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由于雨下的有些大,路有些滑,我们由于害怕别人看见,就没点上火把和带油灯,就只带了火折子,凭记忆我和林海摸黑上了山。
雨夜,石青板的路很滑,我的脸上的伤是在路上摔得。
当我们上山的时候,已经子夜了,四周很寂静,就连山下的古城街也没了烟火,漆黑一片,那时候还是很害怕的,不过我看林海倒是很镇定,后来我想或许他吃苦太多了吧。
当我们到庙门的时候,发现那大门早已关了起来,那天我们给小姐拜平安锁,回去的时候已经非常晚了,也没见有人上山,虽说有拜庙的习惯,但是让人深夜摸黑上山怕是没多少人敢去的,也不知道是谁把大门锁上了。
然后我就记得东边有个墙角比较好上一些,就和林海互相扶持攀上去的,当时比较冷,我也有些害怕,我们两个就想快些完事回去。
哦,对了东家,在我们攀爬的时候还打了雷,听人说冬天打雷是非常不吉利的。杨子望着杨振兴说道。
杨振兴心想冬天打雷确实是非常的不吉利,也没答话。
我现在想起来,当时我们听见打雷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我们翻进了院子里,打开火折子,就直奔普济池去了,林海看见那些银元眼睛都直了,东家撒的那些银元都没有动。
林海便招呼我照看火折子,自己翻身进入了普济池里,开始捡银元了,没过一会,雨慢慢停了,林海似乎捡的很尽兴,我招呼他几句也没见他答话,风渐渐大了起来,火折子便被一阵风吹灭了,我使劲吹火折子怎么也吹不着,忽然就听见有滋滋的声音,好似有人在抓石墙,不快不慢,我听着刺耳,便大叫林海,可是哪里听见有人答话,这漆黑无比,什么也看不见,
那声音忽然又进了几分,就在我旁边,忽然感觉脖颈一凉,有人向我吹气,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我心里很怕,便想跑,可是又想林海万一没走怎么办,便使劲吹火折子。
一阵细微的光亮照耀了起来,那声音也消失了,身边也没有压迫的感觉了,但我的精神绷得很紧,就想看看林哥在哪,拿着火折子向普济池靠近,等我走到普济池,那普济池里哪里有半分林海的身影,心想他不是跑了吧,我便想撒腿就跑,刚想跑,那声音又出现了,一道白色的人影忽然出现在普济池栏杆的另一边,我的正前方,我心想林海也没穿白色衣服,这是谁,我便大喝一声,谁。谁知嗓子吃紧,愣是没把气势给弄出来了。
那人好似听到我这一声莫名的声音,便像念经一样说了起来,那声音不男不女,不看不少,也听不清他念的什么,但是越说越快,声音越说越大,我正想看清但是是什么人,便向前了一步,那人好似察觉似的,声音忽然消失了,便立马扭过头来,由于在微光下,我并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只是觉得他的头发有白有黑。
他扭过头后,身形一动,好似一团雾气一样,一闪便不见了。
接着我手里的火折子忽然灭了,我顿时大惊,撒腿就往墙边跑,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力气,挨着墙,身体一跃,便翻上了墙。
正要翻出时,右腿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顿时右腿冰凉无比,那刺骨的冰凉,使我的内心的火热崩溃了,身体冷的打颤,双手再也抓不住墙壁,正当我要松手的时候,一声惊天响雷,在附近炸开,原本漆黑无比的地方忽然银光大亮,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在我背后响起,我只觉牢牢抓住我腿的东西松开了。
哪里容我在想,本能反应的往外一翻,便摔倒在了墙外。
使尽浑身力气往山下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腿一软的,身形不稳便从山上滚下去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于家当铺了。
杨振兴听完杨子的叙述,见他有时张牙舞爪,有时又惊慌失措,倒也不像是能演出来的。便笑着道,想来那庙里确实是有什么鬼怪的。
杨子看着杨振兴的表情便知道不相信,便从座椅上起身,慢慢的卷起右腿的裤腰。
只见杨子的右腿上有五条深深长长的黑印,那黑印倒不是像人手抓得,人的手指并没有那么细长。
这次杨振兴算是相信一半了,没想到经常听人家鬼神迷信之说,他都一笑了之,从来都不相信也不当真,没想到今儿这家里倒真有人碰上了。
杨振兴赶紧把杨子扶了起来,便说到,有没有到张医师那里去看看,他怎么说的。
昨天你们回去后,我就去了张医师那里让他看看,我也没和他说什么遇到那个东西的事,他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伤,就抓些药让我熬着,然后敷在上面,杨子淡然说道。
嗯嗯,随时去看,千万别留下病根。杨振兴嘱咐道
喝了一口茶水,想了想,站起身,走到栏杆边,看着院子里的雪道,这么说来,那林海当时去哪里了。
没有,从灯灭在亮起后就看不到他了,不知道他去哪了。杨子抓了抓头道。
“还有一个问题,你说他是最近才来的古城,怎么会在那庙里当起了猪八戒”杨振兴说出去心里就有些后悔,这猪八戒每次见他都是戴着面具的,平时也没留意什么特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身材很瘦,人家也不能一直戴着面具活着,总得出来见人,看那林海年纪也不大,或许是觉得杨子好玩,才编起身份来的。
“不知道,那林哥也没和我多说什么”杨子挠了挠头皮道。
唉,说了再多,人也死了,还把我家云儿害成这副模样,杨振兴心中一酸道。
东家,小姐好些了吗杨子紧张道
刚喂了些汤,睡下了杨振兴道。
哦,杨子点了点头道。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簪子,他珊珊一笑道,这个是我昨天去买的,还请东家给小姐戴上。
杨振兴见他颇为真诚便道,杨子啊,这心意还是等云儿好了,你亲自送给她吧。
杨子伸出的手,就拿了回来,把簪子又放在的怀里,便道,东家,有事在叫我,我去当铺里忙去了。
杨振兴看着杨子离去的背影阵阵出神。
那林海问我庙里有什么,我说不知道,便惹到他要同归于尽,这什么人啊这是。
张医师又说云儿和喜儿中的颇为相似,看来得去拜访一下马老爷了。
杨振兴找来富顺,让他安排一下马车和礼物,第二天去春喜戏院。
是夜,雪下的渐渐小了,天空灰蒙蒙的。
杨振兴看着窗外的雪,只觉得人生如同似雪花一般,也是极好的,随风摇曳,不问归路。
一声痛苦的呻吟声让他从思绪中清醒过来,他瞬间起身走到床边,只看到杨云脸上一阵痛苦的神色,杨振兴去到一边,热水倒入盆中,用热毛巾擦了一下杨云的额头。
由于杨云的部分脸庞在用纱布包裹着,他细心的擦着那纱布边缘的汗液,做完这些后,又给杨云裹了紧被子。
杨云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是昏迷状态,喂些汤药直到吞咽,让他心中稍安。
杨振兴起身往火炕里又添了些柴,便在离床边不远的地方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