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衣襟浸透鲜血,先前激战时并未过多留意,而这一刀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也未伤及要害,但就是血流不止,想必这倭刀术甚是狠毒。
长风翻身进入客栈,简单包扎之后,换了身衣服,背起细软,赶在官兵盘查客栈之前便急忙翻身离去。
一路专挑僻静街巷来到城墙之下,此时城门早已关闭,但纵是白天也定会严加盘查,城门也定是走不得的。
长风不做多想,运起真气向墙身一跃,足下在城墙上轻点,指尖在墙缝中轻扎,几个纵身便跃至墙头,静谧之处,手刀轻起轻落,干晕几个士兵后翻出城外。
沿官路行至清晨,见雷州城方向马踏尘土飞扬,料定是官军派出的追兵,长风迅速隐入山林,继续向清溪镇前行。
清溪镇离雷州城并不太远,行走官路正常脚力也就是一日路程,但顾长风身上负伤又是行走于山林之中,日夜兼行走了一日半才行至镇中,并且已是风尘仆仆虚弱异常。
“掌柜在么?”长风进了茶庄,找了椅子坐下,虚弱的垂着头艰难说道。
“我就是。这位小哥您这是?”掌柜本想说的是这位小哥您想要些什么,可抬头定睛一看,长风面色惨白并不像寻常客人,话未出口就转成了您这是,同时掀开柜门从柜后走出。
“凌霄您可认得?他让我来找您。”长风虚弱的说道。
“前堂不是说话的地方。”掌柜听到凌霄名字先是略微一怔,随后走到门口,警惕的环顾了四周,把门关好后插牢门栓,走到长风面前扶起长风,“您且随我到后堂稍叙。”
长风在掌柜的搀扶之下来到了后堂之中,看掌柜神情举止悬着的心便也放了下来。
“这是凌霄托我尽快送到您手中的信件。”长风伸手从怀中掏出密信,信件之上已经晕染了片片血渍。
“小兄弟,不负所托,在下有礼了。”说着掌柜就要向长风弯身一拜。
“不用,不用,先生免礼。”说着长风虚弱的托起掌柜刚要下拜的双手。“凌兄托我速速送来,还请您先行妥善处置才好。”
掌柜展信,读罢收入怀中。“雷州城之事,我今日早晨便已收到消息,只不过官面上的说法是李府下人通匪,并且由于利益分配不均跑来李府行凶,并发生火并,官府及时赶到,消灭匪患。幸亏李维和长子李鸿翰因外出不在,才幸免于难,小儿子李鸿渊遇害。多名匪徒当场伏诛,只有两名匪徒掳着一名女子逃离,现正通知各州府缉拿。”
“胡说八道,如果不是我们刺杀了倭寇,他们就会在今日策应倭寇扰城劫掠,现在我们倒成了匪徒?”长风咬牙切齿的说道,由于失血过多,面色也显得愈发惨白。
“那是自然,李鸿渊是他们灭口的,为的就是弃车保帅。这件事声势闹的大了,如果传扬出去他们州府高官有参与通倭之事,那对于他们的仕途来说就是灭顶之灾。”掌柜的解释道:“不过,这倒是误打误撞,离间了他们和倭寇之间的关系,暂时断了他们和倭寇之间联系的枢纽,对当地百姓来说确是一件好事。”
“只是凌兄为了帮我救一名女子,没有和我一起出城,他会不会有危险?”长风担忧问道。
掌柜看着长风胸襟衣衫上的血迹一边示意长风解开上衣查看伤情,一边安慰说道:“你且不必担心凌霄的安危,城内有我们的密所和内应,他有藏身之所且经验丰富应能化险为夷。”
“你这刀伤,是东海岛国的刀法?伤口虽然不深,剑气却邪性的很。”掌柜问道。
“是的,我用真气护住才勉强止住了血,几经周折又血流不止。您也见识过?”长风说道。
“是啊,我们有一些兄弟也跟他们对上过。无妨,我这里有特制的金疮药。”说罢掌柜翻开一个箱子拿出一个小瓶子,给长风换药并重新包扎。
“这药对他们的刀伤有奇效,你再运行真气会助你化解他们的剑气,他们的功法剑走偏锋,刀法讲求出其不意,追求一击必杀,剑气凝练,夹阴邪之意。”
“谢谢掌柜的。”长风抱拳感谢道。
“小兄弟,不用客气。他们李家不但通倭而且通魏,你们闹这一下,不但对当地百姓有益,可以暂避倭患。北魏方面肯定也会考虑南梁是不是以通匪的名义,诛杀他们暗中策反的内应,加大对梁国的嫌隙。正是一举两得!”掌柜给长风换好药拿了一件新衣服,并诚心诚意说道:“换上这件吧,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你若不急,最好是在这里把伤养好。”
“我要去北晋武当山。”长风并没有隐瞒。
“好啊!小兄弟。实不相瞒,我等皆为北晋人士。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为人义薄云天。能入我北晋,是北晋之福。哈哈。”掌柜开怀大笑,这话虽然夸大的成分很大,一个未成名的少年剑士而已,还远远不到值得这番夸奖的地步。
但从另一方面说,现在割据的各个政权都在招贤纳士,而南梁上下官员却与异族勾联侵害本国百姓,怎么可能长久。“你且先在这里住下养伤,凌霄几日应该就会归来,到时你们在好好聚聚。”