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看了一眼谢玉宴,根本就打算将事情说清楚,径直的就往殿内走去。
谢玉宴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就像是他刚刚说的,事关生死的人不是他一般。
上前几步,示意太监去一旁,他去给谢衍推轮椅。
只是刚走了几步,谢衍却是手按着轮椅上的一个开关一顿,轮椅停下。
“怎么?”
谢衍盯着谢玉宴的头顶,看了好半响,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他却记得刚刚洛童童和他说的事情,唇线慢慢绷直,半响才道:“养老金的事情,我先和你说一下!”
“不必!”谢玉宴摆了摆手,一点都不在意:“你想出来的,就是你的!没有必要往我头上套!”
谢衍扫了一眼不甚在意的人一眼,垂着眼睛淡声道:“是童童想出来的!只是她年纪小,有些奇思妙想,自己不知,说出来与我听到之后,却是觉得这是一个好事,只不过这功,不能放到洛家的身上!”
不仅仅是不能放到洛童童的身上,就是洛家也不能沾上。
还有他!
谢玉宴神色一禀:“洛童童想出来的?不可能!事关政事的事情,她一个从未出过村子的小丫头怎么能想的出来?定是在洛府的时候,听谁说了一句!”
“刚刚二哥不是说了,她今天才去洛府,能听谁说?是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还是那个只有半口气,还想着恶心人的老东西?”
谢玉宴嘴角一抽,看着眼神冰凉的弟弟,嘴里说的不客气的话,有些无言,好半响的才道:“那——她——”
“应该是她曾经待的村子里面,有一个秀才,看到过一些东西,与人交谈的时候,被她听到的!”
谢衍原本是想要说就是洛童童说的,只是想着她的特殊的地方,若是以后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只怕是对她关注的人也会逐渐变多。
京里面的那些个人,狠毒又自私,如果知道洛童童有这样的本事,只怕不会让她活着离开京都。
“一个秀才?”谢玉宴有了几分兴趣:“能提出一些奇思妙想的秀才,捐一个官给他,应当也能做出一些建树来!”
谢衍懒得搭理这个看到人才就要扒拉到朝堂中来的兄长:“就一两句话,是人是狗的,你就清楚了?”
谢玉宴顿时一噎,却又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以往他笼络人才的时候,也不见这倒霉弟弟的嘴这么毒,这一次怎么了?
正想要继续追问几句的谢玉宴,眼见柳公公走来,便打住了要发问的心思,转而带着谢衍往前殿走去。
等到他们两人到了前殿,洛振国和谢芳早早的就已经落座,而一旁的洛童童,也是紧紧的靠着谢芳坐着,一旁的桌子上还放了小点心。
谢衍看了一眼,刚要上前,就听到端坐在上方的元明帝淡声道:“你与玉宴坐在朕这边!”
刚刚把小姑娘吓成那个样子,现在还要坐过去,没看到人家洛振国那架势,都要砍人了。
谢衍眉眼微沉,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坐在谢芳身边的小崽子,唇角微抿,半响才到了谢玉宴身边。
“说说吧,什么养老金!”
待所有人都定坐后,元明帝才看向谢衍问道。
“现如今,国库半空是其一,还有许多老臣老了之后,待在位置上之所以不退,也不过是因为担心退下来之后,无所依!”
元明帝听到这话,冷嗤了一声:“什么时候,你将这些老东西想的那么好了?”
谢衍却是懒得搭理他,一旁的谢玉宴见状,想了想,便补充道:“父皇,阿衍的意思是,那些老臣,若是知晓,他们退下之后,依旧有俸禄可拿,不用靠着晚辈而活的话,只怕有许多人都愿意退下来!”
元明帝半眯着眼,眼尾扫了一眼一旁小腿晃悠着,眼神还时不时的看一眼桌上的点心的洛童童,见她没有一点心思在这边,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一旁的洛振国:“你觉得呢?”
洛振国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偷偷喂闺女吃点点心,这会听到元明帝的询问,一抬头,大眼先是茫然了一会,随后才道:“臣不知,不如,您问问臣的夫人?”
元明帝眼皮子跳了跳:“你可是堂堂的大将军,手持朕的数万兵马!”
洛振国掀了掀眼皮子,心里默念了几句这是给自己俸禄的主子,压下心底的不耐烦,勉强道:“陛下,臣只管行军打仗,在边关的时候,这些琐碎的事情都是世子和臣的夫人去处理的,如果您真的要问臣意见的话,那臣只能说——遇到不听话的,砍了就是,您可是陛下,哪里需要顾虑其他!”
“莽夫!”元明帝自然是知晓这话是糊弄他的,但是听到这样的回答,心底倒是满意几分。
一个将领,心思只在打仗上,对于京中权势和金钱却不上心,这才是他要的将领。
洛振国对于元明帝嘴中的嫌弃,只是撇了撇嘴角。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装什么装呢?有这个功夫不如让他去喂自家闺女多好?
“还有呢?”
元明帝自然不会去问谢芳,他能允许谢芳留下,无非是因为这事是洛童童提出来的。
而且,这小丫头似乎能治住那孽障,他是担心一会说到其他的,起了冲突,这孽障会再次昏头,这才留下了小丫头。
小丫头留下,这里都是大男人,自然是要留一个妇人在这里陪着她。
谢衍看了一眼元明帝忽略的谢芳,只见她也是眉眼都在洛童童的身上,而洛童童也是时不时的看着她和洛振国,甜甜一笑,看谁都不看他,顿时眉头一拧。
元明帝等了一会,都不见谢衍开口,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顿时皱眉:“谢衍!”
微沉的语气带着一丝警告。
谢衍收回了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元明帝:“没了!”
没了?
元明帝给气笑了:“你是在逗朕乐子?”
“臣没有那么多空闲!”谢衍垂眸,看着自己的双膝,声音有几分的冷淡开口道:“臣只是想到如此,可以充盈国库,至于每人要交多少,这些银子该怎么分配,那是陛下和皇兄要考虑的事情,与臣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