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xx年 林夕市西商业街
“赵哥!当兄弟的。你现在都混出头了,敬你一杯。”
赵大勇脸上堆着讨好的笑,端起一杯啤酒对着赵弈望去。
“你混的也不赖嘛。”
赵弈拿起手边的啤酒瓶轻轻碰杯,仰起头一饮而尽。酒水滑过咽喉,像很多东西。最像的,还是一条河。
“听说你老婆可厉害了?”
河水中缓缓飘过一只漂流瓶,赵大勇打开后,里面赫然写着: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他怒了,他特别怒。他觉得自己老婆那个老女人不过是看中了自己的皮囊。
或者说......
罢了!他的脑子想不了那么多。
反正老婆就平日的动作也好,如今赵哥的醍醐灌顶也好,都能看出来她看不起我。
“给我一点表示呢?”
看着喝醉酒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赵大勇,赵弈嘴角的笑肆意舞起。
“老板,这醉鬼怎么办?”
餐厅的服务员看到他招手,急匆匆赶过去。看着桌上口水鼻涕眼泪混在一起还紧皱眉头的男人,她只觉得这人身上的味道要杀了自己。
“既然你嫌弃他的味道,那就去找几个后厨的男人,把他抬到对街的垃圾箱去。”
赵弈眼中还带着随和的笑,他温柔地注视眼前的女人。眉眼间透露着不俗的气质。穿着得体,投足优雅。谁会相信他已经有两个十几岁的孩子?
“怪了,只是啤酒而已,怎么......”
几人抬着烂醉如泥的赵大勇吃力地走着,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人酒量为何差到如此地步。
赵大勇嘴里嘟嘟囔囔,他裆部传来股恶臭,兴许是尿了裤子。
“看得出来吗?这些冰块?”
赵弈起身从冰柜中拿起两块冰举在自己眼前,透过这固体白酒嘲笑那浑身赃污的赵大勇。
“很快,你赃的就不止身体了。”
翌日 上午9点
“赵兄?”
赵大勇在酸臭中醒来,他甚至感觉到头顶一片臭味和粘腻,不知是什么的排泄物。
“咳,呕!这是什么地方啊?呕!呕咳!”
男人的头疼到爆炸,嗓子里面像是被人灌过硫酸一样,干哑疼痛。
四肢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他明记得昨晚只喝了几杯啤酒而已啊。
“赵兄,我找你了一整晚啊。你老婆可真是心狠。”
赵弈声音尽显担忧之色,赵大勇只觉头脑晕乎乎的,他不记得昨晚见到了自己女人。
“我不记得了啊?”
“昨晚我送你回去,就看到你老婆一脸幽怨瞪着你。我昨晚睡前,听到我家桦说:这道街上有个和你长得很像的男人被人抬着送到垃圾桶里。我来看了一眼,竟真的是你。”
说完,他长叹一口气。咬牙切齿道:
“都怪兄弟,我不该叫你出来喝酒,我没想到姓贾的女人这么狠心。”
他别过头,河水恶意流淌,冲走赵大勇的家时。
现身便开始暗示可以把女儿卖给自己的儿子。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愤怒的父亲,沉默离去的母亲,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和另外一个从小失去双亲受人嫌弃的孩子凑一起的话。
有感情是必然的,但两个缺爱的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必然可以让赵蛟不相信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定会专心整治社会。
自己下的这盘棋简直棒极了。
至于使用完的棋子?
自然要么被吃,要么到达终点,无法移动。
20xx年 福林小区
“叶哥,我想吃炸鸡。”
赵丽魁拿起一杯“浪迹天涯”一饮而尽,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趴在桌子上对叶必无说道。
“大半夜上哪给你搞炸鸡?”
叶必无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景,不满地抱怨。
“真冷啊。”
“对啊,感觉要下雪了。”
叶必无扭头对着空气说话,四个月前,他刚到岸桥时发生了三起严重的重大案件。
甚至自己刚租的房子也被一把火烧的干净,幸好房东没让自己赔钱就是了。
本来是拿到工钱就准备离开赵丽魁她家的,可是谁知道在自己走的第三天这倒霉孩子就被那天离开的混混堵门了。
“这群人幼稚死了。”
他轻骂出声,看着又趴在露台睡着的赵丽魁,他无奈叹气认命拉着她的脚把她拖回卧室。
“咱绝对是因为怕她因为那群混混出意外,绝对不是贪图这不要钱的房子,是吧?”
无适时开口。
“你听你这话说的,搞得好像我很不要脸一样。”
他安顿好赵丽魁后,刷刷厨房剩下的碗筷,整理凌乱的沙发,又前往天台取下早上上班时晾晒的被子。
“这赵丽魁不纯纯请了个不要钱的保姆吗?”
忙完一切,叶必无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也不知道废品站收不收啤酒瓶......”
他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数数,数到983时睡着。
翌日清晨
是被小魁聒噪的尖叫吵醒的。
叶必无披着一件睡衣从房间中走寻着声音走向阳台。
冬日干白的阳光强硬地钻入叶必无的双眼,他揉半天眼才勉强看清让赵丽魁尖叫的东西是什么——
一条大腿插在雪堆上。而且血迹在雪地上突然消失了。
现在他也想尖声尖叫了。
两人在房间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拨通了张队的电话。
“张队啊,我家楼下有条人腿啊。而且好诡异啊,那个案发现场......”
“保护好案发现场,等着,我马上带人去。”
张勇还没睡醒就听到这祖宗的电话,要不是前几个月前赵蛟那老东西刻意交代过赵丽魁遇到的案件着重。自己才不会今天去找猫,明天去清小广告。
等到张勇顶着两个黑眼圈带着一队人来到时,隔着老远就看到雪堆上插的人腿。
“幸好,幸好没人破坏案发现场。”
张勇长舒一口气,转头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赵丽魁。
“你人呢?”
“叶哥他晕血啊!他晕过去了!”
“......”
挂断电话,张勇叹口气道:真是两个祖宗啊,他俩是指望不上了。
然后就叫人对断腿周围做拍照处理。
半日后
“张队啊,法医那边说那断腿里没有骨头。原本应是骨头的地方,全是啤酒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