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
覃修谨瞭望着远方的天空,镇定道,“很快就会有回信了。”
“便是回信又如何?陛下分明不想打这个仗!”
早在他们收回一座城池时,陛下就表示不想继续打仗,想让他们班师回朝。
要不是百官极力反对,请愿恳求陛下收回遂城,他们这会儿说不准已经在回都城的路上了。
“打不打,可不是由他说的算。”
“什么?”
覃修谨撑着那道城墙,指节分明的五指,青筋微微凸起。
他不屑的说道,“我可从未等过‘覃宏朗’的回信。”
“那主帅是...”
“六儿!”
齐靖英高举一封书信,大笑着跑了上来,“来信了!是明熙的信!”
风畔还没把她的话过脑子,覃修谨就已经转身疾步走向她。
他夺过齐靖英手里的书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写了啥?给我瞧...”
“步崖!重步崖!”
覃修谨利落的推开齐靖英,走下城楼。
重步崖应声从远处跑来。
“主帅,何事吩咐?”
“明日天亮,你便带二十人出城,往官道走,去接粮草。”
“粮草...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重步崖听是粮草的消息,高兴的转身离开。
“户部送粮草来了?”
风畔快步下来问道。
“想等户部放粮?”
齐靖英紧跟着说道,“等打完仗吧!”
“那这?”
“安王妃送来的粮,跟户部有何干系?”
“安王妃...他哪弄来的?”
“这就不用你知道了...”
齐靖英勾唇笑着,“明熙的本事,可是大着呢!”
覃修谨看向风畔说道,“去告诉众将士,用不着担心粮草,好好训练便是。”
“训练?”
风畔惊喜的瞪大眼睛,“那我们是要...”
覃修谨握紧手中的书信,他肯定的说道,“不出半月,必能出兵!”
这是他对将士的保证,也是泽昀对他的!
-
覃修谨连收两座城池,覃宏朗当然担忧。
他本以为覃修谨想要收回两座城池,起码得一年的时间。
但不知为何,他犹如神助般的,竟只用了半年。
而让他担忧是,听说民间,已有百姓想要拥护覃修谨为新皇。
对此覃宏朗自是惶恐不安,再加上覃修谨手握的十万大兵和夔家掌握的虎符。
他本想在覃修谨回一座城池后,便叫他召回。
可百官却说,若是不收回遂城,只怕悲剧重演。
他无可奈何只能答应下来。
可这刚答应不久,覃修谨又收复下一座城池。
他不但将金寇打回了元金,更是站到新覃和元金的临界线上,伺机而动。
若是他真的把元金...
覃宏朗难以想象此后的局面。
怕是真到那时,他的皇位只能拱手相让了。
覃宏朗对此头疼不已,几次上朝都是心绪不宁。
他捂着阵痛的额头,撑着龙椅侧依着。
陈德海让宫人把冰鉴搬得近些,一边给他扇风,一边担忧道,“近日天热气闷,陛下莫不是中热了?”
“或许吧...”
近段时间,他的身子确实有些吃不住。
“陛下莫要只顾国事,也要多保重身子啊...”
陈德海关切的说道,“可要老奴唤太医瞧瞧?”
覃宏朗摆手道,“那便先回仪元殿吧。”
陈德海扶住他,高唱道,“摆驾!”
覃宏朗坐着轿辇回到寝殿休憩。
不多时,太医院的人急急忙忙赶来。
把脉后,他恭敬的说道,“陛下是中热了,卑职便开些去热的方子,陛下先...”
“中热罢了,就不必开方子了。”
覃宏朗忌惮着‘是药三分毒’,摆手拒绝道。
打夏沁因药失血过多,没保住孩子的事后,覃宏朗便对药方有所忌惮。
“陛下若是不喜吃药,也可试试其他方子...”
一个宫女跪着低头说道。
陈德海正想斥责那宫女的无礼,可覃宏朗却拦着他,问道,“什么方子?”
“百...百合...”
众人视线同时偏向放置在殿内的百合花。
宫女低声结巴的说道,“清...清热的...”
覃宏朗瞥向身侧的太医。
只见他想了想,颔首道,“百合确实可以清热,还能清心安神,陛下若是不想吃药,也可用些百合。”
覃宏朗见太医也说好,便让陈德海去办。
他看向地上的宫女,“起来吧。”
“谢陛下!”
覃宏朗见宫女乖顺的站回到原来的位置,满意的点点头。
倒不是为了争宠来的。
覃宏朗用了陈德海找来的百合,便安心睡下了。
陈德海候在宫外,时刻注意着寝殿里头。
他余光瞥见那个宫女,试探的说道,“我好似在哪见过你?”
宫女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本是在宁妃娘娘宫中伺候的...”
“宁妃...”
陈德海了然的点头,“怪不得见着眼熟...你叫什么?”
宫女抬眼看着陈德海,怯生生的说道,“画芝。”
-
“边城粮草已然告竭,相信他们也撑不久了。”
祝成双走到桌案旁,看着上面堆放的书信,随手挑起一封,“覃修谨怕是还在苦苦等着回音吧...”
“是啊,那些送上朝来的书信,都被下官从半道截了下来。”
郑阳秋笑着说道。
户部掌管钱粮一事,前线打仗的粮草,亦是由户部准备。
但风畔上书到都城催粮的信儿,都被郑阳秋底下的人,以户部官职的便利,给截胡了下来。
至今没有一封书信是送到覃宏朗面前的。
“安王已然收复遂城...”
祝成双和郑阳秋转头看去,就见瞿崈和覃展宸走进了书房。
瞿崈看着那摞书信说道,“若是陛下传旨要他们攻打元金,这粮草的事,怕是也瞒不久了。”
覃展宸落座的动作一顿,“那若是被旁人知道,我们...”
“他们不会知道。”
瞿崈自信的说道,“且先不说新覃是不是要攻打元金,便是真要开战,直等那时,郑大人主动提出军营粮草空缺一事便可。”
祝成双沉思片刻,颔首道,“说的不错,到时候只管看陛下对元金的态度便是。”
“此事且先不急,我倒是听说一事...”
瞿崈悠悠的说道,“孟元徽借着自己在学子中的名望,带着二殿下参加了不少诗会,如今二殿下已然恢复了些许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