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中天很想要说不是，只是对上洛童童那双清澈见底的黑瞳，那一瞬间，眼底的清澈竟让他没有办法张口。
“何大人是想要说不会？”谢衍看着何中天张嘴要解释，却是屡屡张了又合上的样子，飞快的看了一眼元明帝，见他是依靠在龙裔上，半眯着眼的样子，就知道是一门心思的在等柳公公探寻消息后回话，便迅速的开口冷嗤了一声：“若是真的不会，旁人怎么会以何大人的喜好送这一份‘礼物’？”
童童在说破人内心的那一丝恶意时，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让人无法反驳。
若是谢衍知道现世的计算机预算演，就会知道，这是在多重设定程序下，获得的几率最高的结果，就目前发生的事情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出现错误。
但谢衍不知，只是觉得这股力量，可能是跟先前那老秃驴说的那玄乎的事情有关系。
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让皇帝发现的事情。
何中天听到谢衍的话，身子一颤，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了一眼元明帝。
看着那张不明情绪的脸，何中天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下。
落在这玉石上，嘀嗒嘀嗒的声音，在这大殿下之上，听的尤为的清晰。
清晰到，何中天感觉这冷汗落地的声音，就像是自己的催命符一般。
“陛下，臣——”
当何中天后背被冷汗淋湿，一阵冷风吹过后，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只是他刚开口想要为自己解释一二，就听到柳公公的声音，这才想起来，似乎从刚刚开始，柳公公就不见了？
“陛下，老奴去让人打听了一下，何大人府上的确是有一些幼童！只是——”柳公公走到元明帝身边回禀着。
只是他说着，言语间有些不齿，更甚至是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站在下方的洛童童，担心这污秽之事，小姑娘听了受不了。
“是不是也是送到他的府上，先成亲，然后后面再说？”
洛童童正竖着耳朵听着，见柳公公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有些着急的垫着脚尖，小脑袋使劲的往前凑了凑，忍不住先奶声奶气的问了一句。
原本还一副等着身边的人回话的元明帝，瞬间睁开了眼，多疑的性子让他再次打量起洛童童来：“这么聪明？这事情也能猜到？”
“童童不是猜到的，是听到的呀！”洛童童小脑袋一昂，脸蛋上尽是得意：“在爹爹没回来的时候，厨房里面的厨娘大婶们说的话，童童都听到了，也都记着呢！”
进她脑袋里面的，只要开发成功，就都能记得！
原本起疑的心，这会放了回去。
元明帝目光一转，看着何中天，气急反笑，而且神情格外的平静：“怪不得，你要状告洛家父女，这是觉得他们在打你的脸，是不是？”
顿了顿，元明帝慢慢坐直了身体。
“臣，臣不敢！”何中天一颤，抬手擦了擦脑袋上的冷汗，低低的回道：“臣，臣只是觉得洛振国在处理洛家的事情上，实在是有违人伦，有——”
“那你的意思是，家事要大于国事了？”元明帝看着何中天，冷声的问道：“洛振平无视朕的旨意，竟私自做那畜生之事，其母更是仗着身份，故意助纣为孽，洛振国大义灭亲，有何不可？更何况，他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只是教训了他一下，有何不对？”
“可，父母在不分家，洛振国不但要分家，还要——”
何中天的话还未说完，谢衍却是凉凉道：“现如今看来，何大人是觉得洛将军对洛振平的处置不满？”
何中天唇角动了动，刚要回话，就听到谢衍不疾不徐，缓缓的再次开口：“那，应该是按照我朝律法去处置洛振平？”
律法去处置？
洛童童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自己不明白的地方，伸手扒拉着谢衍的袖口，小声的问了一句：“什么是律法？”
谢衍迎着小姑娘好奇的目光，想着律法两个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就直接告诉她结果：“这位何大人的意思是，因为洛振平犯了罪，按照这个罪，应当将整个洛府都打入大牢！”
更甚至，因为是首例被揭发出来，想必皇帝会借着洛振国的手，杀鸡儆猴严惩。
大房身上有功，不至于死刑，但应该会撤职，所有人变成流民流放。而谢芳一家，本就是有罪之身，只怕也是难道一死。
洛童童小脸一板，咬着小奶牙，愤怒的看着何中天。
倒是元明帝，听到谢衍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若是按照他所想，那洛童童你，也要进大牢！”
他说着，身子往前靠了靠，故意压低了嗓音，刻意吓人的样子：“洛童童，你知道大牢是什么地方吗？那里的老鼠会咬你的腿，虫子会咬你的胳膊。没有肘子给你吃，也没有温暖的床给你睡！”
洛童童瞪圆的眼：“就这些吗？”
元明帝沉默了一会，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柳公公。
他堂堂一个皇帝，自然没有去过最底层的大牢，哪里还知道有哪些？
柳公公对此，只能回以一个尴尬的笑容。
他作为陛下的贴身大太监，也没去过那地方，自然也不知道。
“那比童童以前住的地方好！”洛童童确定就只有这两个之后，松了口气，奶声奶气道：“有阿爹和阿娘陪着，童童不怕的！”
以前就她一个，冷冰冰的，就算是有宿主，那也是在好久之后，宿主改变了系统的内进程，让她成了有味道共享的统统，可她依旧不能碰到宿主，还有很多的限制。
那可是比大牢可怕多啦！
只是她这么一番回答，让元明帝却是以为她在说，以前在生父母身边，住的都不如大牢，皱了皱眉。
还未待他想到要说什么，就见一脸都不怕的小姑娘，再次咬着小奶牙，气哼哼的指着何中天：“陛下，他，他肯定是奸——奸人！”
贱人？
何中天被那只小手指的，耳边还回想着那带着奶音的两个字：贱人？
她，竟然当众辱骂他为贱人？
“噗——”
再也无法忍受住，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