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巨大的裂缝遍布屏障。
“不好！”凛顾不上再与魈细说，直接念起了咒。
魈本想阻止，但理智回笼后，还是收回了手。
这是一个死局，靠人命才能堆出一条生路，轮到他牺牲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赴死。
旁边，浅绿色的光晕将凛整个人笼罩住。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们下意识后退，与她拉开距离。
光晕顿时吸引了江照的注意，她艰难地偏头看过去，有些错愕地问：“凛？你在做什么！”
凛淡淡笑了，没有说话。
江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头泛起强烈的不安，让她一下子慌了神，不管不顾地喊着：“停下！快停下！凛！算我求你了！”连屏障狠狠抖了几下也没发觉。
但凛无动于衷，她的身影在光晕之中逐渐变淡，直至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有那方沾满血的帕子，被吹到了江照的身边。
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在风的裹挟下，钻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江照，冷静，不许哭，有这力气，不如多撑一会儿……”
那声音轻到，被风轻轻一吹，就会散得无影无踪，如同凛这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战争中，再也找不见了。
“她做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消失了……”江照无助地哭喊着。
她的注意全放在凛身上了，自然没发现屏障恢复如初，她的生命力也不再迅速流失。
魈低头不语，铜雀似乎在组织语言，想向她解释什么，最后却长长地叹息一声，没有再开口。
至于其他人……要么是不懂，要么是不敢说话。
偌大的小院，一片死寂。
还是阿斯塔罗斯拾起沾满血迹的手帕，将它系在江照的腰间，微笑着宽慰道：“她没有消失，只是化作仙力，帮助你维持这盾，只要你还活着，她就永远存在。所以，你完全不必自责，也不必伤心，以如今的情况，任何一个夜叉都会做出如此选择的，不信你问魈？”
魈“嗯”了一声，算是肯定了他的说法。
如果江照身上的仙力再次耗尽，他会用同样的办法续上。
如果是他，这盾顶个三五天都不成问题，何愁等不来帝君？
“再问问其他人？”
江照隐约觉得有些不妙，正要拒绝，身后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属下愿意！”
“属下也愿意！”
“为归离原牺牲是属下的荣幸！”
江照逐渐安定下来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急切地喊道：“我不需要！我不准你们用这种方式帮忙！”
只是她接连为哈艮图斯和凛痛哭，嗓子早就哑了，再怎么喊也没多大动静，这让夜叉们认定她的仙力即将耗尽——谁都知道，凛仙力微弱，纵使用了秘术，也持续不了多久。
熟悉的光晕从她背后闪烁起来，此起彼伏，显然不是一个人在释放秘术。
“不许！都不许！停下！这是命令！都停下！”她竭尽全力地大喊着，可是无济于事，没有一个人听话。
“停手！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铜雀也意识到不对，试图叫停。
魈没说话，直接上手拦下了两个人，但其他人仍旧在继续。
夜叉大多都倔得离谱。
江照快要崩溃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有这么多人牺牲性命？
为什么她这么弱小，永远都帮不上忙，反而一直牵连他人？
她连命都不要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
她活在这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保住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