你兜那些罪名吗?”
他拧眉听着,“你在瞎说什么?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是吗?”
覃少桦靠着门围子,嘴角轻扯的讽刺。
“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待在我的身边...”
覃柏聿捻着他身上的被子,沉声道,“我便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他抬手想要摸覃少桦的额头,可看到他眼底的憎恶,又只能堪堪把手放下,“待事成之后,我会放慧嫔离开...这样,你可满意了?”
他语气轻缓,甚至带上了几分恳求的意味。
覃少桦不咸不淡的睨了他一眼,利落的掀开被子,打算起身。
“你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
覃柏聿急声道。
“我不在你这,我有自己的府邸!”
覃少桦推着他想要搀扶自己的手,执意要回去。
覃柏聿不敢动他,只能虚扶着他,走到门外。
在门外等待的半云,时隔两天,总算见到覃少桦。
他担忧的上前扶住覃少桦的手,面露关切的询问着他的伤处。
覃少桦见他脸上的担忧,摇头轻笑着说道,“无碍,回去吧。”
他就这么被半云搀扶着走出府门。
覃柏聿只在他们身后看着,眸色也随着覃少桦的离开,而越发晦暗不明。
“主子...”
下人凑近几步,倾耳说道,“派去找王妃的人,还未回信,若是把四殿下放了...”
“他不会知道赵明熙去了哪里。”
覃柏聿转身走向后院,脸色阴沉的说道,“找人守住四皇子府,不许他动身出府。”
“那安王妃他...”
“全城各处都找了?”
“还有太尉府和赵府没有去...太尉府有重兵把守,赵府虽无重兵,但亦有人看守。”
他们分了几拨人过去赵府寻找,皆是带伤回来。
那处怕是有暗卫护着。
“赵明熙应该就在太尉府中...”
覃风遥在赵府,赵明熙便不会回去赵府,他只可能藏在太尉府里。
“去请外祖到府里来。”
“是!小的这就去。”
覃柏聿推开房门,就看到被关在卧房的温意然。
她面如死灰的坐在床上,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生气。
关门的声音,让她木讷的抬头看向那抹逆光站着的身影。
“我还真是不知你竟有这般计策...”
覃柏聿慢慢的走近,他衔住温意然的下巴,狠戾的说道,“你知不知道陷害皇子,乃是重罪!就连我都会受到牵连!”
“那你害死自己的侧妃,又算是什么罪名?”
温意然死寂一般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他。
覃柏聿注视了她良久,平静的说道,“若你不是我的侧妃呢?”
“覃柏聿!我跟你拼了!”
温意然起身拽着他的衣领捶打。
覃柏聿随手把她甩到了地上。
“啊...我的肚子...”
身怀六甲的身子,径直摔在了地上,温意然的身下,顷刻间流出了浑浊的血水。
覃柏聿拧眉看着她痛苦的模样,面上没有丝毫的疼惜。
她紧捂着疼痛不已的肚子,脸上渗出了丝丝细汗。
“大夫...”
温意然侧身趴在地上,她挣扎着伸手拽住覃柏聿的裤腿,咬牙的呻吟着,“帮我...帮我叫大夫...”
覃柏聿慢慢的蹲下身子靠近,他把温意然搂在怀中,视线落在她淌血的下身。
望着温意然乞求的双眼,覃柏聿神情依旧冷漠淡然。
他垂下脑袋贴近她的耳畔,低语道,“你不该打他的主意...”
温意然痛得不断的抽气,已经没有力气说什么,她只能听着覃柏聿冰冷的声音,一字字的打在自己的身上。
“就算你为温家立了份功吧...”
“覃柏唔...”
一只大掌捂在温意然的鼻口上,使得她说不出半句话来。
不断的挣扎着身体,下半身撕裂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目眦尽裂的用手拍打着覃柏聿。
覃柏聿面无表情的桎梏着温意然的身体,他双眼冷静的盯着一处,大掌兀自的使劲。
温意然双目瞪大,她清晰的看到他眼底无尽的杀意。
窒息的感觉如海潮一般将她吞没,眼中的恨意化为泪水,夺眶而出,她开始呜咽着乞求。
乞求男人对她还存有一丝怜悯。
可她终究是错了...
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离谱。
温意然的意识逐渐模糊,细长的指甲从手臂上渐渐松开,顺着弧度落了下来。
覃柏聿平静的收回眼神,看向怀中已经咽气的女人。
她双目狰狞的瞪大,瞳孔发红,颜面肿胀。
覃柏聿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来人。”
下人循声走进房间,他打眼看到温意然死不瞑目的模样,吓得紧捂住嘴巴。
“去温府发讣告...”
覃柏聿推开怀中的尸体,慢慢起身,“就说侧妃不慎跌倒,与腹中的胎儿一道死了。”
“是...是!”
下人跌跌撞撞的离开。
覃柏聿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下人正押着想要闯入的茗菲。
茗菲透过门缝,往里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看到那个倒在血泊中,已然没了气息的温意然。
“啊啊啊!主子!我的主子啊!!”
茗菲失神尖叫了起来,她发疯似的挣扎想要进去,但她根本无力反抗下人的禁锢。
一炷香前,她主子还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可现在...
泪水弥漫了双眼,让她看不清任何东西,包括站在她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
这一刻,她才明白她们从未看清过他。
“覃柏聿...畜生...”
茗菲剧烈的咳嗽伴着无法控制的干呕,她狠毒的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畜生!!你...你不得好死!!”
覃柏聿刚想跨步上前,就听不远处传来唤声,“聿儿...”
缪鸿远被下人领了进来,他看着茗菲,听着她对覃柏聿的骂声,眉头紧皱。
“这是怎么回事?”
覃柏聿睨了茗菲一眼,挥手示意下人堵住她的嘴。
茗菲呜咽的被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