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霁并没有见过十二神护官。
只是在非处所的记录中听说过他们。
传闻中,一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神护官就会现身。
神护官具体是从何而来、有什么能力,没有人知道。
记载寥寥无几。
只知道,他们是神护官,身边跟着契约兽。
总共十二人,十二只契约兽。
对应黄道十二宫。
亦正亦邪。
不过,在二十年前,十二神护官,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从那以后,邪祟就开始逐渐越界。
这两者之间,势必是有联系的。
而今天,则是这二十年来,祁霁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神护’这两个字。
祁霁若有所思。
难不成,这土拨鼠,就是契约兽之一?
如果契约兽现身的话,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十二神护官即将现世?
亦或,只是巧合而已?
“嘿嘿嘿,帅哥。”土拨鼠流着哈喇子,“不知道帅哥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不等姜烛反应过来,土拨鼠就已经伸出爪子,扒拉着要扑向祁霁。
姜烛翻了个白眼,直接抬手,将土拨鼠摁了回去:
“给老子安稳点!”
她好凶。
土拨鼠瞬间清醒,满脸不甘,骂骂咧咧地又窝回了她的怀里。
祁霁看了一眼土拨鼠,并没有问什么,只是拿出湿纸巾,替姜烛擦了擦额头上的泥土。
“刚才摔倒了?”
土拨鼠:“!”
他好温柔!
姜烛努努嘴:“唔,算是吧。”
地太滑,她一个没注意,摔了一吧唧。
别说,还怪疼。
祁霁握住她的手腕,带她来到车旁,拿出药箱,简单替她上了药。
姜烛揉了揉额头,摆了摆手:
“就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用上药的……”
反正很快就好了。
祁霁坚持上药,沉默良久才说道:
“如果能少疼一会儿,也是好的。”
姜烛错愕抬头,对上祁霁温柔又复杂的目光,微微一愣。
这话,她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但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
姜烛别过脸:“其实也不疼。”
“嗯。”
他一边应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等上完药,他才说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要等到事后再打,知道吗?”
第一时间打电话?
那把对方吓跑了怎么办?
被跟踪一次,可比天天都被跟踪要强得多。
“嗯嗯。”姜烛乖巧应声。
祁霁却知道,她根本没听进去,有些无奈:
“姜小姐,其实,你可以信我。”
姜烛一顿,垂下眼眸,却没应声。
祁霁见此,拍了拍她的脑袋,声音温和:
“好了,我让人送你回家吧。”
*
刚把姜烛送走,朱怀就拿着一个吊坠走了上来:
“七爷,有点不太对劲。”
祁霁收回目光:“怎么说?”
“这几个小子我们都问过了,他们的嘴倒没有上一次那个严。”朱怀说道,“不过和上一次一样,他们都是收钱办事。”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事情,似乎跟白家有关。”
祁霁:“白家?”
“没错,白家。”朱怀点了点头,将吊坠送到祁霁手里,“这是白家的信物,听他们的意思,派他们来的,应该就是白家的人。”
祁霁若有所思:“是吗?”
什么样的人,才会在买凶杀人的时候,将信物给出去?
是生怕事后不会败露?
“对了,上一次那个人的嘴撬开了。”朱怀脸色沉了下来,“他说……”
“什么?”
“七爷,他说,派他来的人,袖口上有一个北极星的标志。”
祁霁眉头微蹙:“北极星?”
“对。”朱怀不知想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畏惧道,“你说姜小姐这一次,是不是惹到了……”
祁霁将吊坠捏在手中:“去查清楚。”
“好。”
*
齐瑾的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好。
精神也逐渐越来越清醒。
除了依旧走不出门以外,其他的,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徐医生便将他的药,又减半了。
齐瑾看着送过来的药,眼神微微暗了暗:
“现在就减少药量,会不会太快了?”
徐医生立马表示不快。
可齐瑾却依旧抱有怀疑的态度。
与其说是怀疑,倒不如说是,他不想这么快就减轻药量。
总归,还是有些不舍的。
徐医生叹了口气:“少爷,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小姐。”
齐瑾抿紧唇,终于还是答应了。
只是他垂着眼,看不清在想什么。
徐医生给他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后,刚要离开,却不想,收输液瓶的动作太大,导致放在兜里的请帖给掉了出来。
那是他来的时候,在门口信箱里看到的。
见是给姜烛的,就顺便带了进来,打算待会儿给姜烛。
却不想,现在给掉出来了。
“这是什么?”
请帖离齐瑾太近,他顺手就捡了起来,却不想,一眼就看到上面的‘姜烛’两个字。
他微微皱眉:“给阿烛的?”
徐医生挠头:“嗯,好像是白老爷子寿宴,所以专程发的请帖过来。”
“是吗?”
可请帖里,还夹着一封信。
齐瑾只是瞥了一眼,刚要还给徐医生,却在目光触及封面上‘霍江北’三个字时,顿住了。
他收回手,将信封取了出来。
“这是什么?”他声音冷了下来。
徐医生暗道一声不好,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也不太清楚,我拿的时候,就夹在里面了。”
齐瑾半眯起眼:“所以,这请帖,不是白家派人送来的,而是霍江北?”
徐医生生怕刺激到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在齐瑾并没有追问,只是将信和请帖一并扔到了垃圾桶里。
不管是幻境也好,真实也罢。
这请帖,都不能送到姜烛手里。
齐瑾面色阴沉:“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阿烛。”
徐医生只得应下:“好。”
齐瑾本来打算,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却不想,这天晚上,他等了很久,都不见姜烛回家。
“她不愿回来了?”
本来减了药物,病情就容易失控,再加上姜烛迟迟不回家,齐瑾以为她逃走,狂躁症终于还是发作了。
徐医生立马给他注射了镇静剂,这才控制住病情。
齐瑾看上去平静了,实则半垂着眼帘,眼神阴冷偏执地看着角落的某处。
他就知道,不该心软放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