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在比斗之中真气亦越发浑然,虽身材壮硕高大但却步履轻盈,一记蜻蜓点水一掠十数步,身形一转,陌刀凌空划了一道弧线,势若银盘,一记回马刀向长风袭来,长风心下骇然,赶忙一手紧握剑柄,一手抵住剑身全力格挡。
刀剑相碰,大汉不收刀亦不变招,只是双目精光一射,气机暴涨,刀身裹挟的剑气如音波一般急速震荡爆开,发出凄厉音鸣。
“剑罡!”凌霄不禁发出惊叹。
只见顾长风虽然未被陌刀伤到分毫,但受剑罡爆鸣所击,登时面色惨白,长剑脱手而出,顿失还手之力。
大汉见长风长剑坠地,不再继续出招,将陌刀向下一插随后一屁股坐到了沙滩之上。
“那个大汉如此力大?先前数十回合顾兄也未吃亏,现在仅这一击顾兄好像就吃不消了啊。”李素见长风长剑脱手不由得吃惊的瞪着双眼,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是力大,而是受剑罡所伤。”凌霄紧锁眉头解释说道。
“何为剑罡?”李素不解追问道。
“剑罡,我也仅是见过义父使过,那时我武学微末也并不能了解其意,只是如你所见,真气爆射如同音波,如若在攻击范围之内,剑罡便会侵蚀入体,同时振的体内真气冲涌激荡,经脉阻塞,被击伤者顿时失去还手之力。而所使剑气不同,剑意不同,剑罡的伤害也不同。高深的功夫不伤皮肤,但会练气之人经脉尽损。”凌霄继续解释说道。
长风尽管受此一击败局已定,但与大汉过招的同时便也心知这大汉并无杀意,仅仅是切磋武艺,见大汉不再出招而是坐于沙滩,便也顺势坐下运气调息。
待气息调匀后,长风缓缓睁开双眼率先问道:“这位仁兄,刚才伤我的是何招术?”
“剑罡。”大汉挠了挠腮下的胡须豪爽说道。
“方才那刀,并未伤及我分毫,但却剑气激荡,如这奔涌的水流,一击入体便将我体内真气打乱,这就是剑罡?”长风回想体会刚才受伤一刻的感受认真问道。
“对,我覌你堤坝练剑,手中长剑与这河水遥相呼应,且长剑震动无风自鸣,便感觉你已经摸到了剑罡的门槛。剑意至诚,流动于剑身的剑气方能与剑身同振。你我有缘,皆是覌此河顿悟,故来与你切磋一二。”大汉挺直身体,耐心的一一解释说道。
“感谢兄台指点,当时小弟只是内心平静,覌河悟剑似有灵犀,至诚之感顿生,正如您所说舞剑之时剑气剑身同振,如此说来此剑意与河有关?”长风醍醐灌顶,双手抱拳真诚的感谢大汉指教。
“有覌山悟剑,有覌河悟剑,亦有覌云悟剑,途径虽然不同,但都殊途同归,皆是剑意至诚方可习得,而我之刀意则称之为:大河刀意!”大汉起身,拔出地上的陌刀,拍了拍下身的沙子,再次声若洪钟的说道。
“敢问兄台叫什么名字?”顾长风见大汉转身欲离急忙问道。
“曾仁雄!”大汉随即扛着陌刀大踏步离去,将声音留在了身后。
......
......
汴州城,南梁吏部郎中府内。
李维居于客座,半片屁股粘坐在椅角,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
“你家里的事想必你已经知晓了吧?”吏部郎中赵玉民看着李维不紧不慢的说道。
“赵大人,您可得为我和小儿做主啊。”李维正不知如何开口之际,一听此言立即神色骤变,仿佛是压抑隐藏了许久一般,顿时痛哭流涕,本来坐的就不踏实,此时更是顺着椅子滑下,弯身下跪大喊冤屈。
“李兄,这是作何?快快请起。”赵玉民见李维匍匐在地,赶忙说道。
“吾儿冤枉啊。”李维一边用袖口擦拭眼角,一边委屈说道。
“李兄,雷州刺史那边我已经过问过了,魏大人都已经跟我说了,念你多年的苦劳功高,人无完人、瑕不掩瑜,已经尽力弹压。报的可是府内下人通匪,顶多是个失察之罪,况且念在你的小儿子不幸罹难,其情可恤,责罚极有可能也就免了,但如果据‘市井流言’以报,那不是灭门之祸?”赵玉民对李维的表现并不在意,冷冷说道。
“可是,通倭之事,魏大人他们。。。”李维还欲辩解,心想这通倭之事,雷州城那几个身居高位的家伙哪个没有参与,竟然让我李氏独背黑锅,岂有此理。
“通什么倭通倭,通匪!”赵玉民一听通倭之词顿时横眉立目。
“对,对,通匪,可即便是通匪,魏大人他们也。。。”李维见赵玉民动怒,赶忙改口说道。
“你是想说魏大人他们也有参与?你可有实证?想清楚以后再说。”赵玉民看李维虽已改口但仍是意有所指,冰冰冷冷的说道。
“没有,不是,我的意思是,魏大人他们也,他们也知道,这么多年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家业尽毁不说,我的小儿更是无辜受难。还望大人垂怜。”李维见赵玉民态度冰冷且显然不是站在自己一方,想必是他跟魏大人早已暗通款曲、同流合污,再一味的纠缠此事,恐怕没有好果子吃,立马眼珠一转,转口说道。
“哎,这就对了嘛,就因为念在你多年苦劳,所以魏大人断定定是那下人通匪,另外还专程拜托我,要对你的嫡长子李鸿翰要多加照拂,上次省试科考出了点差池,他表现的差强人意,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此次省试我已经有了稳妥安排,只是这方方面面仍还是需要打点,花销也定然是少不了的。”赵玉民见李维口风已转便又温和的说道。
“大人,这个您放心,我已经备好白银千两,给您打点花销。”李维虽然心有不甘,但见大儿子的事总算有了着落也算不虚此行,况且自身的责任也不再追究,便赶忙回道。
“哎呀呀,你这榆木脑袋,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哪能只是科考这一方面的事情,汹汹民意不可违啊,要想顺理成章,这通匪的事情还是要处理的干净利落,刑部、地方都要过问,哪里处理不当,还能参加科考么?”赵玉民见李维不解其意步步引导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