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万年睡已经没有解药了,可我想利用这个威胁表嫂才谎称只剩下一颗解药,表哥我只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让自己进宫,我真的跟那些人没有关系呜呜呜……”
宫玹夜愤怒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冷意:“威胁皇后,你的狗胆够大。”
他一转身,立刻就有侍卫将荊仙儿再次绑起来。
“表哥,你饶了我吧,表哥求求你饶了我吧呜呜呜……”
宫玹夜看了荊家人一眼:“立刻滚回海南郡,三代之内不许再踏入帝京一步。”
荊三老爷此刻哪里还敢有别的心思,当时就跪下磕头道:“我们知道了。”
宫玹夜已经走出老远。
荊仙儿的母亲想要开口却被自家丈夫死死的捂住嘴,直到看不到宫玹夜的身影才放开。
她一把推开自家男人,愤怒道:“你干嘛不让我说话?他还没说仙儿该怎么办呢?”
荊三老夫人气的回头就给了她一巴掌,怒道:“还敢提她,要不是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我们一家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周氏以前因为这个女儿有多自豪,现在就觉得有多憋屈。
她愤怒道:“母亲,当初可是您让仙儿走这条路的,现在您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荊三老夫人气的头疼,大儿媳温氏一直看不惯这个表面人背后鬼的妯娌,现下有了机会自然不惯着。
她反击道:“现在你倒是怪起母亲来了,当初你瞒着母亲悄悄放荊仙儿来帝京时,你怎么没想过有今天,母亲说过多次不能操之过急你们听了么?”
女儿都快没了,周氏哪里还有心情去做表面功夫,她破口大骂道:“都怪你们,是你们一心想拿我女儿换前程,这才让我女儿走向这条不归路,我女儿出事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她骂完,就冲着温氏的脸抓了过去。
温氏也不是好惹的,这些年就是因为荊仙儿在家里的地位非凡,导致她处处要看弟媳的脸色。
现在她可不会再忍,她同样抓住周氏的头发大骂:“土鸡就是土鸡还妄想攀龙当凤,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她瞒着家里人跟通缉犯交易,被斩一百次都是她活该。”
“够了。”荊三老爷,愤怒大吼一声,可一点用没有。
此刻人心惶惶,谁有功夫去拉架,一个个都在想着赶紧离开是好。
看管牢房的头头看他们越闹越不像样,当时呵斥:“再不离开,通通抓紧去按荊仙儿同伙处罪。”
这话一出,荊家众人快速外走,再不走可走不了了。
打架的俩人迅速分开,跟着家里人匆匆出去。
不出一日荊家的事情就在街头巷尾传开了,这下帝京圈子又有热闹谈了。
帝京不少想让女儿进宫的人,此刻也都卸了心思。
要说这荊仙儿还是当今皇上的表妹呢,可当今皇上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心思,甚至迁怒了整个荊家。
如果皇上有心,那荊仙儿的这件事就可化小,并不算什么!
可皇上为了给皇后出气,丝毫不打算放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与通缉犯有牵扯那可是死罪。
几日后,荊仙儿实在熬不住宫牢的酷刑。
她求道:“我已经将我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呜呜呜……”
无论她如何求饶,换来的只有无声的冷漠。
这天她突然想到玉止颜的话,如果那天她没有威胁玉止颜,是不是自己就不会落得这个地步。
她错了,落在玉止颜的手里比表哥强多了,至少玉止颜不会这样变态的每日折磨自己。
想到这里,她大喊道:“我要见皇后,我知道一个秘密,我要见皇后亲口告诉她!”
午后的阳光照在地牢口,玉止颜就这样逆光而来。
荊仙儿抬头看去,只见一女子仿若翩翩仙子,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又似将她带离痛苦的观音。
她哭了,其实从看到玉止颜第一眼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输了。
可她不服,更不想从小到大付出的努力付之东流,她不想放弃从小到大都渴望抓到的东西。
玉止颜进前,看着被折磨凄惨的荊仙儿目光冷淡:“你要见本宫。”
荊仙儿哭道:“我有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又要威胁本宫?”
荊仙儿赶紧摇头:“不,不是威胁,是告诉你只告诉你一个人。”
玉止颜看向侍卫,那侍卫立刻送来荊仙儿的束缚。
她倒在地上,痛苦的表情可显此刻的疼痛。
“将人带去凤仪宫,沐浴。”
凤仪宫内,玉止颜面无表情的帮着荊仙儿上药,此刻她只拿荊仙儿当成一个病人。
感觉好受多了,玉止颜的药能让她舒服很多,伤口至少没那么疼。
她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转头看向玉止颜问:“你讨厌我对么?”
玉止颜反问:“你会喜欢一个惦记自己丈夫的女人?”
荊仙儿低下头:是啊,如果是自己,恨不得将那些女人都撕碎。
她低低又道:“可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嫁给表哥,祖母说过我为表哥而生。”
玉止颜沉下眼眸:“你是一个个体,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为任何人而生,你就是你,生来一人走时亦是一人。”
荊仙儿愣住了,她第一次听到有人竟然对她说,她属于自己,她不用背负家族荣耀,不用去讨好任何人。
可她不懂,扭头再次看向玉止颜道:“可是你什么都有,你当然不用背负任何事情。”
玉止颜将药放下:“你又不是我,又怎知我?”
“你……啊!”荊仙儿想要起来,一扯住伤口顿时疼的大叫一声。
玉止颜按住她:“不许动。”
荊仙儿立刻不敢动了,玉止颜这才坐在她上方。
“如果当初,王爷体内的毒未解,根本无法长活,你还会嫁给他?”
玉止颜的这句话将荊仙儿问住了,想了一会她摇头道:“不会。”
玉止颜点头:“所以,你们图谋的,不过是这皇家权势罢了,你并未真心对他又有何资格让他真心对待?”
荊仙儿沉默了,祖母一直都说等待时机,那是因为一开始她也不知道表哥是否能够成事吧?
或许,刚开始祖母是相信表哥将来定能成事,可后来表哥外祖一家出事,表哥又在战场中毒,罪帝登基,所以祖母又不确定了。
直到表哥身体完全康复回到海南郡,祖母的心思也彻底活跃起来,自己的心思也随之彻底活跃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万表姐喜欢表哥,可她从来不会将表姐那个草包当回事。
无论心计还是模样,万表姐没有一处胜过自己,所以她一直坚信她会站在表哥身侧,成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谁知,罪帝竟突然一道圣旨将玉止颜指婚给表哥。
刚开始,她也没当回事,表哥是何许人起容别人干涉他的人生。
谁知表哥并没有反对,而且欣然接受,一开始他们都以为表哥是为了掩人耳目。
后来她见到玉止颜的那一刻她慌了,她意识到表哥并非掩人耳目才容纳玉止颜,因为慌了所以才没有听祖母的一步一步走,完全乱了分寸。
想到这里她苦笑道:“如果我没有轻举妄动,是不是现在已经可以进宫陪你,是不是就如祖母所说可以伺候龙塌之前。”
玉止颜摇头:“我身边不会留任何人。”
“你担心表哥被抢?”
玉止颜再次摇头:“我从来不怕他被人抢。”
此刻宫玹夜就站在外面,将里面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荊仙儿皱眉:“既然你对表哥有心,为何不怕被抢?”
“能被抢走的还算爱么?”
外面的宫玹夜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他跟颜儿的感情,除了他们两人无人能懂。
荊仙儿嘴里重复玉止颜的话:“能被抢的还算爱么?既然爱又怎会被抢?”
她抬头又问:“你就那么相信表哥?”
“不用我去相信,他会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荊仙儿懂了,每次只要涉及玉止颜,表哥都会大发雷霆,甚至不给别人任何机会,连些许误会都不允许有。
想通后,她突然笑了,说道:“我错了。”
玉止颜也笑了:“受尽这么多苦头才知道错,你简直找虐。”
“是啊,我可真贱。”说道这里,她眼睛又红了:“表嫂,我不想死。”
玉止颜看向她,眼睛里难得的露出一抹温柔:“我从未想要杀你,知慕少艾人之常情,只是你用错了办法。”
荊仙儿道:“你为何不着急问我知道什么秘密?”
玉止颜挑眉:“你确定让本宫问?”
荊仙儿的脸瞬间就红了,仿佛在玉止颜面前,她所有的不堪与卑劣似乎根本无处隐藏。
她低下头道:“没有秘密,我知道表嫂心善,表嫂见我一定会放了我。”
“你错了。”
荊仙儿一愣,随即就是紧张。
玉止颜道:“本宫若善良就走不到今日,放了你,不过是因为荊家,如果你表哥的外祖父还在,想必会来替你求情的。”
荊仙儿懂了,玉止颜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表哥,而表哥则是为了表嫂。
她自残形愧道:“可以,那万年睡没有解药。”
“不需要。”
玉止颜说了这三个字,然后站起来,让人送荊仙儿出宫回海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