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没事，我还能撑。”江照故作轻松地起身，继续维持着屏障。
这话让不少人放下心来。
感觉到体内的生命力在迅速流失，她悄悄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是，她那少得可怜的仙力早已耗尽，屏障能支撑到现在，是因为与她的命绑在了一处。
她在盾在，反之亦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远处的魔影恢复了人形，双手化刃，步步紧逼，小院背后幸存的魔影，也在持续攻击着，即使被弹飞、摔散，仍前赴后继，颇有不攻破屏障不罢休的架势。
魈立于江照身侧，死死盯着外面的动静，不敢有半刻分神。
屏障破碎是早晚的事，一旦它撑不住，首当其冲的就是江照。
她或许会被撕碎、被刺穿，总归……死法不会有多体面。
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果然，没过多久，屏障就抵挡不住魔影疯狂的攻势，裂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吓得魈抓紧了和璞鸢，蓄势待发。
可屏障并没有破碎。
“江照！”
是凛的声音。
他下意识看去，只见江照唇边有大片的新鲜血迹，衬得她脸色更差了。
凛一边掉着眼泪，一边颤抖地替她草草擦去。
“没事……我没事，别大惊小怪的，死不了。”她还甚至勉强扬起一个笑，打趣道：“我怎么不知，你何时变得这般爱哭了？”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还怪我哭？”
魈闻言顿时明白了，惊慌地看着她的眼睛，不可置信道：“你疯了？”
“小声点，别惊动他们。”
“你怎么能……你……”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他有些语无伦次，好半天，才泄了气般，低落道：“我有把握带你离开这里，护你周全的。”
许是内疚，也可能是委屈，又或者是其他的复杂情绪上头，他的眼尾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
“但只有我一个人，不是吗？”
魈沉默了。
他与帝君的约定只是护好江照。
以前的璃月与如今的归离原，从来都不是江照的责任，她没必要与百姓们共进退。
帝君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理解的。
“魈，我想大家都活，哈艮图斯不能白白牺牲。”
“……我知道。”
江照“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魈也退到一旁，低垂着眉眼。
他没告诉江照，若真到了生死攸关之际，他还有另一个办法，能保住江照……和这群人的性命。
不就是拼命吗？
没有人比夜叉更懂得如何用性命换取希望了。
外面的魔影还在持续进攻着，屏障上的裂缝也越来越细密，至于江照……好像快要虚脱了。
不能再等了。
他正要念咒，却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拽到了一旁。
“不行！”即使凛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满。
“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别……”
凛急得抢先道：“至少不能是你！你若死了，谁来保护她？”
他卡壳了。
“我也是夜叉。”
一个长他几百岁，阅历极为丰富的夜叉。
所以，她知道江照做了什么，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不行，你也仙力微弱，纵使用了，又能顶多久？”
“能顶一会儿是一会儿。”见魈没有反应，她继续道：“我是在通知你！浮舍大哥捡我回来，不是让我在危难之时，躲在大家背后当缩头乌龟的。”
夜叉一族，当为此世而战。
好在，她虽没有能力战斗，却也不算完全没有用。
她会活在江照身边，和江照一起，战至最后一刻。
魈还欲再说，被她的话堵了回去：“你知道的，再拖下去，她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