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各怀心事地坐在火堆旁。
夜兰维持住一斗砸出来的通道,再三确认过它短时间内不会关闭后,认命地坐回来照顾江照了——他们本该有人先进通道里探探路的,只是江照情况不大对劲,谁也不敢轻易走开。
她从年轻时就开始给江照善后,多少年过去了,竟然还逃不掉,哎,真是命运弄人……
魈在脑中把事情捋了一遍后,好半天,才看向江照的方向:“她……情况如何?”
“说不好,明明生命体征非常平稳,体温却这么低……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夜兰答。
烟绯与夜兰熟悉些,知道夜兰少有“说不好”的时候,更是捏了一把汗,道:“我也来看看。”
她和小江照一样,都是在萍姥姥跟前长大的,自然清楚江照身上也有几分仙人血脉。
对于仙人而言,仙力透支是致命的。
所以,她上前探查了一下江照的仙力——虽然……所剩无几,但维持生机是完全足够的。
奇怪了。
她喃喃道:“嗯……也不是这个原因。”
“她的体温已经在回升了,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就能醒了。”夜兰。
当然,她并不确定,毕竟江照的情况她也没见过。
“那就好……”
千年前的旧事,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挥之不去。
他真害怕下一秒江照就会再次消失。
魈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落在派蒙眼里,她好奇地问:“魈什么时候和江照关系这么好了?”
他顿了一下,避重就轻道:“前些日子……钟离先生和她在望舒客栈小住了几天。”
他只阐述了一个事实,又没说这个事实与派蒙问的问题相关,应该……也算不上撒谎。
“钟离这家伙,就知道游山玩水!”
“所以,她是和钟离一起来的吗?那么钟离人呢?”荧。
“我……不知道。”
派蒙挠挠头:“这个空间这么诡异,说不准他也被困在哪了。”
荧也开始愁眉不展。
如果身为岩神的钟离都会被困住,那么他们还有希望走出去吗?
这时,烟绯惊呼一声:“她好像要醒啦!”
“真的吗真的吗!让我看看!”派蒙迅速凑过去,语气带些惊喜:“江照!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吓死我们了!”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去。
“……起猛了,竟然看见派蒙了,再睡会儿。”
派蒙:?
什么意思?不想看见我呗?
她气呼呼地在江照耳边大喊着:“江!!!照!!!”
吓得江照立马扑腾着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扫了一眼周围的面孔,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派蒙身上,好半天才回过神,哇哇大哭起来。
派蒙吓坏了:“你……你别哭,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你别哭哇!……荧!荧,我该怎么办……呜呜我真没想凶她的……”
魈语气淡淡地安慰着她:“别哭了,都过去了。”
时隔千年,逝者已逝,再怎么哭都是徒增伤感罢了。
但她还是哭了许久,荧一直贴心地在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派蒙甚至拿出个热乎乎的堇瓜递给她。
“吃了我的堇瓜,就不许生我的气咯!”
江照接过堇瓜,抽抽嗒嗒地问:“这是在哪?”
“层岩巨渊。”
“……我好像想起来了。”
她和钟离因异动下来检查,在寒天之钉看见黄毛倒霉蛋一行人突然消失,为了救人,他们不得不一同进入下面的空间,之后,他们就失散了。
所以……之前发生的事,根本就是一场梦吧?
那么……她和摩拉克斯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假的吗?
还好都是假的、可惜都是假的……
“你是和谁一起来的?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吗?”夜兰特意加重了“钟离先生”这几个字的读音。
也就是说,刚才荧、魈,还有派蒙之间的谈话,她不仅听进去了,还入了心。
“……这。”江照刚醒过来,许多事还没理清楚,脑子有些木,但也知道,提及钟离要万般小心,便扯了个谎:“是破军堂的岳沉。”
“哦,也是个来历不明的家伙。”
江照:……
这女人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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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子哥:背锅的时候想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