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鹏颤抖地接过长命锁,眼里带了些惊诧,问:“这是给我的?谁给我的?”
“你可还记得,当日海潮涨起来之时,你救了位腿脚不便的阿婆?”
他沉默了,但他的表情告诉摩拉克斯,他是记得的。
“阿婆对此事念念不忘,希望我帮忙转交给你。”
金鹏垂下眼眸,喃喃着:“我……配吗?”
每当他说这种消极的话时,旁边的江照就急得不得了,恨不得上去摇晃着他的肩膀,大喊“你配啊!你当然配!你超级配!”,但看摩拉克斯说话极其谨慎,她又不敢插嘴,只能暗自急着。
这种时候,摩拉克斯都会悄悄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示意她稍安勿躁。
摩拉克斯微笑着对金鹏说:“她既然愿意给你,就说明,至少在她眼里,你是配的。”
金鹏又不说话了。
“阿婆还说,好人就应该有好报,你若没收到她善意的回馈,她应当会伤心。阿婆一大把年纪了,我不能让她失望,我想你应该也是如此吧?”
“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他失神地默念着。
竟然还有人在意他?
一个陌生的阿婆何以会如此惦念他?
可细想之下,在意他的人不少,陌生的江照从见他第一面开始就一直对他释放善意,陌生的摩拉克斯也在耐心地劝解着他……
他的确不值得他们如此对待,但是,他们在他身上投入的东西已经太多了,他不能……让他们输……
“是啊,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既然你还活着,何不将旁人的份一起活出来?”
“旁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低着头想了想,沉声道:“知道了,我会的。”
摩拉克斯则默默松了一口气。
忽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着异样的神采,问:“你不会放过玛法的,对吗?”语气中带了几分期待。
“当然。”摩拉克斯答。
就算金鹏不说,玛法也活不了多久了。
之前绝口不提金鹏与玛法间的仇怨,就是怕他掉入另一个的深渊,让“替族人报仇”成为支撑他活在这世上的唯一动力。
金鹏攥着的拳头紧了紧。
他会给族人报仇、给这些事划上一个句号。
“跟我们走吧,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住处,剩下的事,等你养好身体再说。”
孩子太瘦了,得先养养肉。
江照见他没有异议,不自觉地长舒了口气,这给她紧张坏了。
回去的路上,路过阿婆的院子,摩拉克斯驻足,微微偏头,正要与金鹏说些什么,却发现他根本看不见少年的脑袋,只能看见头顶摇摇晃晃的呆毛。
少年不止单薄,个头也不高,甚至还未到他的肩膀,他原本要说的话生生咽下去了,转而问道:“多大了?”
“不清楚,也许是十七吧……”
“生日呢?
“也不知道。”
玛法只把他当杀人工具,又怎么会费心记他的年纪与生日?
江照面上毫无波澜,心中急切无比:我知道!我知道!是四月十七!诶?等等!
还未等她想完,就听摩拉克斯继续道:“新生之日自然也能算得上生日,你意下如何?”
少年眼中带了些惊喜与憧憬,小心翼翼地问:“今天吗?”
“当然,作为贺礼,你可以去我的屋里挑一把趁手的武器。”
既是生辰礼,又是见面礼,贵重一些也无妨。
“我……”
“不必推拒,生日本该如此。”
“多谢……多谢帝君……”他似是害羞了,又拘谨起来了。
然后,摩拉克斯才指了指旁边已经熄了灯的院子,道:“阿婆住这里,你平时若得了闲暇,可带些吃食探望她。”
一介凡人,又能活多久?金鹏多来几趟,也算不留遗憾。
金鹏深深地看了眼院子,神色复杂,终是答道:“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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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手,指枪太长,魈宝收枪时还得往上颠一下,免得戳到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