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问的好。”老者手捋雪白长髯哈哈笑道。
“夫子儒门开创私学之先河,可谓至圣先师。修真也好,治世也罢,皆是道之所用,德之所显,学问之道自此走入寻常百姓家,儒门之学光显中原,桃李遍天下。可正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也正因门生遍天下,历代帝王皆俸其为国学,但为了朝堂利益,帝王和腐儒们便不断的篡改曲解经意,现如今早已面目全非。即使是道门经典《帛书》不也被后世腐儒们改的不知所言?前朝颍川陈禅师不也是不远万里求取释门‘真经’。”老者语重心长的缓缓解释说道。
众人听闻此言,皆恍然大悟。
“仙师一言,晚生犹如醍醐灌顶,受益匪浅。既然真经不显,那治国之道到底是应礼治还是法治?”书生李素对于修真之途仿佛兴趣索然,俯身叩首问道。
“免礼,诸位后生虽与我师徒缘浅,但机缘所至,几句点拨还是当的起的。但亦皆是自家之言,对错与否还请自行明断。夫子开创私学先河,开民智兴礼法,正所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断不是为了愚民之意。只是后世帝王为朝堂统治之利,俸儒的同时又杂糅诸家观点,以学问之道愚学问之人,以利其治,妄图君临万世一统千秋,却终究是误国误民。以驭民之术始,礼治法治皆为人治,阴谋阳谋皆为权谋。当知,治国之道在于治民还是为民治。”老者轻抚几案缓声沉吟说道。
“君只见‘君为臣纲’,却不见‘君不正,?投他国’;君只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却不见‘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书生李素幽幽叹息。
老者微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弘扬人性之光辉无可厚非,礼之教化也。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亦不为过,今日以利天下之名而取一毛,孰知明日可否以利他人之名而吸血剜心?驭民之话术尔”。
“可前朝亦是甚为推崇道门呀。”凌霄不解问道。
“帝王之道终究是治民还是为民治。沉香寺之战之后肆意劫掠不夜长安以犒军,是治民还是为民治?其实与推崇何门已并无相关,朝堂之私利尔。”老者轻叹自问自答的说道。
“治民之术。为君主帝王、朝堂私利,肆意征税,横征暴敛;为朝臣官宦、世家私利,肆意敛财,收刮民脂;为士绅商人、家族私利,肆意欺压,兼并土地。则财政始乱,乱象环生,入不敷出。则民心离散,外寇伺侵,粮军不济。则军、政、财权始放地方,藩镇势大,自此,帝王基业形如以石垒山,牵一发而动全身。则诸侯割据,故天下分崩,生灵涂炭。法不公,礼不尚,义不兴,信不存,是为礼崩乐坏。五百年有王者起,循环往复而已。”老者幽幽叹息着继续说道。
“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仙师认为各路诸侯何人可担此大任?”凌霄直言正色的郑重问道。
“老朽不才,遍观诸侯并无人有此才德胸襟,皆非胸怀天下心系百姓之人,但人才气运却又实在北晋一脉。”老者郑重说道。
“也正是因此,此童下山之时,才请安排在郭氏茶庄掌柜身边历练。”老者看向凌霄继续说道。
凌霄心头一惊,内心感叹,天下之事当真都能尽在掌握?不然怎知郭氏茶庄?又怎知我与茶庄之间的关系?这郭氏茶庄与我之间的联系即使在北晋也算的上是机密!
老者看向书生李素说道:“此子我欲改个名字,老朽人送雅号‘桃花仙君’,‘人想衣裳花想容’,叫胡容可好?”
“由仙师赐名当然好了,好名字,好名字。”李素见胡哥的幼子有此际遇十分高兴,“胡哥、胡嫂,你们的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
胡容昨夜由于受了惊吓刺激一直昏睡不醒,一路上都是书生李素抱于怀中,现由含笑抱着,仍自昏睡。
之前引路的道童此时又来到二楼,径直走到含笑身边。含笑望向仙君又看了看李素,李素默默点头,道童抱起胡荣又退身而出。
仙君看向含笑说道:“小娘子,外貌温婉,心地纯良,老朽赠你一物,日后能了你一桩心愿。”
说罢,一柄雕凤金钗从靠墙的檀木架中飞出,落于含笑身前。
张含笑见仙君如此照拂急忙称谢,随后郑重轻缓的将金钗别于发髻。
“记得老朽一言,君心如日月,卿宜作佳人。”仙君轻轻点头说道。
说罢仙君又看向李素:“你胸怀抱负,聪慧坦荡,但你我师徒缘浅,赠你三本书吧。”
说罢,三本古卷也是从檀木架中飞出,落于李素身前,分别是兵法《兵仙策》,风水之法《望气诀》,观星之法《万象星占》,皆是早已失传的巨著。
李素如获至宝,俯首长拜。
随后两枚锦囊同样飞出分别落于长风和凌霄身前,仙君说道:“老朽赠你二人一人一枚锦囊,锦囊上写有地名,到达该地之后方可展阅。”长风、凌霄急忙称是。
“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老夫就不送你们了。”仙君全都交代完毕之后对着众人说道,随后看向长风:“顾长风还请暂留。”
此番谈话已将众人折服,众人皆是称谢拜离。
众人走出阁楼后,仙君看向长风,突然目光如炬,长风顿时恍惚。
周边之物及阁楼已如泡影一般消散,此时长风正端坐于半山崖壁岩石之上,长月当空,哪里还有什么桃林、竹林,此时仙君也不知所踪。
顾长风站起身来,转身四顾,但未见凌霄等众人身影,此时已时值午夜,夜空中繁星璀璨、星河浩瀚。
长风缓缓走向崖壁,罡风正盛,吹得长风衣衫发出列列声响。
正在顾长风四顾不知所措之时,突然,一条黑色巨蟒从崖壁之下乘风而起,随风扭动盘旋身体,巨蟒俯下那硕大的头颅,怒目圆睁,暗黄色的眼球椭圆形的瞳孔森森然盯着顾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