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该不会还是没有想通吧。”
这已经是月牙问的第四遍了。
顾黎川没有回答，他还是自言自语的道：“……所以如果自己和自己击掌，会不会也变成筑基后期？”
已经完全进入入定状态的柳生此时就坐在顾黎川的面前，她就是个击掌突破的典例。
别人突破都是刻苦修炼，或用丹药堆积，可她柳生偏偏就是不走寻常路。
她方才和顾黎川互相打气再击了个掌后，周身的灵力不知为何翻滚的厉害，并且隐隐有了要突破到炼气后期的趋势。
柳生乐了，顾黎川懵了。
突破什么时候这么容易了，要不然带他也感受一下呗。
“对，刚刚就是这样的。”
顾黎川自己与自己击掌，他双手用力一拍，声音很清脆但却无事发生。
觉得可能是哪里有点问题，他把手摊开，又一拍，摊开，拍！
现在在外人看来，顾黎川像是自己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的傻孩子，而在月牙看来，这是个大傻子。
月牙双脚踩在地面，两只兔爪子叉在腰间，他已经在两人的身侧反反复复踱步了好几个来回了。但瞧着还在那低头端详着自己手掌，嘴上小声嘟囔的顾黎川，月牙又忍不住的再次解释。
“啧，你月牙大人都说了好几遍了，那当真只是个巧合，真的不是和你击个掌才突破的缘故啊！”
“…嗯嗯，我知道，我了解，月牙大人万岁，耶。”
顾黎川连个目光都没舍得分给对方，他像个机器人一般连连附和道。
嘶，感觉自己的额头有什么东西在跳动，月牙的爪子握成拳状。这感觉太糟糕了，他被无视了，他被敷衍了，他明天一定要找到机会然后抹他一脸的祖母绿。
但他今天可是只好兔，所谓好兔不跟傻子斗，他为了自己的好心情也不再继续与顾黎川搭话。
月牙小心翼翼的跳到距离柳生相差两米的安全地带。
入定就入定吧，突破也就突破吧，但她为什么不能把这么吓人的灵力护体给收回去啊？
现在不止是他和顾黎川，就连他心中那位强大无比的季大人都无法靠的太近。
一来他是怕打断对方，二来是柳生周身环绕的青色微风竟然会自主攻击想要接近的人。
那不是微风，那是披着羊皮的狼。
原先还不知情的季因为按捺不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便把手伸了过去。他想知道这个与常人截然不同，而且看起来危险性又极低的灵力护体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断线的血珠沿着手背上的伤口缓慢的滑落，他收回被风割伤的手，轻蹙眉头。
“怎么回事。”
暗色的眸子在一息间变回了竖瞳，但很快，季回过神像是自认倒霉般的挡住手背上的口子。
月牙看见他受伤了也凑上来想替他吹吹，但却被季后退一步躲开了。
他说：“无妨，小伤。”
有句话说的确实不错，外表越无害的东西往往是最危险的，算他这次学了个教训。
匆匆临走之前，季还不忘嘱咐两人在护法的时候要离柳生远一些，毕竟这东西出手毫不留情，还真怪疼的。
时间转瞬即逝，在月牙的督促下，顾黎川在湖面上可以冰冻的范围也逐渐扩大。
中途他虽然有好几次脚下力度过重，不慎掉进了水里，但是那只蓄势待发的乌豚总是可以将他及时托起。
救人的场面之所以看起来很温馨，那是因为顾黎川根本就听不懂乌豚一直都在说些什么。
灵力用尽的顾黎川像是没骨头一样趴在了乌豚的背上，他闭着眼睛问道：“小豚小豚，为什么一直是你救我啊。”
乌豚随意的叫了几声，“那是因为我的同伴们都懒得理你。”
但顾黎川却十分惊讶的说：“什么，你是说因为想跟我契约，所以才一直救我的？”
这下给乌豚急的乱叫，“你能不能从我的背上滚下去！”
可这叫声落入顾黎川的耳里就成了，对呀对呀！所以你快契约我吧。
他语重心长的说：“修士和豚契约是不会有结果的，很抱歉，你先放弃吧。”
“？你这个人有病啊。”
一人一豚就这样在湖上单方面的吵了起来，听觉很好的月牙在岸边也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
不听好没劲，听了好有劲，他整个兔子向后倒去，笑的合不拢嘴。
就在月牙笑够了睁开眼睛时，一个倒着的人脸怼在了他的眼前，因为有点吓人所以他张着大嘴尖叫出声。
这威力相当于耳边有一个疯狂的尖叫鸡，柳生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的问：“你嗓门怎么这么大？吓死我了。”
月牙鲤鱼打挺的站起身，他拍拍自己的胸脯看起来吓的着实不轻。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吓谁……等等，你这是突破成功了？”
柳生点点头，她现在感觉自己神清气爽的，迫不及待的想试试炼气后期与中期在使用剑法后会有什么不同。
拔出别在腰上的小树枝，柳生熟练的施展破空剑法第一式，她将灵力灌入手中的树枝随即狠狠朝着天边挥去。
一番动作下来，耳边传来了空气被切割的声音，柳生看向天空惊喜的发现那道气流这次化作了两个小旋涡。
眨眼间，爆炸声响起，同一时间，注入灵力的树枝也出现裂痕直接开叉。
柳生十分惋惜的看着树枝说：“…糟糕，一不小心灵力用多了，现在它劈腿了怎么办。”
“……你分明知道那是个破树枝。”
“可就算是这样，它也见证了我的成长啊。”
于是柳生也不顾月牙的反对，强行拉着他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她还顺便捡了几朵掉落的花放上去当做点缀。
没错，她给树枝体验了一把入土为安的高级豪华套餐。
“呜呜呜我的小树枝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一定会记住你的。”
哭的好假，月牙想吐，他捡起一朵小花问柳生：“你之前一直是这样的吗…和你师兄一样有点吓人。”
“五师兄我不知道，但虽然我之前不是这样的，但是我以后会这样了。所以你要是也从中间这样劈开了，我也一定会给你办个比这还盛大的追悼会！”
“……？”
“你才从中间劈开！信不信我让季大人把你家祖坟都劈冒烟！”
看来这句话真的冒犯到月牙了，他现在气的疯狂跺脚。
柳生拍拍手上的灰，她开始熟练的转移话题问：“哎呦，你说这话我想起来正事了，怎么这会没能瞧见季前辈啊，他是去睡觉了吗？”
“你说季大人？”
要是聊这个，那你可真是找对兔了。
看他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柳生拍灰的手顿住，大事不妙的感觉。
趁着顾黎川还在湖上与乌豚卿卿我我，月牙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柳生越听越觉得荒谬，尤其是在听到自己的灵力护体把季的手削的鲜血直流后，她整个人都麻了。
好吧她不信，况且听这架势像是她把人家的手都给整个砍掉了，她没那么强的，请别吓人好吗。
“真的有很多血吗？真的吗？你不会是再忽悠我吧。小兔子你知道吗，我们那里讲究的就是真诚，不真诚的人会被暴打一顿的，所以你真诚的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好，真诚是吧？那他月牙就一脸真诚的回答：“真的，季大人流了好多血，我当时被吓的差点就少吃了根胡萝卜。
而且我现在不和你吵就是表明我这个兔能隐忍，可你竟然还是不相信我，这实在是太伤兔心了。”
反正他不是人，他是兔子，真诚你就见鬼去吧。
被真诚回答的柳生脸色不太好，她好像看见空中飘过了四个字。
你又完啦。
现在也管不了月牙到底有没有少吃根胡萝卜，她现在只在意季少了几根手指，或者更糟，柳生也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