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力强化·全覆盖】
淡灰色的灵幕进一步增强,我双手凝聚灵能,向她冲了过去。她站着不动,地上的沙石藤蔓自动汇集起来变成了一个大概有四层高的石巨人,不仅如此,无数的毒虫也向我涌来。
我很清楚,说服它是十分困难的,崩坏者们很固执,毕竟就是因为执念才崩坏的,所以只要是她们的执念,外界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打破,除非它们自己动摇,不然就是滴水不漏,就像一个内柔外硬的虫茧一样,只有当里面的蝴蝶打开一条裂缝,外面才能帮它出来。
可是,我不打算放弃,有余地的事情为什么要杀死退路。
石巨人的进攻方式很简单但破坏力很强,想必她应该已经赋予出了大量的灵魂,这时候近身拼体术,我还是有机会的。我冲向石巨人的右手,它瞬间挥拳,我被击落到地,瞬间烟尘弥漫,它向前一步,还想补一脚,这时我早已蓄好了一个球状灵能,轰碎了它的脚,它失去平衡,倒了下去。其实,那一拳根本没打到,在拳头快到的时候,我用念力往后拉,在快到地面时又用念力扬起了烟尘,造成它打中了我的错觉。我也趁着这个空隙移动到李芸的面前,她略感惊讶,但马上平静了下来,摆出攻击架势。
“哦,你还挺聪明的,知道正面迎击没有胜算,很明智的判断。”
“啊,当然了,而且即使是小孩子也知道面对面交流比隔空喊话要来的好。”
“居然还是想劝说我吗。”
“当然了我很讨厌杀戮,如果有机会沟通我还是希望和平解决。”
她用右臂挡掉我的右直拳,瞬间接上一个带着紫色灵能的左摆拳,为了下一步进攻,我选择了硬接下来,左腹挨了这一拳,感觉那里的内脏都要爆了。空闲的左手按住她的头,用念力让她重心不稳,左手一用力,让她横了过来,右手早已准备好灵能,一掌把她打飞了出去,【念力加速】,更进后,蓄满灵能,又是一拳,把在空中的她击落,下一记手刀瞄准了她的脖子,在快接触到时,我停了下来。
“诶,为什么停了,你应该很清楚,这一下足以砍下我的脑袋吧。”
“我说过了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和解这种方式,你可以交涉,所以我并不想选择“杀死”这条路。况且,你根本就没有用全力,我不愿意杀一个一心赴死的人。”
我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哈哈哈,按你们的话来讲,我是崩坏者吧,铭斋。”她躺在地上苦笑道。
“也许吧,但人或是崩坏者的界线真的很清晰吗,除去有异能以外,像是你这样有着智能的崩坏者,也是像人一样有情感有思考的。”
“即使不说之前被我杀死的人,你的两个朋友都被我伤害到了。”
“难道人就不会伤害人吗?更何况大部分的崩坏者也是人类转化而来的。而且对我来说人类可能更可怕。”
“作为人在否定人吗?”
“也并不是单纯的否定,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更何况人有很多面,所以无法轻易评判一个人是好是坏。”
“所以你想说什么?我是正确的吗?”
“喂喂,我可不想被杀掉。只是不希望有这么偏激的行为。”
“偏激是指什么?”
“只有杀死和被杀死这样的想法。”
“......“
“我因为不是事情的经历者,同时也不能只从你的视角来下结论,我是没有资格来评判你的行为是对还是错。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死亡远比活着简单,所以既不要这么轻易地去杀死一个人,也不要轻易地选择死亡。”
“但是必须要有改变吧,就算达不到一尘不染的世界,也得让人们能够看到一尘不染的世界吧。”
“一尘不染的世界是指什么?完美的平等吗?”
“没错,我看过太多太多了,就算抛开物质平等不谈,还有认知的不平等,母亲、姐姐不都是这样吗?因为从小的环境就告诉了她们眼前的不平等就算平等,不要说反抗的机会了,连‘反抗’这一词都想不到,所以...所以只要一切都是平等的不就好了吗?只要把全部需要反抗的不平等源头杀灭了,那么即使是没有力量的人也可以享受到平等吧。”
“但是这真的做得到吗?”
“你指什么?”
“完美的平等。这个东西真的存在吗?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强者还是弱者都希望自己能够有更多的利益,这份欲望立刻就会打破任何平衡与平等,真正能够忍受住欲望的又有几人?”
“所以我理想的世界不会存在是吗?”
“就这么说吧,当弱者得到力量变成强者后会怎么行动呢?是救济世界,还是努力从弱者身上榨出油水?没办法保证吧。”
李芸沉默着。
“这么说吧,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开始讨厌起‘圣母’这类的人,因为他们的宽恕与同情被认为是一种不分青红皂白。虽然宽恕与同情当然是一种好的品质,但这种高尚并不适合所有环境,若是世人都有这般高洁的思想,那么无疑这是极好的;但如果人们都是心怀鬼胎呢?这种高尚反而会害了‘圣母’和其身边的人。人类到不一定都心怀鬼胎,但肯定不可能全员都有高洁的思想,这个世界复杂极了,还会出现那些只为自己利益而怜悯宽恕的‘伪圣母’,这也导致‘圣母’逐渐从一个褒义词变成了一个贬义性质更强的词吧。事情的真相往往没那么容易可以搞清楚,在各种不确定因素下,‘圣母’这样的存在才被人们拒绝和否定吧。如果圣母玛利亚真的存在的话,她不知会作何感想。”
“算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吧。”
“应该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越来越多的人都不愿意去做所谓的好人了。”
“感觉善恶都不由人做主了。”
“对啊,有时明明是世界的错,但却将罪责全部嫁祸到最好的人的头上。”
李芸不禁想到了李慧灵,愈发的难过,不是因为她的死亡,而是因为她的结局。
“如果世界上全部的恶人都下地狱,所有的好人最后都能上天堂就好了。这样果然太理想化了吧。”
“还好吧,你这个想法。”
我也平躺在了地上。
“嗯?”
“是在疑问为什么吗?因为某种意义上你的想法就是现实啊。”
“诶?不要用这种猜谜的方式说话。”
“全部的恶人不都下了名为‘人间’的地狱吗?所有的好人最后不都是回到了名为‘人间’的天堂吗?人间即使地狱,人间即使天堂。”
“噗,哈哈哈,这是什么?不是笑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戳中了我的笑点呢,不好意思啊。”
我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像样的话,这是物极必反吗?算了,至少它应该也已经没那么伤感了。
“哈哈哈。”
“你怎么也在笑,崩坏者的笑点和人类是一样的吗?”
“谁知道呢,不过人的笑声似乎是会传染的。”
“人?”
“会哭,会笑,会生气不就是人吗?如果你想钻牛角尖儿的话,我也不算人吧。”
“你可真有意思,驱魔人里应该没几个你这样的吧。”
“我可不是什么驱魔人,只是一个叫楚铭斋的普通高中生而已。”
“但我杀了这么多人还能够算是人吗?”
“刽子手应该也杀了很多人吧。更何况你之前杀的都算恶人吧,面对我们也没有直接杀死,而是用驱逐的方式,从这一点来看,你应该不是那种滥杀的人。”
“万一我别有用心呢。”
“一个直接毁灭了一整栋青楼的人很难想象有这么深得城府。怎么,你还有什么仇没报吗?”
“我向来都直接解决问题的,该报的都报了。”
“那么就没什么好多想的了。活着不也挺好嘛。”
“你居然出人意料的阳光呢。”
我的阴沉和消极连崩坏者都能感觉到了吗。人果然比想象中地更加失败。
“啊,改变世界什么的果然不行吗。”
李芸抬起了右手做出了挡住太阳的动作。
“实际上光是想改变自己就有够难的了。话说回来,那个梅花的标记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过去没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男人和女人失踪?”
我说出了我的疑问。
“这个啊。”她突然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