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玉本是和常雨薇一道来此,干的怎么不是同样的事?
我:“秦芳玉,你很会做生意。想打造归德版的‘媚香楼’?”
秦芳玉;“老夫人想让主事大人留在此处,闻香阁为我等新据点。”
三叔:“战乱若至,不知能热闹多久。”
秦芳玉:“据可靠消息:鉴于‘追风营’解散,后金等不会为难侯家。”
看来那次闯军之行,肩上站着海东青的灰长衫,带来的确实是多尔衮的话。
天下“赊刀人”组织达到空前规模,未见原主找麻烦。
和三叔商量,就在此楼会见对方头领。
春秋战国就有“赊刀客”活动,且自称鬼谷子门生。
背景神秘,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要到哪去。
“赊刀人”称号,始于宋代。
“赊刀人”亦称“卜卖客”,一边占卜一边交易。
赊刀一事从春秋时候的入世修行,再到近世或还愿或掩护身份,有不少利用“赊刀人”身份而行鸡鸣狗盗之事者皆被真实赊刀人送交官府。
像我们“追风营”这种,不属“鸡鸣狗盗”之列。
接下来的日子,我栖身闻香阁,没有再回侯家大院。
中间只有常雨薇,现在叫常芸,来送过一次衣物。
坊间传我沉迷酒色、有家不归,这正是我最好的掩护。
南明已经建立,福王整顿朝纲 。
吴三桂与多尔衮渐生嫌隙,张献忠死守蜀中。
只差一根引线,就可以把这几个爆竹串起来炸掉。
有天,闻香阁大厅没有以前喧哗。
我刚出房门便碰到秦芳玉,差点撞到一起。
我:“秦老板,有急事?”
秦芳玉:“主事大人,厅中有算命的先生卖卦,司马先生请您下楼辨认。”
辨认?十有八九是熟人。
宾客自觉排队或看相或算命,众人啧啧称叹。
只见他对一青年说;“有相无心,相从心灭。有心无相,相由心生。书上所言或笼统或偏颇。只要阁下多多积德行善,定然能逆天改命、苦尽甘来。”
青年深信不疑,将钱银双手奉上,拜别而去。
轮到一位妇人,报出生辰八字。
算命先生言:“年柱伤官,时柱正财。夫人家道衰败,从外地搬迁至此,应为农家养女。成家早期亦是万分辛苦,朝不保夕。财星在时柱,晚年很富有。最近变卖外地祖宅,于财库只是昙花一现,您当引导夫君及子女惜福。粗茶淡饭人长久,锦衣玉食多牵绊。”
妇人:“多谢先生!我这就带子女回乡下耕读。”
只见夫人领着丈夫和一双子女走出闻香阁。
看清这算命先生的正脸,我没有丝毫惊讶。
吩咐秦芳玉,请先生到雅间一叙。
我和三叔先去雅间,琢磨他此行之意。
听得秦芳玉言:“各位贵宾,先生乃闻香阁请来之贵客。今日先到这,明日继续。另外每桌送清酒一壶、小菜一碟,还望见谅。”
宾客听前面部分颇为失望,又听到明日还有机会并有酒菜赠送,就各自散去。
秦芳玉进入雅间,带进来一老一少。
“师兄!终于找到你啦!”分明是刘匡的声音。
来人正是宋献策和刘匡,不容易。
我抱拳行礼:“师父、师弟,你们受苦了!”
宋献策眼眶湿润,道:“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师父’......”
确实,以前都是叫“宋师父”或先生。
只因他是大顺军少有的,从始至终保持头脑清醒的将领。
极力阻止大顺军滥杀无辜,搭救读书人。
我招呼师父、师弟就座,让秦芳玉安排酒菜和客房,聊了起来。
三叔:“听闻闯军大部分将领身死道消,先生何以能脱困?”
师父:“司马先生您有所不知,李自成等朝上位而夕贪欲,并非天命所归之人。可惜了血汗铸造的谶言:‘十八子主神器’。”
刘匡:“杀戮太众时,以‘天象惨烈,日月无光,亟宜停刑。’已劝阻不住。”
我:“先前得到消息,你们已经落于敌手。如何脱困?”
师父:“抽刀问我何人,我答‘算命先生’,对方上上下下笃信此道。我与匡儿逗留半月,敌方才放我们出营。”
三叔:“你们是如何找到这的?”
师弟:“本来准备到沿海讨生活,听说有人约我们见面。”
我和三叔弹起来,同时问出三个字:“赊刀人?”
刘匡:“师父当年经牛金星引荐进入义军不久,我和一些小兄弟便边战边训。偶救因拒绝为张献忠散布预言而被追杀的‘赊刀人’头领,他弥留之际将这个组织交到师父手上。”
难怪李自成初期的舆论造得那么好,原来是有这个组织加持。
师父:“恰逢乱世,赊刀人在我手上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此前听说见面地点在归德 ,我已猜到九分 。”
我:“师父,借用‘赊刀人’名义实属无奈之举。大明气息尚存,我尽人事。”
师父:“这些年旱涝、蝗灾,导致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兵戈四起又鼠疫严重,我和匡儿商议暂时不去沿海,准备在以前活动过的地方悬壶济世。”
三叔:“我这里有刚搜集到的关于瘟疫防治的医稿,待会交予二位。”
他们甚是高兴,在以前活动过的地方行医也是用意深远。
秦芳玉将酒菜亲自端上来后,三叔便安排她将医稿取来。
端起酒杯,我竟生出古人离别之意,不知讲些什么。
三叔:“千秋家国,都在酒中。”
四人痛干此杯,又各自倒上。
我:“请师父原谅我借用‘赊刀人’之过,这杯我干了!”
师父呵呵一笑,道:“是你侯朝宗的风格。”
刘匡与三叔也碰杯示意,秦芳玉拿着医稿过来。
师父接过医稿,随即拿出一把月牙状且未开刃的短刀。
此刀通体发黑,刀身上离开护手一寸处篆书“赊予天下”。
师父:“这把陨铁刀就是‘赊刀人’头领信物,暂借给你。”
我双手接刀,感受着它的温度与质感。
这是对我莫大的信任和鼓舞,凭他可以号令天下“赊刀人”。
将信物放到三叔手上,我问:“信物可借我多久?”
师父:“当你从泥泞中走出来,有缘人便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深知其意,举杯而尽。
之后,他们在闻香阁免费测算字三天。
写下不少神奇故事,留待后人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