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曹某人……”
曹绅越是悠哉悠哉,门外排队的人越是眼眶欲裂。
一个个就像是被茅草挠着心窝子一样,抓耳挠腮,站都站不稳了。
“曹掌柜,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就说是啥,我加钱!”
“对对对,我也加钱,某家不差钱!”
“曹掌柜,你搞快些,我后面有人顶我……”
曹绅沉吟了片刻,这次终于长吐一口气。
“只因曹某人昨夜新做了一种茶品,用料考究,极为美味,冰镇之后,更是人间佳品。”
“炎炎夏日,来上这么一口,既可以解暑,又能凝神静气,诸位都是咱长安城里有名的儒雅之人,想来最喜欢这种驱除躁意,清热解暑之物了。”
“这种东西,就叫做冰茶!二十文一碗,童叟无欺。”
“和冰淇淋、冰棍、冰块不一样,此物长期供应,量大,大家不要慌张。”
曹绅话音落下,人群中越发躁动不安了。
今天的太阳很给力,大早上就火辣辣炙烤着大地,刚刚七月初,太阳就跟三伏天一样,朝着大地上行走的百姓倾泻着怒火。
此时急需冰凉之物浇灭他们心中热烈的火。
排队的人更难受了。
曹绅一说冰茶,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一阵阵诡异的声音飘出。
“咕叽……咕叽……”
那是吞咽口水的声音,齐刷刷的,震撼无比。
人群之中,杜如晦和房玄龄现在也是抓耳挠心。
“这个曹掌柜,明明一句话就能说完,偏偏要分成好几句。”
房玄龄大动肝火,手里的扇子不停的摇晃着,四十多岁了,政务繁重,休息不好,房玄龄最近情绪很糟糕。
杜如晦年轻一些,但比起房玄龄,似乎更加沉稳。
“老房,算了算了,犯不着,你看你脖子都红了,咱是文臣,不是武将,得注意风度。”
房玄龄急了:“这曹掌柜气煞我也,若是在朝堂之上,咱们也这么给陛下说话,陛下不得提着马槊给咱通通气?”
就在这时候,背后传来了一声爆喝。
“你瞪我作甚,你这黑厮,你咋他娘的不敢跟曹掌柜干一架呢?”
委屈巴巴之中带着一种嘴硬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此时不远处,阁楼之上,正在打盹的李祐猛地睁开眼。
“啥?黑丝?哪里?”
四下瞭望,李祐狐疑的皱起眉头,终于看明白了。
“额……是他们啊。”
“还真是黑厮……”
三个黑黝黝汉子,横着身体,如同巨大的螃蟹,粗壮的身体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老程,等等我。”
“老牛,你得跟上啊,晚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尉迟老黑,你听听老程的话,咋就那么恶心呢……”
三人嘟囔着,撅起大腚,粗壮的身体朝着前方用力挤过去,人群自动齐刷刷让开了一条道路。
妈的,一碗冰茶而已,你玩什么命啊。
“哎呦,好大的腚!”
“别顶我,我给你让……”
“兄台,你们哥仨不洗澡是吧?身上咋跟胡人一个味儿啊……”
人群里,迅速怨声载道。
“看什么看,排队排不过俺们,你们也不知道害臊,还瞪俺。”
程咬金一马当先,相当无耻,这话一出,本来刚才互相之间比斗的那些壮汉们,一个个低下脑袋,鸦雀无声,寒蝉若禁,脸上害臊了起来。
这三个黑厮,一看就是练家子,那身段,那屁股那胸,就跟铁打的一样,梆硬梆硬,打不过啊。
阳光透过人群缝隙,正道的光,照在三人那一边挤一边翘的大腚上。
片刻之后,曹绅面前,排在最前面的那个商贾自觉的让开一条路,三个黑黝黝的汉子,直接站在了曹绅面前。
“掌柜,先来个几碗,给咱尝尝滋味如何。”程咬金吹胡子瞪眼,嬉皮笑脸。
“事先说好了,不好喝不给钱哦。”
程咬金身后,另外两个黑汉子,脸上瞬间就红了,捂着脸,转过身,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仿佛在说:啊?啥?我们不认识这个人。
曹绅看着三人,脸上哭笑不得。
这三人,他在军中之时都见过。
不是,都是大唐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国公,两个大将军,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吗?
“掌柜的,你这冰茶不会不行吧?俺今天刚回来,大早上都没睡懒觉就被人叫起来,说是长安之中新开了个铺子,里面的东西甜美无比,啧啧。”
“掌柜的,你们不会是骗人的吧?”
程咬金急脾气上来了,眼珠子都快从脸上冲出来了,排开一串铜钱,焦急的催促着。
曹绅深吸一口气,打算平复一下心情。
但下一刻,这一口气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
不是,程将军你平时不洗澡的吗?
“咳咳,这位先生,咱们的冰茶有好几种,有普通冰茶,果茶,奶茶。”
想到程咬金是第一次来,曹绅立马笑呵呵补充着:“还有冰棍,冰淇淋,先生第一次来,要不都体验一下?”
程咬金当即就点点头:“啊对对对,俺都要一份,得好好尝尝。”
“要是味道不好,别怪俺不留情面啊。”
几个呼吸之后,曹绅面前,摆放着一堆东西,三个大碗,一根冰棍,一份冰淇淋,荷叶包好的那种。
程咬金瞬间激动了起来,拿起一碗冰茶,张开大口,咕咚一下,直接倒进喉咙里。
咕噜……
“呼……爽!”
本来还带着狐疑的脸,这会儿直接舒展了开来,就像是绽放着的黑色秋菊。
“好喝,好喝,太爽了,甜滋滋的,还冰冰凉,好东西!”
“再来十份!俺这辈子就没有尝过这么美妙的东西!”
后面的人看着程咬金一个人堵着路,在那大快朵颐,一个个拳头迅速梆硬。
“前面的那个黑厮,差不多就行了。”
“你在那大口喝着,我们在这等,过分了啊。”
一看惹了众怒,程咬金咧开嘴一笑,朝着众人拱手:“嘿嘿,俺刚才有些激动,嘿嘿,太好喝了,爽。”
人群里,房玄龄和杜如晦看着程咬金,互相对视一眼。
“程咬金回来了?陛下怎么没吭声呢?”
“可能有机要之事,不方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