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平一觉醒来,没能等到钱三送钱财过来。
身处郡王府中,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流淌而下。
“不平,猛虎帮的东西已经到了,你的呢?”
张亮的声音带着威严,从普通农民,到大唐将军,如今的他权势滔天,手中更是掌控兵权,杀伐之气,一旦发作,震天动地。
赵不平身为张亮的干儿子,此时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躬身行礼。
“义父,您放心,这些财物一定能到,应该是正在运送。”
赵不平心里面叫骂着,这个钱三,早就说过,清晨之时,带着手令搬运钱财,直接到长平郡王府就行了。
金钱帮名为金钱帮,那顾名思义就是敛财之用。
此时关觉忍不住调侃道:“我猛虎帮虽然不擅长敛财,但在西市之中,也是受人尊敬,听说义父要用钱,不论是商贾还是小贩,甚至是胡商都极为拥戴,拿出钱财,以表诚意。”
“明日就可送来。”
“你们金钱帮按理说不应该差啊……”
张亮看着自己的义子,脸上平静。
他要脸。
自从发现李氏和某个俊朗年轻人有染之后,他就直接将其收为义子。
为了达到欲盖弥彰的目的,他收了不少义子。
关觉和赵不平算是其中比较忠心且有能耐的两个了。
其他人,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
“莫要争吵,你们两人,乃是张某人的左膀右臂,切不可互相讥讽。”
关觉朝着赵不平拱手:“兄长,关觉并无他意,只是戏说,请兄长勿怪。”
赵不平哪里不知道关觉的意思呢,如此之多的义子之中,只有他们两个关系极好,知道借势而为,借助张亮的势力,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此时关觉笑呵呵说道:“义父莫要着急,应该是那东市之中商贾知道义父用钱,特意献财了。”
门外,脚步声急匆匆而来。
灰头土脸歪瓜裂枣的汉子,脸上挂满了淤青,直接跪在地上。
“赵公子,大事不好了,咱们被黑风寨给阴了!”
“他们不光绑走了咱们的兄弟,还劫了咱们的库房,甚至……甚至……”
赵不平听到这个,顿时心头一紧,眼冒金星。
张亮闷哼一声:“黑风寨?不入流的东西,竟然敢对咱们动手?”
赵不平看着那金钱帮的人:“钱三呢?”
“帮主他……被人绑走了,那些黑风寨的人不讲武德,昨夜帮主正在收礼金,突然那些人就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咱们的弟兄们……”
后来不用说,赵不平都知道发生什么了。
“欺人太甚!义父,此仇不报,赵不平自刎谢罪!”
赵不平主动请缨,冲将出去。
此时关觉脸上泛起疑惑,看着张亮:“义父,那黑风寨之流,不过是草寇而已,为何会进入长安?”
“义父,孩儿想去调取各城门值守名册,看看发生了什么。”
比起赵不平,关觉还算是平静优雅。
张亮脸上一黑:“你去吧。”
心中更是一万头战马奔腾而过,早知道你没有,今日清晨老子就去李氏那边借钱了。
关陇李家的钱那么多,借一点又何妨?
如今长安之中,你有多少琉璃,基本上决定了你的地位,他日谁说不会有张家?
自己只有一个儿子,但却有很多义子!
“关觉,你拿老夫手令,带三百兵卒,去秦岭山中一探,看看那黑风寨虚实。”
张亮话说到这里,关觉哪里还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这是要动真格了,黑风寨,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
交费之事,事成之后,不光可以在京兆尹领赏金,缴获之物,更是可以成为他私人财物。
两全其美。
“义父放心,孩儿定当全力!”
……
冰上人间铺子里。
程处默扭扭捏捏坐在桌子跟前,整个人就像是虎背熊腰的大姑娘。
“我说默子,你咋回事?难不成昨晚上被飘雪姑娘给阉了?”
程处默想要发作,但看到七岁的李祐,就忍住了和长孙冲大干一场的冲动。
等回去,看老子不把你按在地上好好摩擦一番。
“冲子,这不是殿下在这里嘛。”
李祐笑了:“处默哥哥,别这么紧张,程将军乃是李祐的叔伯,你我之间乃是兄弟,何必如此拘谨?”
程处默咧开嘴一笑,那张大脸盘上像是一朵绽放的雏菊:“殿下,我不紧张,不紧张。”
“既然我们都知道这麻将游戏如何玩了,不如先试试?”
话音落下,李祐直接从一旁拿出来一盒木牌,随后每个人十张,放在一旁。
“这一张木牌,就是十文钱,打牌嘛,没有一点点彩头,那是不行的。”
鉴于几个人对于麻将的规则似乎还有些不熟悉,李祐先随便定个标准开始玩就行了。
李恪点点头:“李祐弟弟,规则我已经了然,就看表哥和处默哥哥今日给不给面子了。”
长孙冲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以前的王献之,现在竟然有些猥琐的样子。
“哦?今日我长孙冲可是来舍本逐利的,那句话怎么说,牌桌上无大小,一会儿承让了。”
一听到有彩头,程处默当即就兴奋了起来。
“十文钱一张?那可不行,得一贯钱!”
最近赚了不少钱,程处默觉得自己又行了。
“处默哥哥,你悠着点。”
“殿下莫要担心,若是输了,就多卖些琉璃出去,不就有了?”
李祐听到程处默的话,就知道今日的牌局算是有结果了。
和李恪长孙冲对视一眼,程处默这大唐最想躺平的黑厮,怕是以后要钻进钱眼里了。
一炷香之后,哗哗哗洗牌的声音在继续。
程处默脸上已经开始流汗了。
手里的木牌只剩下一张。
他急了。
玩心眼玩不过他们啊!
李祐随手拿出一张牌:“三筒,对了,有人认识长平君王的亲儿子吗?”
一听到这个,程处默挑起眉毛:“九筒,殿下,你说的是张顗吗?”
“哎,他家的事情很复杂,现在他改名了,叫张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