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一时心急...泽昀...”
覃修谨揽着赵明熙,低头一一吻去他眼角的泪珠,然后轻柔的抱起他坐回床上。
他手忙脚乱的哄道,“我错了...我当皇帝还不行吗?别哭了...”
“你根本就不懂!”
“是是是,我蠢我笨,我没有夫人,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覃修谨紧抱着赵明熙,磨蹭他的脸颊,“好夫人不哭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赵明熙支起身子看着他,“我要让你娶侧妃呢?”
“不行!”
覃修谨脸色骤变,他强硬的说道,“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依你。”
“你知道你为了这个位置,隐忍了多久吗?难道你想前功尽弃吗?”
“那你就要把我送给别的女人?!”
“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必须要做的事。”
“我只知道你是我必须拥有的人,别人不是!”
“覃修谨!你到底有没有听唔...”
赵明熙话音未落,又被他吻住双唇。
不过片刻,覃修谨就放开了他。
他温柔怜惜的舔舐着赵明熙唇瓣上撕裂的伤口。
犹如铁块的双臂,钳在赵明熙的腰间,生怕他会跑似的。
“别这么叫我...叫我‘夫君’,叫我‘六郎’,好不好?”
覃修谨再次噙住柔软的唇瓣,细细的安抚着。
他小心翼翼的窥着赵明熙的脸色,哀求的说道,“夫人、泽昀...求你...求你别这么叫我...”
赵明熙低眉看着覃修谨赤红的双眼,湿漉漉的眼睛,犹如被人丢弃的小兽。
跟他先前恣意蛮横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赵明熙双手搭在宽阔的肩头,他稍稍扯开些许的距离,抿唇难言的说道,“我不想你为了我放弃那个皇位。”
“可我只想要你...”
覃修谨欺身靠近,他细细的吻在赵明熙的脖子上。
贴着细嫩的皮肉,他眷恋的说道,“我只要你...泽昀,别不要我...”
“世间难得两全法...”
赵明熙轻柔的抚摸着覃修谨脸颊的伤口,他颦蹙的心疼道,“鱼和熊掌总会失去一样。”
他勉强的笑道,“我只要知道你的心意就好,至于其他的...我并不在乎...”
前世,覃修谨因为他才没有顺利继位,最后更是被当做乱臣贼子,死在了轩辕殿里。
这一世,他不想再成为覃修谨的阻力。
他想亲眼看着他坐上那个位置。
那个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可我在乎啊!为什么你要跟他们一样!”
覃修谨低头静默了半晌,他抬眼痛苦的看向赵明熙。
深邃的眉眼之间,满是赵明熙读不懂的苦痛。
他看着覃修谨松开自己起身。
“他们从来不问我要什么!”
覃修谨走到床前,泄愤似的嘶吼着,“也从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十六年来,他过得每一天都是那么的荒谬和无助。
“不论母后还是外祖,他们只会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的眼底,满是求助无门的委屈和言说不透的痛苦,“但从来不问我,喜不喜欢,愿不愿意!”
“六郎...”
“只有你!只有你会问我...只有你在乎我的感受!”
覃修谨站在房间的中央,癫狂的喊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跟他们一样!”
“我为了那个什么狗屁皇位装疯卖傻!被人当傻子一样嘲笑!”
他望着赵明熙,双眼早已潸然泪下,“为了那个位置...”
“我忍了十六年!”
覃修谨撕裂的呐喊着尘封了十六载的阴暗,“十六年!”
他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苦笑道,“我...我只是不想再当傻子罢了...”
赵明熙瞳孔微震,他抬眼凝视着覃修谨。
他像是泄了所有的力气,颓然的说道,“什么狗屁皇位...什么皇权富贵...我根本就不在乎...”
赵明熙缓缓的起身,一步步的走向他。
覃修谨矮身贴近,指尖试探的触摸着他的手,“我只想做个正常人...”
直到赵明熙抱住他,他才安心的低头,呢喃的话语中皆是憔悴悲凉之意,“我只想要你...”
他靠在赵明熙的肩头,哽咽的乞求道,“泽昀...求你了...求你不要推开我...求求你...”
母后说,他生来就是为了得到皇位的。
但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他从来都不是覃修谨,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哥哥覃修善的的影子。
那个位置是原本属于哥哥的。
但是哥哥死了...
夔家的重担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覃修谨不想要那个位置,但他为了母后、为了整个夔家。
还是忍辱负重十六年,只为能坐上那个本该属于哥哥的皇位。
覃修谨煎熬了整整十六年,终于等来了属于他的赵明熙。
可方才,他却要自己推给其他人。
覃修谨从来没有这般绝望过。
他不敢相信,泽昀也要离他而去。
赵明熙轻抚着覃修谨的脊背,他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六郎...对不起...”
耳畔的低泣声,让他的心脏,像被重创一样的疼痛。
赵明熙抚着覃修谨脸侧的伤处,心疼得窒息。
他不敢相信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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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不周,就只能先委屈你住这了。”
尹博带着重(g)步崖走到一间厢房,他言笑晏晏的说道,“主子那怕是出了什么事,等他处理完就会过来找你的。”
重步崖环视一圈房间,后转身抱拳,感激道,“多谢先生收留。”
虽然穿着粗布素衣,但魁梧高大的男人,光是站在身前就自带压迫感。
尹博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尴尬的咽了咽口水。
一炷香前,卜哲把重步崖带到了茶楼。
听说是赵明熙找来的人后,尹博自是好生招待。
本想带重步崖去住店的,但他推说自己没什么银钱,也不打算花他们的。
尹博无法,只能带他到茶楼的偏房休憩。
重步崖浓眉虎目,五官大气立体,算得上是一表人才。
可他皮肤黝黑,体格过于壮硕,犹如一堵墙似的站着,哪怕他再憨厚亲和,也让人不敢靠近。
“那就这样,有什么事就到前头,叫我就是了。”
“好!多谢!”
待尹博离开后,重步崖环着房间走了一圈,然后丢下包袱,把自己扔在了土炕上。
重步崖枕着扎实的手臂,静静的望着头顶出神。
安王府...
在得知王府的人找他的时候,重步崖还曾想过自己是不是犯了事?
可他向来遵纪守法。
重步崖摸着下巴思考,可想着想着,他就不自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