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简兮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一下,手里捧着一杯温开水灌了几口,清一下肠胃。此时,颜子衿已早早出了门。
月影看见简兮起床便拖着她到厨房吃早餐,早上吃得比较清淡,瘦肉粥加鸡蛋。说到鸡蛋,简兮也是有口难言,每天早晨一个鸡蛋已足足三月有余,雷打不动,再好吃都腻了。
形同嚼蜡。此刻,简兮倒是想吃些酸爽开胃些的,比如酸菜鱼、酸辣鸡杂、无骨鸡爪……鸡爪,也称凤爪,这,简兮倒想起一桩往事。
谈合作那会她随口向何掌柜提了早茶的一些菜式,也都提供了菜谱。唯一漏了的就是凤爪,何掌柜愣是对凤爪这个名字印象深刻,至今念念不忘。时不时就会和她提起这道菜,只是目前还不具备条件投入,简兮也没理他。
早饭后,空气较好。
月影养成了饭后陪简兮散步的习惯。这原本很好,关键是早、中、晚饭后都来上那么一遭,对怀孕后期的简兮来说十分受罪,万分痛苦。可是,她不敢怒不敢言,她知道好歹,运动也是为了生产时顺利些。
她勉力走着,这村上的风景她都看遍了,实在也没什么看头。大多时候她都会去逛逛自己的菜园子,让月影顺手摘些新鲜蔬菜回去。
简兮看着田里的芥菜,想起酸菜鱼那味,直咽口水。
“月影,对面那,对,拔几颗芥菜吧!我想吃酸菜鱼。”简兮指挥着田垄间拔菜的月影。待会回去就把它们做成酸菜,放进瓮里,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酸菜做配菜,那是相当美味的。
酸菜鱼,这名,听着就好吃。月影就多薅几颗,反正菜园子多得是菜。主子孕后期,好久没做新菜式了,她这被养刁的胃,挑剔的嘴,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了。想想有好吃的,就高兴,再拔几颗。
简兮都不知道自己的好厨艺养就了一群“刁民”。
两人慢慢往回走,一路上遇到村上的人就打声招呼,聊两句。现在村里的、村外的,都跟着简兮赚了不少钱,对她也格外尊重。傍晚闲来无事,三五做伴到简兮家串串门,她也客气,总是端茶递水,上些零嘴,大家边嗑瓜子边聊天。
这其中最招人喜欢的就是村长家儿子颜家安。为人机灵又勤劳能干,想事情总是比村里人快一步。
自从简兮从他们家祖宅搬走之后,他就把祖宅合理利用起来,专门搞兔子养殖场,有不懂的总是会去问简兮。这不,脑子灵活的他现在是四里八乡最大的兔子养殖户了,养殖技术一流。
简兮自己家已经不养兔子了。她走到颜家安祖宅家,想多买几只兔子做成麻辣手撕兔给颜子衿带上,一来可以改善他的伙食;二来边关的冬天比较冷,辣椒御寒,他可以拿出来吃,暖暖身子。
颜家安正在院子里低着头整理青草,把兔子不吃的草刷选出来。
“家安兄弟。”简兮开口打招呼。
听见声音,颜家安抬头,咧开嘴笑了,“嫂子,你来了。快请进。”他快速地往屋里走去,给她们搬了一条板凳。颜家安现在吃住在这里居多,东西倒是齐全。
月影小心翼翼地扶着简兮跨过门槛,简兮四处打量她住了个把月的屋子,颜家安把门都拆掉,改装成用竹篾编制成的半截人高的门;窗子也改良过,用木条订成的小窗格子,通风透气,又不招贼。简兮都佩服颜家安灵活的脑袋瓜子。
“嫂子,快坐下喝茶。”颜家安热情招呼道。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简兮夫妻俩。子衿哥是村里打猎的能手,嫂子是做生意的高手。不过,最敬佩的还是嫂子。他跟着她学习,赚了不少钱。他娘说明年弱冠之年,就可以给他议亲了。
“谢谢!”简兮客气地接过,“子安兄弟,我想找你买六只兔子。”
“嫂子,你要吃,随时和我说一声,我送过去就是了,不要钱。”颜家安大方地说。想当初,兔种都是简兮半买半送的,他还经常向她学技术,几只兔子还收钱,他还是个人么?
“那好!你中午空闲的时候就给我送过来。”简兮也不和颜家安多说,放下茶杯,起身就走。一码归一码,心意她领了,兔子不能白吃。
“好咧。我待会就送过去。”颜家安大声应着。他得赶紧把草搞好了,快些给嫂子送过去才好。
回到家,简兮已经很累了,肚子隐隐有些坠痛。制作老坛酸菜的方法繁琐些,她把步骤和月影说了一遍,月影听完点点头。
她坐在凳子上,让月影先用清水把芥菜洗干净,放入通风有阳光地方晾晒一天,她特别提醒月影要留意着些,防止暴晒水分流失过多,那就不好吃了。
月影一听说水分流失过多不好吃,立马把菜挪到阴凉通风处,少晒点太阳可以,不好吃不可以。
简兮也没理会月影的小动作,交代月影兔子送来后就杀好了放着,等她睡醒后处理。然后就起身回房休息,许是累了,下腹坠痛感明显。不行了,她得好好躺着。
颜家安午饭前就把兔子送了过来,月影和颜子悠就忙碌起来,简母负责做午饭。一般简兮午饭那会自己就会出来吃饭,谁也不去打扰她。
一觉醒来,简兮也不知道是啥时辰了,只是感觉格外累些,睡得也沉。她艰难地爬起床,穿上扱鞋开门,看见月影就守在走廊。
月影走上前去扶她,今天主子睡得比平时久了好多,中午饭都没起来吃。她有点担心就守在这等着。
“月影,辛苦你了。”大好青春的女子就这么天天守着自己,做一些不擅长的事情,简兮觉得挺对不住月影的。
“不辛苦。”好吃好喝,穿好住好,有什么辛苦的。现在平平淡淡的生活,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能遇到主子这样的人,是她最大的福气。
“嗯。”简兮也不再多说,心里想着以后多给她攒点嫁妆,当亲妹妹一样风风光光出嫁。
午饭,简兮就随意吃了些,没什么胃口。她还是觉得下腹隐隐作痛,上辈子就听别人说孩子入盆了,就会有下坠痛感,这就是快了。她有预感,这几天怕是要生了。
简兮靠坐在躺椅上,教简母动手做手撕香辣兔。做法其实简单,先腌制入味,然后架起火烤制。烤制时要注意翻转,刷油,刷辣椒粉等香料,烤熟的兔子颜色红亮,味道香辣皮脆。
在等待的过程中,简兮觉得自己痛得越来越有规律了,越来越密集了。她忍住不哼声,身上出了一身薄汗。
简母装了四只兔子放好,留两只大家吃。
华大夫闻讯赶来的时候,兔肉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馋得口水直流啊!他搓搓手,撕了一条腿,刚放进嘴里还没嚼——
“娘,我,呼,……大概要……呼……生了。”简兮忍住阵痛,深呼吸,豆大的汗珠落下。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华大夫!”女儿一发作,简母晕头转向,不知道怎么办,大声喊着华大夫。
华大夫不知被谁扯着走,手中的兔腿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