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修谨处理完公事,回到卧房,打算跟他的泽昀,来段睡前的亲密热聊。
可当他一进屋,就看到趴在他打算跟夫人温存的大床上,呼呼大睡的崽子。
愉悦的心情,瞬间消散了干净。
覃修谨快步过去,双手托起崽子,直接起飞。
“他怎么在这!”
这可是他跟泽昀最后的一片双人领地了。
结果...
还被这个崽子给‘侵占’了!
覃修谨端起孩子,看他慢慢的睁开朦胧的睡眼,跟他大眼瞪着小眼。
真丑!
赵明熙怕他把孩子折腾坏了,赶紧抱回怀中。
见孩子没哭也没闹,稍稍放松下来。
“我这不是闲来无事...”
“无事不会来找我吗?”
“你多大,他多大啊?”
赵明熙指背轻搔着孩子困倦的脸蛋子,对覃修谨埋怨道,“跟他有什么可争的?”
“我早说把他送走,你就是不肯,我好心留这崽子下来,可不是让他跟我争你的!”
“什么崽子、崽子的,不是取了乳名吗?叫灿儿!”
孩子满三月之后才能正式取名。
齐昌胤就给孩子取个乳名,单名一个‘灿’,意为灿烂明媚。
覃修谨坐到赵明熙身后搂着他,“反正都要送走,还取什么名字啊...”
赵明熙闻言一顿,默了半晌,回身看向覃修谨。
他贴近覃修谨,倾身在他耳畔,轻语几句。
“不行!”
门外的下人都侧目看向卧房,但不过一眼,他们就低下继续干活。
可过了半晌,他们又震惊得抬头。
王爷居然拒绝了王妃!
“绝对不行!”
覃修谨这一声,直接把覃灿半睁不睁的睡眼,给惊清醒了。
他不哭不闹,只好奇的看着覃修谨来回的踱步,甩袖利落道,“这怎么行!”
“六郎...你听我说嘛...”
“说什么都不行!”
覃修谨停下来看他,“你怎么...”
他瞥了眼门外,压低着声音,难以置信道,“你怎么能让他当我儿子!”
这简直荒谬!
赵明熙边解释,边不忘轻哄着覃灿,“可是,灿儿是合适的人选了。”
皇室血统,且没有母家背景。
简直就跟天上的馅饼一样合适。
“他们既然想要继承人,那便给他们一个便是。”
“可这是覃宏朗的儿子,是我的弟弟!他管我叫爹?这...这不是差辈儿了吗!”
“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
“那舅舅...”
“这事我已经跟舅舅商量过了...”
赵明熙斜了覃修谨一眼,轻哼道,“他可不像你这般古板...”
覃修谨被他堵得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赵明熙拉过他坐回到床上,轻声说道,“不会有其他人知晓的。”
齐昌胤最是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也是他主动提出,替两人隐瞒。
即便是对齐昭容,他都不会透露一个字。
新出生的小殿下,已然夭折。
这世上只有安王府的小世子。
覃修谨渐渐冷静下来,他靠在赵明熙的肩头,低眉看着他怀里的孩子。
修长的指尖,试探的放在稚嫩的掌心,下一瞬便被覃灿握住。
他似乎很满意手里的‘玩具’,张着还未长牙的小嘴笑着。
覃修谨盯着看了半晌,叹息的说道,“满月礼便再推迟两月吧。”
赵明熙眼前一亮,“六郎答应了?”
覃修谨侧目看着他脸上的喜色,笑道,“泽昀和舅舅都这般说了,我又怎能不答应呢。”
他在赵明熙的黑痣上,落下一吻。
反正,他要是不过是泽昀一人。
至于血统什么的,他并不在意。
但他不允许泽昀把他推给别人,也不许旁人有这心思。
能从根源解决问题,自是好事一桩。
覃修谨勾了勾指尖,他故作凶相的对覃灿,说道,“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覃灿不仅不觉得害怕,笑得反而越发开怀。
赵明熙有些吃味的嘀咕道,“灿儿还像更喜欢六郎呢...”
他逗小祖宗半天,都不肯赏脸笑一笑。
覃修谨眉眼飞舞着得意。
他坏笑的凑近赵明熙,倾耳低语道,“那你这做‘娘亲’的 ,可得努力努力了。”
赵明熙瞪着覃修谨,气道,“胡说什么呢!”
覃修谨瞧着他脸上的红霞,心里越发痒痒。
他一把抢过赵明熙怀中的覃灿。
覃修谨单手端起他,递给门外的花霖,然后关紧房门,准备跟灿儿的‘娘亲’,好好聊聊育儿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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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宏朗看着战战兢兢跪在台下的孙嬷嬷。
细小的碎末,从她身前的纸包里甩出,散了一地。
太医上前捻了捻,恭敬的说道,“陛下,这是桃仁碎...”
他嗅了半晌又补充道,“里头还掺了些凌霄花...这都是些通经活血的药材...但...”
“但却是宁嫔最吃不得的...”
夔芷卉看着孙嬷嬷,悠悠的说道,“你伺候过不少主子,应该最是清楚,这东西有多要命...可你偏还给宁嫔用了...”
她一拍桌案,威吓的说道,“你这奴才,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孙嬷嬷吓得赶紧磕头,“老奴也是被逼的啊!”
“是谁逼得你?”
夔芷卉挑眉问道。
孙嬷嬷欲言又止。
覃宏朗摆手,“拖下去,打!”
宫人快步上前,架着孙嬷嬷往外。
“陛下!陛下!老奴是被冤枉的啊!陛下!”
殿外,孙嬷嬷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殿内,覃宏朗与夔芷卉并坐着喝茶,仿佛听不见似的。
不多时,陈德海快跑了进来。
“陛下...那奴才招了...”
他觑了夔芷卉一眼,看向覃宏朗,犹豫的说道,“是...是德妃娘娘。”
握着茶盏的手掌,倏然收紧。
夔芷卉轻瞥覃宏朗青筋暴起的手掌一眼,继续气定神闲的喝茶。
紧接着,派去各宫搜查的宫人来报,他们在德妃娘娘的寝殿搜到了桃仁和凌霄花。
虽说祝柔解释,这是她常备着的药材。
可覃宏朗却是半句都听不进去。
前有温意然推搡夏沁,导致其早产。
后有祝柔以药为引,还夏沁失血丧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覃宏朗感到心寒。
覃宏朗没有犹豫,下令褫夺德妃的封号,降为嫔妃。
覃柏聿并没有因为‘真相大白’,而重获荣宠,反而因为此事,被覃宏朗警惕。
覃宏朗甚至以皇子年幼,心智不熟为由,再也没有给成年的皇子,封王赐号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