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熙看了看仲天赐,笑着转身离开。
紧接着,仲天赐就被从门外冲进来的侍卫,架住身体,不由分说的往外拖。
“你们干什么!放开...快放开我!”
仲天赐挣扎了起来,可他这点力气,压根不够看的。
侍卫轻而易举的就把人拉进审问室,绑到木架上。
仲天赐打眼就看到眼前的两张桌子上,摆着各类刑具。
他看到那些刑具,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要干什么?!”
仲天赐看向端坐在桌边的赵明熙,撕裂的吼叫着,“你敢对我用私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慌乱之下,他再次暴露本性。
他一边挣扎着身子,一边大骂着赵明熙,没有半分胆怯的模样。
镣铐发出的阵阵声响,吵得赵明熙有些头疼。
重步崖三步并两步,上前掐着仲天赐的脖子,狠狠的甩了他两巴掌。
‘啪啪!’的两声巨响,惊得牢中的众人,刹那间失了面色。
他们都凑身靠近牢门,小心翼翼的张望着审问室的方向。
仲天赐的身子被打得倾斜,青白的脸颊瞬间泛起了血色,撕裂的嘴角更是渗出血来。
赵明熙悠闲的架起长腿,指尖轻点椅把。
侍卫端起卷册,提起毛笔,边写边说,“仲天赐当街调戏当朝县主,教唆多人威胁恐吓,并不知悔过,甚者辱骂安王妃。”
赵明熙满意的点点头,“再过两日,便到了开堂审案的日子。”
他随手拿起一把生锈的匕首,“可我怎地瞧着,你没说实话呢?”
仲天赐被重步崖两巴掌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他倾斜着身子看向赵明熙,颤抖的身子,泄了几分惊乱的恐惧。
“仲少爷交代不了,那便让其他人说。”
赵明熙挥挥手,一个侍卫会意离开。
不过片刻便押了一个人上来,跪在他的脚边。
那人便是此前跟着仲天赐,一块恐吓齐靖英的其中一人。
“王...王妃...”
还未开始问话,那人便已经打起了哆嗦。
赵明熙目不斜视的把玩着匕首,风轻云淡的问道,“你跟在仲少爷身边多年,他抢过多少良家妇女,你也该清楚才是。”
“小人...小人不知啊!”
男人磕着脑袋说道,“仲少爷向来亲和待民,怎会做那档子肮脏事...”
“如此甚好...”
赵明熙随手一丢,那把匕首就这么直直的刺在了男人的手边,“可我不信。”
那人吓到后退,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听仲天赐凄裂的叫喊声响起。
“啊啊啊...!”
尖锐的匕首穿透仲天赐的手掌,狠狠的扎进木板里。
重步崖又拔出匕首,鲜血瞬间涌出。
他把匕首丢回桌上,接着便面无表情的站回到原有的位置。
男人早已汗如雨下,他喘着粗气,怯弱的看向仲天赐,只见他正阴狠的盯着自己。
“我...我...”
赵明熙选了条白绫,他命令道,“押下去。”
侍卫便把男人押了下去,很快又换了一个人上来。
那人一上来就磕头,“王妃...我真不知道啊...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仲天赐见状,便想说些什么,可谁料一条白绫,紧紧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啊呃!”
重步崖站在他的身后,双手紧握白绫,眼神发狠的用劲。
等仲天赐涨红着脸色,快喘不过气时,便松开了力道,可还没等他喘息两下,便再次封喉。
那人见仲天赐痛不欲生的样子,嗑的是头破血流。
“王妃!小人真是不知道啊!求您了!”
“那便不为难你了,押下去...”
重步崖随着放开了仲天赐。
仲天赐大口的喘息着,眼看着下一个就要被押上来,他惊慌失措的呜咽着求饶。
可他一时半会儿发不出声音,赵明熙却像是没瞧见这边的动静,继续审问下一个犯人。
那些下人自是不敢对赵明熙透露半分。
哪怕是仲天赐受到了私刑,他们也只敢磕头求饶。
可受罚的仲天赐,却忍不了了。
他眼看着赵明熙挑了套银针把玩,急声大吼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赵明熙这才看向仲天赐,“仲少爷想说什么?”
“我...我确实强抢民女...但、但只有两人...”
“是吗?”
赵明熙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问道,“你家少爷说的可对?”
男人瞥了仲天赐一眼,立马点头,“是...是这样的...”
“可你方才说,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
“不是一个扯谎,便是两个都扯了谎。”
赵明熙下巴微挑,仲天赐只觉得不妙。
果然下一瞬,尖利的银针便刺进了他大拇指处的少商穴,紧接着便是合谷、后溪等穴位。
仲天赐顷刻间汗出如渖,他痛得开始打颤,脸上的肉都跟着抽搐了起来。
而那个男人同样被侍卫架住双臂,以针刺穴,疼得龇牙咧嘴,叫得十分惨烈。
赵明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不由鄙夷的嗤笑。
不过是稍加刑罚,便这般的受不住了。
若真说起来,他能这般的铁石心肠,倒也算得上是承了覃柏聿的‘恩’。
前世,赵明熙被拉去刑场时,身上已然没一处皮肉是完整的。
手筋、脚筋皆被割断,还被处以刖刑、断椎等刑罚。
但即便如此,覃柏聿都不愿放过他,也不肯放过他的家人。
覃柏聿甚至‘好心’的留给他一双眼睛。
让他在被狱吏,当成牲口拉去刑场的时候,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弟弟,还有已然多日未来狱中看望的舅舅。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押到斩首台上的场景。
那一刻,他便是连哭都做不到了。
赵明熙从来不知道覃柏聿能这般的恨他。
恨到十年经营,换来一句,‘你命本轻。’
“泽昀。”
神色涣散的赵明熙,循着声音,撩开眼帘,侧目看向声源,覃修谨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覃修谨一眼便瞧出他情绪不对。
他旁若无人的捧起赵明熙的身子,把人视如珍宝的抱在怀中,眉眼关切的注视着自己。
赵明熙回抱他宽阔的身体,脸颊紧贴着厚实的胸膛轻道,“六郎...”
对不起。
他前世在牢狱之中受的苦难,却不过是皮肉之苦。
或许,就如覃柏聿所说的那样,他是死得其所。
可他的父母、亲人,还有他的六郎,却不该是那般的结局。
午夜梦回,他都忘不了,他们在自己眼前一一倒下的画面...
那仿佛是在一下下的凌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