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覃修谨盛情难却的吃完饭离开太尉府,已经是午时的时刻。
虽然他已经让人回府告知赵明熙,他不回去用膳,但他还是怎么都放心不下自己的王妃。
刚上车就催促着马夫,马不停蹄的往王府赶。
等他穿着官服,风尘仆仆的走进望泗园,得来的却是花霖的一句,‘王妃还没未起’。
覃修谨先是愣在原地片刻,然后就轻手轻脚的往房里探去。
透过粉黄的帐幔,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安静舒服的侧躺在床榻上。
覃修谨挪着步子靠近,轻轻的撩开帐幔。
只见赵明熙蜷缩着身子,紧贴被褥睡得格外香甜。
午时的阳光正烈,涌泉的亮光透过帐幔的缝隙,倾洒而下落在他的枕头上。
本就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增添了些许的光晕,显得越发透白。
感受到光线的赵明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覃修谨赶忙抬手挡在他的眼前。
他坐在床沿上,俯身倾靠,凑近赵明熙几分。
许是嗅到他身上的气息,赵明熙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呼吸跟着平缓。
覃修谨微微侧身,想要叫他起来用膳,可瞧着他的睡颜,又忍不下心来。
犹豫挣扎半天,反倒是赵明熙先懵懵懂懂的睁开眼。
“六郎...”
低沉的声音带着刚睡起朦胧的沙哑。
他侧身看着姿势怪异的覃修谨,又瞧着他挡在自己眼前的手。
赵明熙眯起狭长的桃花眼,甜蜜一笑,“六郎散朝了?”
覃修谨瞧着难得透露出可爱的赵明熙,没忍住埋头在他的脖颈,亲了又亲。
过了半晌,他才舍得抬头道,“都午时了。”
赵明熙眨了眨眼,环视阳光充足的房间,才反应过来,“我睡了这般久?”
真是难得。
“泽昀,可觉得饿了?”
覃修谨说着就把手伸向被褥,揉上了细嫩柔滑的皮肉。
赵明熙还带着些许起床的惰性。
“是有些饿了。”
他瞧着覃修谨身上的官服,“六郎还没吃吧。”
覃修谨用鼻尖亲昵的剐蹭着他的脸颊,“吃了,但是吃的不多。”
赵明熙歪头看他,“吃了?”
覃修谨边扶着他起身,边跟他说自己被舅舅绑架的事。
“老夫人那是关心你。”
赵明熙起身,抬手唤来花霖,为自己更衣洗漱。
覃修谨跟着让欣妍为自己脱下官服,换上舒适的常服。
“我都这般大了。”
“此前你在宫里,夫人不常瞧见你,好不容易等你出来,自是要好生熟络。”
两人换好衣服不久,厨房送来的餐食也一一端上饭桌。
在太尉府里,奉行‘食不言’的覃修谨,到了赵明熙身边,一改先前严肃的神情,很是积极活泼的跟他说起早朝的大事。
“元金过来的公主?”
“说是三个月以后过来。”
赵明熙想到前世确实有这么个公主,好像名叫代川。
代川是金王最为疼爱的女儿,性子刚烈率真。
说是新覃进谏圣上,实则是来为自己招婿驸马的。
可他记得,上辈子好像没有皇子被她选上。
虽然话没有说开,但赵明熙估计是她没瞧上新覃的皇子。
适婚的皇子不过两个,覃展宸不过是个空有外表,绣花枕头。
而覃少桦尚且不错,但他的母家背景却差了几酬。
所以前世,这个所谓的公主,不过是来新覃游玩一圈,便兴致缺缺的回到元金。
覃修谨不甚在意的淡道,“除礼部以外,工部也有些活干了。”
赵明熙闻言思绪微转,笑着说道,“可要辛苦我的六郎了。”
“觉得我辛苦的话,可能给些奖励?”
覃修谨顺杆子往上爬。
“喏,给。”
赵明熙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的嘴里,狡猾的笑着,“够不够?”
覃修谨委屈巴巴的鼓着嘴,愤恨的嚼着嘴里的菜叶。
“若是真要褒奖啊,就问你父皇要去,问我作甚?”
“他给的褒奖还轮不到我。”
覃修谨吞下嘴里的菜,慢声道,“刚下朝,覃柏聿就赶着去找覃宏朗说礼部的事。”
“你怎地不跟着去?”
“这会子就急着去邀功表现,等到时候还不定怎么样。”
覃修谨给赵明熙夹了筷子肉放碗里,“我这会儿‘刚好’,若是急于表现,反倒是让覃宏朗生疑。”
覃宏朗这人虽然中庸,但对他的位子看待得极重。
急于求成,只会适得其反。
“稳扎稳打的来就好。”
赵明熙意味深长的说道,“立功的机会现在没有,可不代表以后没有。”
覃修谨眉尾微挑,乌黑的眼底平静如水,“那是自然,光我这正一品的爵位,就够覃柏聿馋的了。”
年长又如何?
不过是早他几年下地罢了。
朝堂之上,论得可是实打实的官职。
见他,覃柏聿也只有弯腰拜见的份。
赵明熙瞧着他倨傲的神情,忍不住调侃道,“安王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覃修谨侧身靠在他的肩头,瞧着赵明熙唇下的黑痣,他沉声低语道,“你夫君可不止官威大啊...就是不知泽昀要不要赏鉴一番。”
赵明熙侧过身子,撇开肩上的脑袋,回眸骂道,“登徒浪子。”
他话语虽轻,但字字扣在覃修谨的心弦。
挑起的眼尾更是荡在安王殿下的心肝上。
覃修谨只觉得自己是真被饿馋了。
他放下碗筷,第一次顾不上餐桌礼数,挪着椅子贴紧到赵明熙的身后。
赵明熙被他猛扑在背上,手里的筷子都险些掉落出去。
可腰间的禁锢,却勒得他稳稳倒在覃修谨的怀中,微哑的声线带着炙热的气息,在耳畔再次响起,“夫人此前可说等秋试便可的,不得食言。”
赵明熙埋怨的瞪着他说道,“就你这般每日念叨的,就是想忘都难吧。”
覃修谨环着他的身子,讨好似的撒娇,“本就是说好的...”
“行了,我也没说不愿啊...”
赵明熙总是拿他没辙的,“还不收起你这幅样子,娇嗔着给谁呐?”
若是将军瞧见他外甥这幅模样,怕是要怀疑他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覃修谨对他的调侃不甚在意,只心情大好的对着黑痣轻啄。
等过瘾之后,又贴着他的耳旁,低语道,“最喜欢泽昀了。”
说着,覃修谨在歪头吻在赵明熙的后脖颈处,他眸色一暗,露出尖牙在上头啃咬磨挲。
湿粘的触感,让赵明熙忍不住颤栗得哆嗦。
覃修谨如愿瞧见他冷面冷心的安王妃,红得滴血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